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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4:17 作者: 紅九
葉璃怔了怔:「就、就是高我兩級的師姐呀……」
鄭穎:「高兩級?那應該是萬雨辰的同學呢,是誰啊?她怎麼會知道這些呢?她是和倪裳認識,還是和倪裳身邊的人認識啊?」
葉璃被這一連串的問題懟得支支吾吾,無言以對。
「……」
氣氛一時陷入尷尬中。
旁邊有人站出來打圓場:「鄭穎你看你怎麼突然較真起來了,你看葉璃都讓你給嚇著了!她膽子可小著呢,你快別嚇她了!」
葉璃應著這話,臉上真的有了怯怯懦懦的表qíng。
鄭穎在心裡簡直想要冷笑。
膽子小嗎?看不出來啊,往沈一帆身邊湊的時候多麼勇敢果斷啊。
她不再理會葉璃,省著真被人說欺負膽小同門。
她轉頭對大家好聲好氣地說:「關於倪裳和成墨陽的事,大家以後還是不要亂傳了。你們有人親眼看到倪裳爬了成墨陽的chuáng嗎?沒有吧,沒有看到的就不應該亂說。外面還有人傳我想爬成墨陽的chuáng但死活都爬不上去呢!」
其他人聽著她的話,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葉璃的助理忍不住從人群站了出來,點不可思議地問鄭穎:「鄭穎,你不是最愛恨分明嫉惡如仇的嗎,怎麼現在還白蓮花起來了!倪裳她平時那麼擠兌你,你現在居然還替她說話,我們是沒看到她爬成墨陽的chuáng,可你也沒看到她沒爬啊對不對?」
鄭穎臉上的表qíng冷了下來。
「一碼歸一碼,」她看著葉璃的助理,字字清脆地說,「我也覺得她有時候針對我,純屬沒事找事,那些時候我也恨不得噴她一臉。但關於被誰睡過這種謠言,我自己都深受其害,為什麼還要看著它繼續去禍害別人呢?」
她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回想著不久前倪裳曾經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倪裳抽了她自己一嘴巴那場戲之後,曾經說:我不屑和別人共用一個男人,無論戲裡,還是戲外。【第五六章】
當時從這句話里,鄭穎就基本確定,倪裳一定沒有被成墨陽睡過。
她那麼驕傲,如果真的被成大花睡了,她不會講出這樣的話來。
鄭穎對葉璃的助理說:「倪裳為人確實傲了一點,但說實在的,以她的地位和實力,她有這份傲的資格。等我將來用演技壓倒她的時候,我會比她更傲,我會傲她一臉!所以葉璃,我們都奔著演技使勁吧,以後你師姐傳給你的這些話,就不要繼續傳了吧。」
葉璃紅著臉,小聲小氣地回答了一聲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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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拐角的暗影里,靜靜站著一個人。
前邊化妝間的喧囂聲平息下去後,她慢慢走向自己專屬的化妝間。
推門進去,她看到了沈一帆。
沈一帆對她微笑:「你占了友誼哥的休息室,我把我的休息室讓給了他,我只好到你這裡來休息了。」
倪裳看著沈一帆,發了聲意味深長的笑。
「你是求之不得換到這裡來的吧?可以離那丫頭暗中近一點。」
沈一帆垂下眼眸不做聲。
半晌後他抬起頭,看著倪裳,輕輕開口。
「你都聽到了,是嗎?」
倪裳冷笑:「當然,不能辜負你沈公子特意發來的邀請信息。」
沈一帆笑了一下。
倪裳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沈一帆又笑一下。
「沒什麼目的,就是想讓你知道,鄭穎她很好,真的很好。」他的神色忽然有點落寞起來,「我護不了她一輩子,所以真希望你能看到她的好,以後就算沒有我坐鎮,衝著她的心xing人品,也希望你能待她稍稍和善一些。」
倪裳又是一聲冷笑,講了髒話:「這個組裡還真他媽不缺qíng聖!」
☆、第六十章捨得嗎捨不得
第二天是星期六,這是劇組每周一天的休息日。
本來大家都應該休息的,可是天公翻臉,忽然下起雨。
劇本里正好有場思妍和嫻姐在雨中的對手戲,導演順勢調整拍攝計劃,把鄭穎和倪裳這場戲提到了當天來。余友誼跟著演職人員一起到了拍攝場地,沈一帆不能淋雨,留在了酒店。
不知道雨究竟能下多久,導演很擔心這雨只下一會就停而來不及拍完完整一場戲,於是在各個環節上都拼了命似的搶時間。在他的奪命連環催中,道具燈光演職人員通通以最短時間各就各位。導演於是急火火地衝到鄭穎面前,想方設法地調動她的qíng緒。
「小姑奶奶,這雨要說下一天能下一天,但要說停一眨眼也就停了,所以拜託你好好演,千萬別像前兩天那麼ng,萬一拍一半雨停了,咱就白折騰了。好了,來,我們抓緊醞釀一下qíng緒,這場戲裡,當你聽到嫻姐告訴你董彥良他要愛死你了,而嫻姐她自己是個特務時,你要表現出又開心又難過的qíng緒來!」
鄭穎聽著導演喋喋不休的教誨,努力壓榨自己的感官,想bī出又開心又難過的qíng緒。
可是怎麼bī都是又難過又難過,沒有開心……
導演要崩潰了。倪裳在一旁等得有點不耐煩,走過來對著導演說:「您回去吧,坐下以後數十個數就喊開始。我幫你調動好她的qíng緒。」
導演:「……」
導演臉上掛滿了對這個世界及這世界中一條叫做倪裳的生命的不可思議。
看著倪裳冷漠中透著篤定的神qíng,導演半信半疑地走回到監視器後面。
默念十個數,這期間他看到倪裳對鄭穎說了什麼。鄭穎似乎表qíng一變。
好像有點戲!
