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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4:17 作者: 紅九
昏暗角落於是又只剩下鄭穎和成墨陽兩個人。
鄭穎握著手機,心焦如焚。她發了信息也共享了位置,余友誼怎麼還沒有趕到呢?他這是被支開了多遠啊!
成墨陽向著角落bī近,欺身向鄭穎,低低沉沉地笑:「好了,我們可以繼續敘舊了!」
鄭穎:「……」
敘個屁舊,敘上期夕陽紅演了啥嗎……
她一步步向後退,漸漸退到了牆壁前,後背緊貼在涼涼的牆壁上,再退無可退。
成墨陽還在步步bī近,於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地縮小,小到鄭穎越來越覺得壓迫,她幾乎要失聲尖叫了。
就在成墨陽bī近她面前、就在她真的要失聲叫出來的時候,一道人影夾風帶火地,直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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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友誼像把開了刃的刀一樣,發狂地跑著,空氣仿佛都被他割得要流血。他衝刺到鄭穎身邊,縱深一擋,擋在她和成墨陽之間。
他挺直脊樑,把鄭穎嚴嚴實實遮在身後。
他對成墨陽不卑不亢開了口:「成老闆,我是鄭穎的經紀人,全權負責和她相關的一切事物。您找她有什麼事,請直接和我說。」
成墨陽上下打量了一番余友誼,挑一挑眉:「余老闆今天很氣派。怎麼,要從經紀人變成護花使者了?」
余友誼的回答帶著一身凜然正氣:「成老闆說笑了,我一直是我旗下藝人們的護花使者。」
成墨陽眯了眯眼。
余友誼回頭,看著鄭穎縮著肩膀抵在牆壁上,故作著外qiáng中gān地堅qiáng。他眼底剎那間化開一片不為外人察覺的溫柔。她luǒ在空氣里的白皙肩膀,此時此刻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他脫下西裝搭在她肩上,攬著她,扭頭對成墨陽說:「成老闆,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還得勞駕您,讓一下路。」
成墨陽聳聳肩攤攤手,側身退了一步,終於讓開了路。
余友誼攬著鄭穎從他面前走過。
成墨陽望著他們的背影,忽然開口:「鄭穎,我對你還在興頭上呢,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鄭穎受不了地往上翻了個白眼。仗著身邊有人,還是個身高體qiáng的大老爺們,鄭穎來了能耐,她站定轉身,對成墨陽叫囂:「我說你就不能正常點追姑娘嗎?非要打打殺殺加威bī利誘的嗎?」
成墨陽聞聲眼睛似乎亮了亮:「我好好追求你,你就會答應我嗎?」
鄭穎:「……不會。」畢竟她已經有喜歡得不得了的心上人了
成墨陽眯起眼笑:「你看,所以我只能打打殺殺威bī利誘了。」
余友誼扳著鄭穎肩膀,把她扳回來,小聲訓斥她:「哪那麼多廢話,走不走了?!」
鄭穎趕緊跟著他繼續向外走。
在他們身後,成墨陽的聲帶沒有停止震動。
「鄭穎,我等你拍完這部戲。等這部戲拍完,我會保證讓你就走投無路的。」
鄭穎咬牙,對余友誼祈求:「哥,求你了,讓我回頭再噴他一句!」然後她頓住腳步,轉頭,清脆朗朗地告訴成墨陽,「好啊,我等著你讓我走投無路!我就不信你能在文明社會裡這麼一手遮天!」
余友誼怕她激出成墨陽的較勁兒qíng緒,趕緊再次扳過她的肩膀:「給我閉嘴!再敢多說一句我立刻把你塞給他!」他連夾拽帶裹地把鄭穎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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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鄭穎以為余友誼會因為她的多嘴好好罵她一頓。
結果他沒有。
一路上他只對她說了一句話,而這句話的分量鄭穎覺得抵得上十鍋jī湯。
他說:要想不受人欺負,你就得想辦法變得比那人更qiáng。加油吧。
這句話一下就撞進鄭穎心裡。她牢牢記住了這句話的每一個字。
回到酒店已經很晚,鄭穎本想去看看沈一帆,可是她剛下車,一抬頭間,就看到沈一帆房間的燈滅了。
她嘆氣。有沒有這麼神奇,好像她的抬頭動作和關燈是聯通在一起似的。
她扭頭問余友誼,一起上樓嗎。
余友誼說:「你先上去吧,我在下邊抽根煙。」
她於是和余友誼道了晚安,一個人走進酒店。
余友誼只穿著白襯衫,靠在車前,叼著煙,看著她披著他的西裝,一步三晃地N瑟著走路。
他不由笑。這孩子恐怕一輩子也不肯好好走路。
他抬起頭,往沈一帆房間的窗口望。
他猜那傢伙一定還沒有睡,他一定正站在窗口向下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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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帆聽到樓下傳來引擎熄火的聲音,連忙關了燈,再走到窗口前向下望。
果然是他們回來了。鄭穎正站在下面抬頭向他這裡看。
她身上披著余友誼的西裝上衣。
他忽然覺得牙口發酸。
他看到她晃晃dàngdàng地走進酒店,晃dàng得那麼活潑可愛。
他看到余友誼沒有跟她一起進來,余友誼正靠在車前抽菸。白襯衫配著煙,在黑黑夜色里,格外地具有男人味兒。
健康地男人味兒。
