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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正是各個年級晚自習的時間，明德園更是寂靜，只有如水的月光灑在長長的石凳上，伴著幾聲蟲鳴。

    兩個人坐在石凳上，顧歡笑眯眯地看著一旁低眉的宋清之。他抓著她的手臂，輕輕翻過來手肘的位置對準自己，手指沾了些冰冰涼涼的東西點在手臂的地方，緩緩的揉，直到剛才還涼絲絲的地方慢慢發燙起來。

    宋清之將藥點點揉在顧歡胳膊上的青紫處，雖然並不那麼嚴重，可是剛剛吃飯的時候他還是清晰地看到了那淤青的一小片。

    他抓住她的手，塗抹時不敢用力，手指柔柔的打圈：「如果疼了就說話。」

    「嗯哼。」顧歡眯起眼睛舒服的輕嘆，抓住她胳膊的手卻抖了一下。

    宋清之深呼吸一口，磨人。

    「還有哪裡？」宋清之點了點她淤青的地方，示意她說話。

    顧歡身子向他傾斜靠近，搖了搖頭，剛被鬆開的手臂就攀上了宋清之的脖頸：「我，好喜歡，清之哥哥。」一邊還用額頭抵住宋清之的。

    兩人的鼻尖也抵著，她有很久很久沒有叫過他清之哥哥了吧，宋清之有些怔愣，下一刻便懊惱起來：她的呼吸近在咫尺，甜膩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鼻尖，唇畔。

    喉結上下滾動，克制般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前傾的身體按了下去，她又綿綿軟軟地靠過來，圈住他的腰。

    宋清之仰起頭，喑啞開口，一字一句，語速倒是像喝醉了的顧歡一般：「顧歡，你，冷靜一點。」

    她聞言，埋在他胸膛的頭微微揚起，目光看向他上下滾動的喉結，停滯片刻，猝然靠近。

    宋清之到底不敵，當她嘴唇軟軟貼上自己的脖頸便顫抖了一下，更為她後來吸吮的動作僵住了手腳。

    小小的嘴巴用力含住了他的喉結，兩片嘴唇上下的輕抿，牙齒輕輕擦過，還有哼哼唧唧的聲音逸出。

    他想理智地推開她，情感上卻想狠狠揉她入懷，只能維持動作不動，而在她突然伸出舌尖仿佛要由吸吮變成輕舔的時候，突然驚醒，用力將她推開。

    「清之哥哥，好甜，像，冰淇淋。」宋清之看向她，無語。

    「回寢室睡覺。把宿舍樓門卡和寢室鑰匙拿好。」

    「沒，沒有呀……」顧歡終於坐直身體，看向宋清之攤了攤手。

    宋清之無奈扶額：「你……算了。等顏兮下了晚自習我讓她再送你回去。」

    顧歡聽完卻又不老實起來，蹭到他身邊靠了過去：「困。」

    他看了看靠在肩膀上的腦袋，輕輕挪動，放到自己的腿上。心中咬牙暗道，絕對不讓這人再喝酒。

    高中部的教導主任「地中海」路過明德園時就是看到這樣的景象：他平日裡引以為傲的「第一」此刻不在上晚自習，而和一個姑娘坐在情侶們經常出現的石凳上，最重要的是那是什麼動作？

    女孩子頭靠在他的腿上，他還低著頭摸人家的頭髮，那個眼神動作他想說服自己是誤會都沒辦法啊。

    宋清之看著走進的教導主任汪海，壓低聲音開口：「汪主任，噓。」

    汪海看著他這么正大光明的動作也懵了，居然跟著也不自覺壓低了聲音：「你這是……你，幹嘛呢你們！」

    宋清之一臉正經：「她睡著了，我借她靠一會兒。」

    汪海看向他腿上的女孩兒，一驚。

    這個不是高一年級軍訓代表致辭的顧歡嗎？據說也是這一屆三十班的好苗子呢。所以現在成績好的學生都這麼有個性了，剛開學就給他來這麼一出？

    他的手顫顫地指著顧歡，朝宋清之道：「你們倆，明天上午大課間給我到辦公室來。我要把你們家長叫過來。」看著宋清之淡然自若的表情，汪海氣結，甩手走了：「真是，不得了。」

    宋清之看向越走越遠的教導主任，面容淡淡地。

    片刻又恢復了別人從未見過的溫柔神色，撩起腿上女孩額旁的碎發，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無關欲望也無關纏綿和眷戀，只有懷抱珍寶般的淺淺憐惜和感嘆。

    第14章

    晨間的微光灑進窗戶，灑在少女的臉頰上，拂過蝶羽般的長睫，吻上光潔飽滿的額頭。

    看向身邊趴在自己胳膊上一臉懨懨地看著窗外的同桌，陸穎搗了搗她的手臂：「歡歡，你今早怎麼了呀，怎麼從早上起來就這個哭喪著臉的表情。」

    兩人是宿舍的舍友，陸穎是一號床的下鋪，顧歡是二號床的下鋪，今早陸穎一睜眼就看到了對面哭喪著臉盤腿坐在床上抓著頭髮的顧歡。

    後來她悄悄問另外兩人，只知道是和一個高三的學姐出去不小心喝多了，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喪吧。

    顧歡突然湊近陸穎，揚起腦袋，像一隻正在搖尾巴的小型犬可憐兮兮地問：「六六。」一開始顧歡叫她陸陸，後來叫多了乾脆直接諧音六六。

    「你要是不喜歡一個人但是，就是，他抱了你，你會怎麼樣啊？」

    陸穎愣了一下，挽起手上不存在的袖子，做出一個要打架的動作：「誰？誰抱你？我幫你打他。」

    顧歡撲過去捂住陸穎的嘴，一臉黑線地接受身旁掃過來的幾道好奇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