十個數數完,他有點豁出去一試地大聲喊:「開始!」
鏡頭前,先是鄭穎和倪裳在雨中對峙的畫面。
然後是倪裳的特寫,她所扮演的嫻姐對思妍說:「董彥良他自始至終愛的是你。我?我只是個比你藏得更深的間諜,所以我愛他再深又有什麼用呢?他不愛我!」她說著這句台詞時,臉上表qíng是沉痛的絕望與認命的難過。導演看著不禁默默唏噓。這句台詞是倪裳自己改的,想必她是在借著戲文發泄真心吧。
這句台詞後,輪到鄭穎的特寫。
導演盯住監視器。他有點擔心鄭穎會不會又被倪裳的演技秒成渣。
但這次竟沒有。
鄭穎她居然,把又高興又難過的境界,演繹得和這場雨一樣,如實如幻,淋漓盡致。
思妍的台詞一說完,導演歡天喜地喊了聲「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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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喊卡後,鄭穎依然沉浸在又高興又難過的qíng緒中。但她不是因為沉在戲中的qíng境沒走出來,而是因為開拍前倪裳對她說的那句話。
「沈一帆這個人真是很無聊,昨天他八成是吃飽了撐的,還特意把我叫過去,làng費我的時間跟我展示你這人到底有多好。你知道他怎麼跟我說的嗎?他說,他覺得自己要死了,護不了你一輩子,所以希望趁他自己還活著,讓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這樣哪怕他哪天不在了,衝著你的心xing人品,讓我能對你和善一點。」倪裳說到這時,冷笑了一聲,「你那位gān哥哥可真夠有趣的,秀恩愛都秀我這來了!」
聽完這些話,鄭穎心裡翻江倒海一般,耳朵里為天上的雨自動配上了轟轟的雷,她整個靈魂都跟著雨聲雷聲熱烈了起來。
一剎那間,她又高興又難過。
原來他那麼喜歡她。
可是他居然捨得冷處理她。
鄭穎吸吸鼻子。有人上場來給她撐傘。
她往對面望,發現倪裳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回到棚里,導演宣布既然雨中的戲順利完成了,大家就散了回酒店繼續休周末假日好了。
道具組按人頭數準備了雨傘,大家領完傘三三兩兩往回走。鄭穎讓余友誼和導演一起先回去,她要去蹲個廁所再走。
余友誼罵她一句屎|尿jīng和導演先走了。
鄭穎從廁所出來後,拉燈關窗做善後工作時忽然發現傘筐里還剩了一把傘。
她明明記得剛剛有幾個人是兩人打著一把傘回去的,因此不可能有多餘的傘剩下才對。
那麼這是什麼qíng況呢?這是誰領了又故意扔下不要的嗎?
她打著自己的傘,拎著那把多出的傘,走出門去,帶著點疑惑地四處望了下。
環顧一周後,就要收回視線時,眼角連同目光都是一抖。她把視線再挪回去一些,定定睛,居然在剛剛拍戲場地不遠處的一顆樹下,看到了倪裳。
倪裳孑然地站在樹下。雨水從樹葉jiāo錯的fèng隙間漏下來,砸在她身上。她對身上被雨水攤開的濡濕置之不理,只是直直地站著。
鄭穎忽然心裡發酸。
她見不得一向驕傲得趾高氣昂的人忽然在雨下展露出孤寂的落魄。
她提著傘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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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穎站定在倪裳對面。
雨水像透明的流動的牆,淅瀝瀝嘩啦啦地奔跑在她們的視線之間。
鄭穎沒有自作多qíng地直接走上去把傘撐過倪裳頭頂。她相信和倪裳這麼驕傲的人打jiāo道,與其那樣,不如像現在這樣先問上一句:「你需要傘嗎?」
倪裳笑了。
「你好像越來越摸得到我的脾氣了。你要是直接撐過來,我會讓你走開到一邊去。」
她沒有直接回答鄭穎的問題。鄭穎頓了頓,想了一下,把傘斜靠在樹gān上。
「那我把傘放這了,你用的話就自己撐,不用就留給來撿它的有緣人。」
她放好傘轉身要走。
倪裳卻在她背後忽然出了聲。
「你等下有事嗎?」她的聲音在清涼的雨聲中,被襯托得似乎有了一絲溫度。
鄭穎停下腳步,怔了下,轉回身來,有些疑惑不解地答:「倒也沒什麼事。」所以你是想要gān啥?
倪裳看著她,忽然一笑:「陪我聊聊天喝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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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穎和倪裳去了影視基地旁邊的一家小飯館。
她們在包間裡坐下,不一會酒上來了,她們互相靜默無語地碰杯gān掉一小盅酒潤過胃後,鄭穎開門見山問:「你想找我聊啥。」
倪裳翻著眼皮看她一下,又半垂下眼帘,聲音清涼地問:「在你們眼裡,我這次進組來的目的,是什麼呢?」
鄭穎謹慎地補充提問:「『你們』是指……?」
倪裳:「你,以及余友誼,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