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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的顧歡總是會想。

    他這樣的人，那時又怎麼會因為自責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又怎麼會因為流言蜚語和所謂的替代品在一起？

    宋清之，當初是我不夠了解你，太自負，如果再勇敢一點，我們會不會早一些在一起呢？

    到了兩家門口，宋清之小心地將顧歡放下，一路鴕鳥狀窩在宋清之懷裡的顧歡早已臉頰通紅，滿腦漿糊：這個人怎麼這樣，學校到家裡路雖然不遠，這個人一路摟摟抱抱回來都不會害羞嗎？

    他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笑意，揉了揉她的臉：「回去吧。別讓顧叔叔和阿姨擔心。」

    「好。」她拍掉他的手，轉身進屋，關門。第一次發現這個人怎麼這麼不害羞呢？

    他挑挑眉，顯然此刻心情好了不少。

    顧歡，站在你身後這個的人心情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大起大落，不過因為你，我現在的感覺，倒還不錯。

    宋家。

    看著剛回到家臉上藏不住笑意的宋清之，宋父和宋母都吃了一驚。

    看著他說完「晚上我不下來吃了，我上去洗個澡」然後還傻樂了一下才走上了樓梯，兩個人神色更加怪異。

    宋母直接扯了扯還在看電視的老公的袖子：「清之沒事兒吧？」

    樓上，宋子初聽到進門的聲音，鬆開了手上的滑鼠，起身，走到了哥哥的臥室門前。

    他靠在宋清之臥室門旁，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宋清之看到他時，表情卻毫不意外，聳了聳肩膀。

    今天醫務室的事情，不來找他說明白可不是宋子初的作風。

    「進來吧。」宋清之推開門，把身上的包扔到書桌上，一邊打開衣櫃找著要換的衣服一邊開口：「說吧。你要說什麼？」

    宋子初坐到他的床上，看到他回頭望過來的意外眼神，挑釁般地回望，卻意外地宋清之沒再反應。

    他更加放肆地往床中間挪了挪，還盤起了腿：「你不說說金佳嗎？」

    「說什麼？你也喜歡我？」要不就這套粉藍色的睡衣吧。

    之前覺得自己穿著有點女孩子氣，後來就沒穿過了。不過今天心情好這件衣服好像都順眼了很多。

    宋清之手裡是一套粉藍色的短袖短褲運動服，是之前顧歡送給他十六歲的生日禮物。

    不過衣服雖然是男款，她好像對自己喜歡的藍色有什麼誤解？

    挑了挑眉，這套衣服淪為睡衣也不怨得他。

    「你少扯犢子。我問你，金佳是不是你女朋友？」宋子初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很複雜，希望他說是，又希望他說不是，希望他讓顧歡死心，又希望顧歡不會受到傷害。

    宋清之拿好一套換洗的衣服，正想放到床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誰？無關緊要的人。我喜歡誰，你不知道？」

    看著他懷裡那套粉藍色的衣服，宋子初本是一愣，聽到他的話臉倏地白了，站起身，下意識地開口：「顧歡，你真的喜歡她？」

    宋清之看著站在面前的弟弟，神色淡然，點了點頭：「是啊，喜歡她。」

    他把衣服送到浴室，出來以後看向還在自己屋子裡的宋子初：「你沒走？我要洗澡了。還要說什麼？」

    宋子初坐在他的床上，看向門外。

    「我也喜歡顧歡。」

    「應該有，好久好久了吧。」

    第20章

    宋清之的表情似乎並不意外。

    看著一臉淡然的哥哥，宋子初繼續道：「初一，她作為學生代表到主席台上發言。我在下面跟身邊的同學說，台上那個是我們家小姑娘。」

    宋子初這麼說著，突然明白，在「我們家小姑娘」出口那一刻，就已經有什麼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改變了。

    「他們鬧著說，我不會是喜歡人家吧。我搖了搖頭。怎麼會喜歡她呢，她是我一塊兒長大的基友，那是我鐵哥們兒。」

    他搖著頭笑了笑：「慢慢的，我知道不是這樣的。」

    「她喜歡做甜品，我不喜歡甜食，可是她要我陪她去烘焙坊我還是覺得開心。」

    他甚至已經在想，若是換成本就喜愛甜食的宋清之，大概會不一樣一些。

    「她每次做好的東西，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嘗嘗，第一次覺得甜品對上自己的胃口，我吃過的甜食可能都是出自她手了吧。」

    宋清之靠著牆壁，垂下雙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們幾個關係好，後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開始有和我們一個年級的男孩子問我她的事情了。她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喜歡什麼顏色，生日是什麼時候，我發現我居然那麼了解她。可是他們問我，顧歡有沒有喜歡的人？我愣住了。」

    宋子初抬頭看向宋清之，視線模糊著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便自顧自繼續說：「我發現，我不希望她有。又或者，我喜歡那個人是我。她喜歡藍色，我卻跟他們說她喜歡粉色，她喜歡甜食，我偏說她喜歡酸的。當時看到她收到清一色酸苦味的糖我真的特別好笑，這些人從哪裡弄得這麼些奇葩口味。」

    宋子初說著輕笑了起來，像是看到了她盯著那些糖紙上大字標註的「酸」時皺緊的眉，又像是回憶到少年第一次「顛倒酸甜」時慌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