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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19:28 作者: 七小皇叔
晁新太少跟朋友打交道了,不大懂得遊刃有餘地掌握進退,如果是別人,可能就不再問了,但向挽遇到的是晁新。
「過。」向挽搖頭。
「嗯?」
「喜歡,過。」
晁新挑眉,微張了張嘴,舌尖在口腔里一頂,又縮回來,點點頭。
「所以你是……」她闔了闔風情四溢的眼睛,略湊近向挽,以氣聲說。
「T,我是T。」
向挽看到晁新被琥珀色包裹的瞳孔縮了縮,上下打量自己,有些困惑。
「怎麼?」
晁新舔舔嘴唇:「不大像。」
「呃……當然,我沒有瞧不起你們,這,這類人的意思,我只是,不怎麼了解。」晁新悠悠地點了點頭,手搭在貨架上,迅速彈鋼琴一樣點著指尖。
晁新不太懂年輕人時興的潮流,為了配百合廣播劇,還特意去惡補了一下。
又尷尬了,晁新鼻端哼出一個急促的短音,清了清嗓子,問她:「呃,藕片,吃嗎?」
這是晁新第二次在向挽面前用「呃」開頭,在短短一分鐘之內。
這下換向挽困惑了,她擰著眉頭認真地望著她,斟酌了一個在彭姠之那聽來的詞:「你,恐同?」
「我不,不,我不恐,不恐。」晁新忙說,聲音都大了幾分。
「你恐。」向挽咬了咬嘴唇。
從未見大前輩晁新如此慌亂過,哪怕她仍舊面色如常,但聲音工作者,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不會允許聲音出現瑕疵。
晁新緊閉嘴唇,以氣帶聲,「嗯」一下,然後說:「我如果恐,怎麼會配百合廣播劇呢?」
「我只是,有一點驚訝,因為你,看起來,挺正常的。」她沉吟著說。
「正常?」向挽又蹙起眉頭了,眼神再進一步,向來乖巧的她露出了既探究又微惱的神色,像靈魂里有一個復甦的小獸。
晁新張了張嘴,又淺淺「嘶」一聲。
向挽沒再逼問,垂下眼帘,抿住嘴角轉身要去生鮮區。
晁新頂了頂眉頭,正在想要怎麼給她道歉,卻見她轉身要走,於是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挽挽。」
她有點著急,想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又聽向挽的朋友都是這樣叫她,想表達一下自己確實不恐同的親近,但仿佛有些……用力過猛。
向挽慢吞吞地望著她拉自己手腕的指頭,又慢吞吞地看向她,最後慢吞吞地眨了眨眼,試探著問:「晁老師,你也是?」
「我不,不,不是,我。」晁新一把把她放開,這下連否認的力氣都沒有了。
向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看她成熟的長捲髮,看她職業得一絲不苟的貼身襯衣,看她擰著手推車把手的指頭,看她像紅酒杯一樣時常搖曳的高跟鞋。
突然頭一偏,狡黠地笑了。
晁新將手收回來,搭在推車上:「向挽。」
她用那把家喻戶曉的嗓音連名帶姓地叫她,冷淡的神情又恢復了,不過叫完她勾了勾嘴角,這個小動作仿佛將向挽和別的陌生人之間劃了條線。
足夠讓眼前人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漠然。
向挽這姑娘有點,她看出來了。
不過她也不大抗拒向挽這麼跟她開玩笑。
向挽噙著暖融融的笑意,低下頭去把推車裡的蔬果擺好:「並非白問晁老師這一句,因著彭導說她手頭有幾個百合項目,我替她問問,晁老師是否有興趣。」
「若不恐同,自然最好。」
進退有度,下一秒就轉到了工作上,小姑娘對尺度的拿捏讓晁新刮目相看。
也讓她很舒服。
晁新把眼神自向挽身上收回:「把邀劇郵件發我郵箱吧,我先看看人設、故事和班底。」
「好。」
「所以吃丸子,還是西紅柿蛋湯,你還沒告訴我。」這話其實之前問過,但不知道為什麼,晁新當時就忘了。
「丸子。」
向挽施施然轉身,背影走得翩翩然。
七小皇叔:
本文關於行業那些都是我瞎編的,反正架空背景,不要較真。
百度百科:我國南方以前過年常吃的瘦肉做的肉丸子就叫「圓子」或肉圓子。
第10章
一個月風平浪靜地過去,晁新以為牌牌的琴藝應該小有所成,但牌牌艱難地告訴她,她脫粉了。
牌牌的求學之路異常老實,課後沒有怎麼花痴向挽,也沒再念叨自己是女友粉了,晁新以為她醉心鑽研,改邪歸正,但她在幾個月後告訴晁新,她脫粉了。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周五,牌牌提前下了課後班,回到家,在逐漸濃郁的飯香味中,端起茶几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小姨,我跟你打個商量唄,我的古琴課,能不能停了?」小啞嗓被水潤了,但仍舊不夠。
「為什麼?」晁新把魚端上蒸鍋,沒太當回事。
「我受不了了。」牌牌反跨坐在椅子上,手扒拉著椅背。
「嗯?」
「你是不知道啊,向老師……」牌牌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