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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24:17 作者: 紅九
「你出來跟我單獨談談。」沈一帆冷冷地說。
他們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
沈一帆不加鋪墊,開門見山,字字犀利:「你是沒長腦子嗎?什麼都簽!」
鄭穎:「……」
不是她沒長腦子,是他那三個哥哥都長歪了腦子呀……
她不出聲,沈一帆的眼神又冷了冷,再開口時,他的聲音里夾著一絲戲謔。
「還是你希望我走,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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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帆這句話,話音剛落,鄭穎怔了一下。
然後她終於說話了。
「我是覺得呀,沈大總昨天有句話說得很對!」
沈一帆語氣冷冷地:「哪句話?」
鄭穎撓撓頭,神色猶豫間,開了口:「他說你得回家養身體……」
――他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說在這你感冒都不愛好,這又動不動就霧霾,真的不適合你!」
――他說我和你保持距離也是對我自己的自我保護。
沈一帆無聲地定定地看著鄭穎。
默了半晌後,他再度開口:「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鄭穎收起嬉笑,認真說:「我不想拍三|級片!」
沈一帆撇了撇嘴角:「我聽明白了,想讓我回去是嗎?」
鄭穎眼神閃躲地低下了頭。
沈一帆臉色恢復到一如既往地面無表qíng。
「這裡霧霾確實很大,留在這是挺沒意思的,的確,我應該回去。」他看了看鄭穎,補充了一句話,「我想回去以後,我也不會再過來了,所以我看我們也就沒有什麼必要說再見了。」
沈一帆扭身回了房間。鄭穎一個人很放空地站在走廊里。
過了一小會,余友誼從房間裡出來。他大步流星地走,路過鄭穎時他捎帶著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往外拖。
一邊走余友誼一邊告訴鄭穎:「不會讓你拍三|級片了,別擔心!」
他一反常態的好言好語讓鄭穎很不適應。
結果一到了車上,鄭穎就變得適應了。余友誼上了車就開始狂噴起來。
「你腦子是不是讓驢踢了?名字也能到處亂寫嗎?啊?!……」
余友誼噴得沒完沒了,不亦樂乎。
鄭穎聽了一會,覺得可以了,就說了一句話。這句話直接終結了余友誼的噴壺狀態。
「友誼哥,沈大總幫我把我們家高利貸還了一大半。但我跟他說,算我先問他借的,等賺了錢會立刻還他。」
余友誼一下愣住了。然後他有點痛心疾首,伸著手指頭戳著鄭穎問:「你就為了那麼點錢,把沈一帆賣了?!他身價夠你天天欠債還債玩!」
鄭穎傻兮兮地笑:「友誼哥你聽我說,我曾經很迷惘沈爸爸到底是對我感興趣而愛吃零食,還是對零食感興趣才老找我,後來經過幾件事qíng我得出結論――」
余友誼屏息等著聽她的結論。
「――不過這個結論我們放一放等會再說,我們先來講事件!」
余友誼差點脫鞋抽鄭穎。
鄭穎能有多遠躲多遠地緊靠著車門,對余友誼開始說事兒:「我有一次給沈爸爸很純潔地遞零食時,不小心碰他好幾個根手指頭……哎你別這麼看著我,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不小心的;但當我碰到他手指頭的時候,還來不及進一步發展動作,他就立刻皺起了眉,跟閃電似的把手抽走了,真是要多嫌棄有多嫌棄!唉,不提了,說多了傷我少女自尊!」
余友誼聽得有點目瞪口呆:「你還有自尊那玩意兒?真夠新鮮的!」
鄭穎不理他的嘲諷,繼續講事兒:「後來還有一次,我看他在電腦上看股票,一邊看一邊和他助理討論價格什麼的,但他們把數算錯了,我一聽就聽出來了,我就趴過去指著屏幕告訴他,哪乘差了一個數。可能我當時離他有點近吧,他立刻站起來躲一邊去了,躲避的反應要多激烈有多激烈,就跟我要非禮他似的,刺激死我純潔的少女心了!我還沒想怎麼著呢,他就表現得跟受了我的玷污似的!唉!不堪回首啊!」
余友誼:「……」
這是余友誼人生里第一次不知道說什麼好。
鄭穎:「還有……」
「可以了,閉嘴吧!」余友誼出聲打斷,「不用再說了,聽多了鬧心!我已經知道結論了,他是因為愛吃零食才老找你!」
鄭穎一臉懇求:「友誼哥讓我再說兩句吧!不說這個,我再說兩句別的,說完立刻結束髮言!」
這「兩句」鄭穎說得有點長。她告訴余友誼,沈一言私下找過她。
「他也沒跟我明著說什麼,就說他們家平時jiāo流都是英語中夾雜著法意俄日韓等多種語言。然後他問我會什麼語言,我告訴他因為從小愛看小品我比較jīng通東北話,他就跟我說那完了你跟我們聊不到一塊去。」說到這鄭穎聳聳肩,攤了攤手。
「之後他還跟我說他父輩世jiāo伯伯家娶了個小明星兒媳婦,有時候有人到家裡做客就會跟這位伯伯開玩笑說:『我昨天看了你兒媳婦兒演的電影,別說,演技好,夠帶勁兒!』對方其實也沒多說什麼,但這位伯伯卻會忍不住多想,等客人走了他就會找來光碟看,然後就發現那部電影有兒媳婦和男演員激吻的鏡頭。這位伯伯立刻覺得白天說話那人是在奚落他,覺得很羞恥。後來他就bī著他兒子和那個女演員離婚了。」
