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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16:45 作者: 十四阿白
    沉聲直跪,白問月回道:「路上聽公公說了一些。」

    宜妃假孕,二次唆使宮女謀害皇后,人證物證,一應俱全。

    輕撇了一眼俯在地上白來儀,渾身微微發抖,滿臉蒼白。

    聽到白問月的聲音,她顫顫巍巍地抬起身來,醞釀了半晌,垂死掙扎般低語了一句:「我未曾謀害皇后。」

    也就是說,假孕是事實。

    此時歡喜殿被太后命人圍了個水泄不通,想要差人去長華殿搬救兵顯然是不可能了,道盡途殫。

    白來儀思索了許久,最後還是張了張口,似是萬般艱難。

    「長姐。」

    啪。

    『救我』二字還未說出口,誰料太后手中的佛珠直接脫手而來,細長的念珠砸在白來儀的臉上,瞬間漲起一條紅色的血痕。

    「不知死活的東西。」厲聲響起,太后怒不可遏地叱道,「死到臨頭,還存有妄念?」

    「這天下是哀家的天下,皇宮是哀家的皇宮,哀家說一,誰敢在哀家面前提半個二字?」

    「她有何通天的本事,能救你?」

    白問月跪在地上波瀾無驚,都說這戲都唱近尾聲,事了無風,怎的又喚她來。

    原是在這裡等著她。

    「太后息怒。」將太后的挑釁置若罔聞,她不緊不慢地問道:「那日行兇的宮女,是已經尋到了?」

    方圭俯著身子,輕聲上前:「魏夫人有所不知,今日一早宮人在瑤華宮的池子裡尋到了那名宮女的屍首。」

    瑤華宮多年無人居行,屍首又被人沉進了池子,侍衛自然是搜尋多日無果。

    在瑤華宮找到屍首,可這如何與歡喜殿聯繫上的呢?

    似是知曉魏夫人心中的疑問,方圭又繼續道:「那瑤華宮荒了許久,幾近被人遺忘,一般的人斷不會想到藏屍至此,要說同瑤華宮有些聯繫的,也只有宜妃娘娘身旁的這位大宮女了。」

    夏饒。

    「娘娘一早來拿人來問,不過兩道刑,這宮女便全招了。後面這又逢張太醫為宜妃請脈,探出了假孕一事。」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彼一時風頭還正盛的宜妃,此時東窗事發,不但二次謀害皇后,還膽敢假孕爭寵。

    第73章 王侯忠義

    饒是太后未曾動怒, 這罪上又是罪,白來儀必然也無路可活。

    聽罷方圭的話,白問月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 難怪方才進殿至今, 她都不曾見過夏饒。

    夏饒用自己的一條命來證宜妃暗害皇后, 張太醫又查出假孕爭寵。

    白來儀利用碧福宮的宮女謀害皇后,嫁禍欣妃, 這一石二鳥的計策自然是讓人刻骨銘心。

    此時, 她便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

    「白慕石教出這麼一個好女兒,月兒身為白家長女,覺得哀家該如何處置你的妹妹呢?」

    無論是謀害皇后,還是假孕爭寵,皆是死罪一條。白來儀瑟縮在地上, 一雙通紅的眼睛珠淚不斷。

    她直勾勾地盯著地板,呼吸微小, 似是依舊心有不甘。

    「回太后的話, 」白問月微微垂首, 「國有國法, 宮有宮規, 該如何處置自有國法宮規律令, 臣妾不敢逾越。」

    太后滿意地輕哼了一聲,同一旁的方圭吩咐:「傳哀家的懿旨,宜妃謀害皇嗣, 假孕爭寵,賜三尺白綾。」

    她望著地上的白來儀:「哀家念在白愛卿這些年勞苦功高,皇后安然的份上,給你一個全屍。」

    「這已經是哀家最大的恩典了。」

    白來儀跪在地上,不敢求饒,也不敢謝恩,她緊緊咬著唇角,微微顫抖,力度使然,唇角不自覺溢出了一絲血跡。

    殿上陷入了片刻靜寂。

    「母后也說了,白愛卿這些年,確實勞苦功高。」朗聲傳來,明黃的龍袍踏進大殿,身後的太監這才遲唱道:

    「皇上駕到——」

    前一秒鐘還陷入絕境的白來儀,後一秒聞聲便睜大雙瞳,面上浮出喜色。

    除卻她,眾人皆都皺了皺眉。

    白來儀的欣喜和旁人的不悅,謝歡皆都佯作不見,他只一如往常般地溫笑道:「兒臣處理完公務,想來瞧一瞧宜妃,不曾想撞見這麼一場大戲。」

    說罷提起龍袍彎了彎身,「給母后請安了。」

    太后陰森的面孔因為謝歡的到來,變的更甚。

    她忽略皇帝的亮堂話,冷鋒直言:「皇帝方才的意思,是又來給宜妃求情來了?」

    「兒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倒是敢的很。」太后不屑地譏諷出口。

    「上一次哀家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經饒了這賤人一命,這一次便是先皇還魂親自為她求情,哀家也絕不寬恕。」

    她將話言絕於此,便是要謝歡斷了想要求情的念頭。

    哪曾想謝歡面色不改,沒有絲毫慌張。

    他笑意溫潤地落座一旁,幽幽地道:「母后誤解了朕的意思。」

    「兒臣並非是說不殺,只是這宮內逢喜,宮內兩位孕妃,不宜殺伐。」

    「哀家事後自然禮佛賠罪,礙不得事。」

    太后執意要殺,這樣的藉口自然是無用的。

    謝歡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佯作思索,過了半晌為難地又道:「可白大人那裡朕如何交代呢。」

    「納妃本是皇恩榮寵,這不到半年女兒便折在宮闈,怕是有損聖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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