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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19:28 作者: 七小皇叔
「忍一下。」
向挽望著她的頭頂,一絲不苟的長捲髮,剛剛在攝影棚還一副風情四溢,萬事不過心的模樣,此刻竟然蹲在面前,雙手給她擦著足底。
一時想哭卻又恍惚,不曉得哪一個才是真的。
以前她以為,妥帖照料自己的晁新是真的,但此刻情景再現,稀罕得像是幻覺。
向挽一手扶著牆,一手握著淋浴頭的架子,用鼓膜里咚咚咚的心跳,為這一幕倒數讀秒。
「另一隻。」
晁新給她洗完,等她抬起左腳。
向挽的左腳向來要敏感一些,晁新最知道,所以她碰得有一點輕,但即便如此,冰涼的沐浴露挨上時,向挽仍舊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其實不想叫,但半是因為濕滑的觸感,半是因為晁新遲疑的指尖。
晁新的動作一頓,本能地先看一眼左方,門關嚴實了,她鬆了一口氣。
然後扶著向挽的腳腕上方沖洗,向挽看見她別住頭髮的耳朵,逐漸漫上紅色。
向挽感到自己心裡砌的牆,也好像被刷走了一層灰,被晁新用高壓水槍肆無忌憚地衝擊,但她無能為力。
她不曉得別人是不是這樣,當克制一樣東西過久,就時常忘記當初堅定不移克制它的理由,只將它當作一種信念,一種賴以生存的依託,像吃飯睡覺一樣必須要做的事情。
因為你知道它不能被動搖,一旦被動搖,就很容易察覺當初的根基有多麼薄弱。
那一點動機,未必撐得起厚厚的城牆。
但它也不能倒啊,因為那些克制蠢蠢欲動的慾念的東西,叫做自尊,一旦轟然倒塌,多容易顯得一塊塊磚石像庸人自擾的笑話。
她不要再主動說了,哪怕她看出來晁新對自己有那麼那麼在乎,也不要再主動觸碰自己與晁新的關係了。
但心裡有一個壓在磐石之下的小草一樣的聲音,在晁新站起身來,走到梳妝檯前洗手,然後整了整頭髮,從鏡子裡回望向挽的時候,它細細弱弱地出現。
那個聲音說----晁新可不可以說一句?
要是她說一句,也許自己能不要自尊了。
第80章
但晁新什麼也沒說,就靜靜看著她,然後眼神下滑,又望了望她的腳。
膚如凝脂,濕漉漉地立在水龍頭下面。
有一點紅,也不知道是因為水熱,還是有過敏的症狀了。
於是晁新問她:「有不舒服嗎?」
心裡不舒服……算嗎?
向挽說:「沒有。」
「嗯。」
晁新在干手器下方烘著手,向挽因為這個動作有點多心。
因為晁新向來不愛用干手器,這種消耗時間的等待常常令她不耐煩,假如沒有紙巾,她也就搭著手在洗手池輕輕甩一甩。
所以向挽不確定她此刻慢悠悠地在這裡烘手,是不是想要跟自己多呆一會兒。
機器嗚嗚的聲音,像是插入她們之間的第三者。
向挽出聲:「方才,好似被拍到了。」
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揣測,明明和晁新一直形同陌路,晁新卻知道自己這麼私密的事情。
「應該拍到了。」晁新收回手,對著鏡子把嘴唇一抿,放開的瞬間鮮艷的紅色像充血一樣均勻布滿,好似在肌膚上開了一朵花。
見她無所謂,向挽又不曉得說什麼了。
「走吧,出去。」晁新道。
「我……」
晁新看向她。
「我沒鞋。」
忘了,關心則亂。晁新略蹙了蹙眉頭。
「等一下,我叫人送一雙拖鞋。」接觸了過敏原之後最好是觀察觀察,以前晁新切山藥,中午做完飯,下午才起疹子。
更何況剛洗了腳,即便擦乾,穿襪子應該也不太舒服。還是拖鞋好。
晁新打開門,朝那邊伸了伸手,小助理跑步過來,手裡正好拎著拖鞋。
早就備上了,晁新沒叫,她也不敢過來。
「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晁老師,不太舒服,但先將就穿。」
「謝謝。」
向挽扶著牆,用紙巾擦乾腳,穿上拖鞋和晁新往練習室走。
這個插曲並沒有引起多大波瀾,畢竟也沒什麼人沒情商到當面八卦,PD跑過來問了問情況,又對了下流程,確認可以繼續錄製,就招呼各組準備,開拍練習花絮。
晁新穿著從攝影棚出來就換上的黑色訓練服,袖子是剛剛替向挽洗腳時捲起來的,她此刻習慣性地靠在鋼琴的側面,翻了翻本子,然後往鋼琴上一放,插著兜迅速進入狀態。
「我們是新的班級,訓練和磨合時間都比較短,而且大家都是有經驗的配音演員,所以基礎課程我們就不做了,直接走本子,OK嗎?」
「沒問題。」三人說。
「咱們選個舒服的狀態,」晁新往撤了瑜伽墊的訓練室中間一指,「坐下吧。」
四人圍坐,晁新把劇本分給她們:「這是一個原創的短劇,看了看台詞量,緊一點10分鐘,松一點15分鐘。」
「三個都是女性角色,所以沒有反串,還算比較輕鬆。」
「故事總體比較簡單,有點類似於《北京合伙人》,三個小鎮姐妹共同創業,期間因為利益分配和情感誤會起了爭執,然後她們回憶起剛出來打拼時窮困卻親密無間的日子,最終和自己也和好友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