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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15:34 作者: 只喝三分甜
    不過現在葉瑄操心的是另一件事,如果她沒記錯,陳亦桐這套模型是在成功預測了2015年的股災以後聲名大噪的,也就是說陳亦桐從提出這個模型到完善花了至少五年,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復現屬實不易。

    葉瑄前世操作過陳亦桐的預測模型,幫助SIN成功避開了2018年的股災,但是也僅僅是知道那個模型包含了哪些因子,並不知道它的核心算法。就算她一點都不隱藏全力幫助陳亦桐,也要確保現在的陳亦桐能寫出五年後的陳亦桐那樣經典的算法。

    葉瑄這邊憂心忡忡,陳亦桐那邊也並不輕鬆。他向來是一個責任心很強的人,把葉瑄拉上了自己的賊船,自然要確保葉瑄不會空手而歸。

    宿舍里並沒有做數據提取和模擬運算的條件,他每天晚上下課後還要去蹭京北大學的機房,直到機房關門他才回到宿舍睡覺。

    每天早上去教室之前,陳亦桐都會灌上一杯濃縮咖啡提神,不想要葉瑄看出端倪。

    但是葉瑄怎麼可能看不出呢?她了解陳亦桐的一切小習慣,熟悉陳亦桐身上的氣味,只要有一點點改變,她就能發現不對勁。

    這晚陳亦桐熬完夜之後實在太累,直接趴在機房的電腦前直接睡了,沒有換衣服。早上葉瑄坐在他的身邊就聞到了一種汗水微微發酵的酸味和咖啡豆的苦味混合的奇怪味道。

    葉瑄:「你昨天怎麼沒換衣服?」雖然昨天京北的天比較涼爽,還沒上20度,很多男生都不會每天換衣服,但是這在陳亦桐身上一點都不正常。

    陳亦桐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我有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他撒了個小慌,不想讓葉瑄覺得他是一個不愛乾淨的人。

    葉瑄湊近陳亦桐的領口聞了一聞,就知道陳亦桐在撒謊,陳亦桐的衣服會帶著一股洗衣液特有的鈴蘭香,這件衣服不僅沒有香氣,甚至葉瑄還聞到了點菸味。

    陳亦桐:「幹嘛,小姑娘知不知羞的啊。」

    葉瑄的鼻息撲在陳亦桐的脖子上,陳亦桐感覺到有些不自在。葉瑄還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子,絲毫沒有察覺到現在兩個人的距離過於親密。

    葉瑄:「不要轉移話題,你昨天肯定去機房通宵了,你衣服上混合了多種奇奇怪怪的汗味兒。」

    陳亦桐只得舉手投降,他沒想到葉瑄的觀察力那麼強:「昨天剛剛把模型搭好,機房的電腦一關數據就清零了,所以想在那看著把模型跑完。」

    葉瑄無奈搖頭,他知道陳亦桐這個人一旦想要做成的事情,絕對會不惜代價。

    葉瑄:「我宏觀的內容已經看完了,相關的資料和前沿的一些研究我也已經整理成冊了,模型我可以幫你調。」

    陳亦桐:「這麼快嗎?我當時斷斷續續弄懂這些要半年呢,看來我還是要多努力了。」陳亦桐有些費解,本來對自己還挺自信的,這下又被葉瑄打擊到了。

    葉瑄也不敢說話,總不能直說自己已經提前搶跑了吧。實際上陳亦桐在半年內弄懂金融學的常識已經可以說是天賦異稟了。

    陳亦桐現在的研究似乎進展到了瓶頸,現有的大多數量化策略多是基於回測驅動的,這意味著你要認可在過去提取出來的規律在未來依舊奏效,但是顯然看來陳亦桐在國內市場上的模擬是不成功的。

    葉瑄能看出來陳亦桐的狀態不是很好,甚至有點前世他自殺前的那種死氣沉沉的狀態了。

    葉瑄有些害怕,陳亦桐自殺前幾天就是像這樣的沉悶一言不發,外表看起來正常,但是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京北大學的通宵機房,就連備戰期末的學生都開始昏昏欲睡,趴在桌子上小憩。陳亦桐和葉瑄還在機房裡提取數據,調整模型。

    夏天的機房裡微腐的汗味伴隨著電壓不穩時燈光不停地閃爍,葉瑄感覺自己的心再也靜不下來了。

    葉瑄:「陳亦桐,要不我們嘗試著別做那麼宏觀的東西,不同國家的經濟市場受到外生因素的影響太大,很難做到一統的理論。」

    陳亦桐:「如果不能做出統一的模型,那我的努力將毫無意義。」

    葉瑄:「陳亦桐,你不能對自己要求太高了,如果你真的把這個模型做出來了,諾貝爾經濟學獎可以立刻頒布給你了。」

    陳亦桐:「葉瑄,我是不是很沒用?」陳亦桐的語氣頹唐,用著祈求的目光看著葉瑄,像一個剛剛學會走路卻摔了一跤,希望得到母親認可的孩子。

    葉瑄現在內心像針扎的一樣心痛,她從來沒見過陳亦桐否定自己的模樣。在她眼裡,他該是所向披靡的,不可戰勝的。

    葉瑄想說:你很棒,現在的你很棒,以後的你只會更棒,你以前曾是站在華爾街之巔的男人,你以後如果想,你也可以成為你想成為的任何人。

    但葉瑄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的任何話都是多餘的,她現在突然感覺自己母性的光輝閃耀,她站了起來抱住了陳亦桐,輕輕撫摸著他的背脊,好讓他能安心的在自己懷裡神傷。

    葉瑄:「Ryan,學著和自己和解吧,有些東西就是力不可圓滿,換個思路,或許有不同的看法。」

    陳亦桐:「可是我不想辜負你對我的信任,是我堅持要做這個課題的。」

    葉瑄:「不會的,我們會把這個課題做的很好,我們只是暫時還沒有想法。」

    陳亦桐或許是太累了,哭著哭著就在葉瑄的懷裡睡著了。葉瑄何曾見過他像這般孩童般脆弱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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