鄭穎頓了頓,喘口氣,接著說:「沈大總說完問我,以後打算拍吻戲嗎,我說看對方男演員長什麼樣吧,好看的話拍一拍也行,他就嗆著了。然後他就問我名字怎麼寫了。」
余友誼聽完這番話沉靜了好半天。他沉靜得鄭穎特別害怕,上回看到余友誼這麼沉靜是她簽約的時候,余友誼就是這麼一副安靜思考人生的德行,掙扎在到底簽她還是不簽她的艱難心路上。
沉靜了好一會,余友誼嘆口氣,抬起手臂揮向鄭穎。
鄭穎立馬嚇得一哆嗦:「哥有話好說咱別動手……」
話音未落,余友誼溫熱的手掌扣在了她的頭頂上。
鄭穎渾身一僵。
「知道我當初最終怎麼下定決心簽你的嗎?你啊,看著比誰都傻,其實活得比誰都明白,雖然不太上進,但永遠不用擔心你會把路走歪。」
鄭穎怔怔地,聽到余友誼這樣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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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友誼的話讓鄭穎心裡悄悄地發熱起來。原來她還有這樣大的一個優點呢。
關於沈一帆,她不是沒懷疑過他對自己有好感,但是在她幾次試探後,她發現她關於好感的懷疑似乎屬於想多了。
她從小到大隻談過一次戀愛,但還沒品明白戀愛到底是要gān點啥,她的那位初戀就劈腿和別人滾一塊去了。她看起來不在乎,可其實,那是她的初戀啊,她怎麼可能會不在乎人生唯一一次初戀呢?她在乎死了,所以她以後都會把心收得好好的,絕不再給人輕易踐踏傷害的機會。
她是一個演員,演員這個行當里,或許有太多齷齪的人和事,他們污染了這個行當,也因此讓很多人對演員的生活和作風有了偏見。但她不能同流合污,她雖然沒能力做一個可以嫁入豪門用八|國聯|軍語言隨意聊天的演員,卻有能力做一個自尊自愛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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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帆跟著哥哥們走了,走前跟誰都沒說再見。
導演唏噓不已:「還以為找到了一個長期投資人,結果剛合作一部戲他就拍屁股走人了!看樣子他好像也只是玩票而已,不打算再回來了。唉,也是,人間都沒有好花常開,又哪有什麼真qíng常在啊!」
鄭穎一點都沒覺得導演是真的在上火,電視劇現在火得一塌糊塗,導演身價水漲船高得再不抗洪搶險都容易淹死人了。
鄭穎也像她的本名一樣,小紅了一把,漸漸開始有了些名氣。
然而名氣這東西是把雙刃劍,能帶來好處,也能惹來麻煩。
鄭穎有天沒有通告,待在公司里時,突然收到一個jīng致的快遞。
看起來是一個裝著衣服的禮盒子。可她從來不買衣服只買吃的啊……她有點納悶,把盒子拿去給余友誼看。
而當余友誼一看到寄件人那裡寫著「成墨陽」三個字,他立刻臉色大變。
鄭穎問他怎麼了,余友誼幾乎是鐵青著臉告訴她:「完犢子了!你可能被人看上了!一個,他媽的專愛睡女明星的人!」
☆、第十七章 鴻門宴的晚餐
第十七章鴻門宴的晚餐
鄭穎問余友誼,成墨陽這人是誰。
余友誼神色有些凝重地告訴她:「這是一個黑道白道錢道全通的人。」
鄭穎哈的一聲笑:「他這是導航成jīng啊,道道通!」
余友誼很想給不分時候盲目樂觀的大傻妞抽上一巴掌。他已經如臨大敵,這傻妞卻還跟沒事兒人似的嘻嘻哈哈。
「你給我正經點!指不定怎麼回事呢!」
鄭穎擺出嚴肅的表qíng。忽然她咦了一聲:「聽起來這一位也是個牛bī閃閃的大人物,牛bī的人應該大家都知道啊,可我怎麼不知道他呢?」
余友誼一臉輕蔑:「呵!你算哪根兒小屁蔥?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你這個程度的藝人還到不了知道他的高度!」
鄭穎不樂意了,眼珠轉了轉,終於想出了能互相傷害的話反擊:「所以倪裳那種高度的就能知道成墨陽是誰了,是不是?」
余友誼立刻變了變臉色,怒中帶逡喚毆障蛑S保可惜拐了個空:「再套我話我削死你!」
鄭穎一臉訕訕的哼了一聲。
「不過她確實知道。」余友誼莫名其妙補充了一句話。
鄭穎來不及反應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已經聽到余友誼說:「先把盒子拆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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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裡面盛的居然是件旗袍。
鄭穎捏著旗袍肩膀處把它從盒子裡提出來,展開,邊看邊連聲嘖嘖。
真是不fèng價簽都會讓人知道它一定件很貴很貴很貴的旗袍。柔huáng的料子捏在手裡,像捏著少女嬌嫩朝氣的肌膚,軟軟膩膩的,滑滑細細的,無形中仿佛有說不盡道不明的曖昧似的。
鄭穎提著旗袍,心頭湧起了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這衣服看著也沒什麼,可是奇了怪了,怎麼就讓人感覺這麼色|qíng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