他心口忽然一陣陣的難受。
驀地余友誼抬頭向上望起來。他差點向後退,一瞬間他幾乎以為下面的人能夠看到自己。
這一晚,他睡得實在不怎麼好。
第二天,他早早到了劇組。
余友誼居然也到得很早。
就仿佛是,預料到他會早到一樣,於是他提前來等他。
沒有別人。趁著這好時機,他問了余友誼一個問題,這問題把余友誼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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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帆問余友誼的問題是:「如果鄭穎和倪裳同時掉進河裡,你會先救誰?」
余友誼叼著根沒點的煙,笑了。
「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怎麼會問這麼沒營養的問題。」
沈一帆堅持:「如果她們都掉到河裡,你會先救誰?」
余友誼還是笑:「誰也不救。她們倆都會游泳,到時候她們救我還差不多!」
從這個問題中,沈一帆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他有點著急了,於是gān脆放棄婉轉,開門見山問:「你現在對倪裳,是男女之qíng嗎?」
余友誼收起了笑。他看著沈一帆,緩緩地答:「不是。」
沈一帆眉心憂鬱地微蹙。好像有什麼事讓他放心了,好像有什麼事讓他同時又惆悵了。
「真的嗎?」他再次確定。
「真的。」余友誼平緩地回答。
「那我就放心了。」沈一帆聲音淡淡的。
余友誼把煙從嘴裡抽出來。
忽然,他說:「我以為你還要問我對那丫頭片子是不是男女之qíng。」
沈一帆看著他,微微地笑。
「不用問的,」他慢慢的,一字一字的,像要把每個字都雕刻進空氣里似的,說,「因為我看得很明白。」
☆、第五九章她人很好很好
鄭穎一大早就起來了,收拾好自己,她捧著鑽石項鍊屁顛屁顛去還沈一帆,可到了門口怎麼敲門都沒人應。
後來還是服務生上前來告訴她:「這位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鄭穎不禁有點懵bī。
她起得就夠早了,所以沈一帆的「一早」到底得是有多早啊……
她把鑽石項鍊存回到房間的保險箱裡,迫不及待地趕去劇組。一整晚都沒見到沈一帆了,她有點想得慌。
只是到了劇組後,她居然還是沒有看到沈一帆。
余友誼仰著頭對著天吐煙噴霧地告訴她:「你哥起太早了,擱這待了會說有點不困,就回酒店去補覺了,剛走。」
鄭穎:「……」
這就讓她很無語了。她對這種起很早、起來辛辛苦苦刷完牙洗完臉出來見完人之後再回去重新睡覺的做法並不是很懂。
她本來想奔回酒店去看兩眼沈一帆。什麼也不gān,就看兩眼解解饞也是好的。但導演和倪裳前後腳地到了。
鄭穎於是安下心來,開始上妝換衣服,努力去補昨天落下的戲。
她邊演邊等,日頭懸在腦瓜頂上大大地曬著的時候,她終於等來了沈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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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沈一帆出現後的接下來的時間裡,鄭穎越來越覺得有點懵bī加費解。
沈一帆居然對她閃閃躲躲的。鄭穎幾乎以為自己是沒睡好,所以感官的神經末梢出現了問題。
每逢中場休息,她想找沈一帆去湊熱乎聊聊天,明明前一秒他人還在場下,可是導演前腳喊卡後腳她一轉頭,他人就不見了。
不知道跑去了哪裡了。
一次這樣,鄭穎還沒察覺什麼。兩次三次都這樣,鄭穎就知道沈一帆是故意的了。
她有點慌也有點心煩意亂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沈一帆不痛快了,他居然開始躲著她。
終於她逮到了個機會,及時衝到了沈一帆面前,沒能讓他溜掉。
她有點委屈地問沈一帆:「你怎麼躲我呀?」
沈一帆告訴她,他並沒有躲她。可他的聲音態度居然都是冷冷淡淡的。
鄭穎一下就愣了。
發生了什麼???
後來她拍下一場戲的時候,在場上偷瞄到葉璃紅著臉湊到沈一帆身邊去主動聊天。
以往這種qíng況沈一帆總會冷淡客氣地起身走開拉開距離的。
可是今天他沒有。他居然就坐在那,耐心溫和地和葉璃聊起來了。
鄭穎在攝影機前努力控制著自己的qíng緒,使勁做出微笑的樣子。然而她覺得自己心都要酸得碎掉了。
他怎麼會和葉璃聊上了?發生了什麼???
到了午休時間,鄭穎三口兩口扒完飯,爭分奪秒給沈一帆煲了一鍋大補湯。
可當她把湯端去沈一帆面前的時候,沈一帆居然說:「最近有點喝不下這東西了,不然以後就別再給我煲湯了吧。」委婉地發完拒絕卡,沈一帆說要去洗手間,於是起身走掉了。
鄭穎端著那碗湯,酸海苦làng在心裡瘋狂泛濫。
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覺得自己要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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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穎不信邪,耐心地堵在衛生間門口,到底堵到沈一帆出來了。
她直截了當問:「你不理我,你和葉璃聊天,你不肯喝我的湯,為什麼?」
沈一帆本來目視前方。頓了下,他調轉目光看向鄭穎。他的表qíng讓鄭穎渾身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