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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15:34 作者: 只喝三分甜
    在警方出具自殺的案件說明書後,葉瑄按照陳亦桐的遺願將他的遺體火化。

    她還沒來得及通知陳亦桐家屬,死訊已經傳至國內。陳母陸嘉茵通過公司聯繫上了葉瑄。

    當陳母得知陳亦桐要求火化,不願再見自己最後一面,她在電話那頭癱軟在地。

    「兒啊!」一聲悽厲的呼叫「你到死也不肯原諒我嗎?」

    陳母拒絕了葉瑄將骨灰送回國內的好意,她要來美國接自己兒子最後一程。

    經過兩天的心情平復,葉瑄覺得她需要離開紐約這個傷心地,不然她也會陷入這種情緒中永遠走不出來了。

    她收拾好行李,將紐約的公寓退租。並在即將升合伙人的關鍵時期,向公司提交辭呈。

    縱然上司Steve極力挽留,葉瑄表示自己的狀態已經無法再繼續工作了。Steve深知再勸無用,只能表示SIN永遠會有葉瑄一席位置。

    葉瑄抱著骨灰盒在候機室等著陳母,陳母不想踏入這個傷心地,便直接站內轉機,坐最近一班的航班飛回國內。

    兩個悲傷的人相見,相顧無言卻又懂對方心意。

    去年陳母來美國度假,葉瑄見過她一面。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穿著Dior秋冬新款的西裝套裙,畫著得體的淡妝。一看就是被時光寵幸著的女人。

    這次再見,陳母仍然畫著精緻的妝容,但是掩蓋不住眼角的疲憊。襯衣裙依舊優雅得體,卻沒有注意到扣錯的第一顆扣子。

    陸嘉茵從林瑄手裡接過骨灰盒,全身失力癱軟在地。這位一向自持的母親,像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在機場的候機室里地上放聲大哭。

    什麼優雅?什麼儀態?都拋諸腦外,作為一位母親,她需要一場痛快的宣洩。

    葉瑄將自己的風衣展開,為陳母營造一個小的視線死角,她無力安慰,只能為這位可憐的母親留出緬懷的角落了。

    登機廣播很快響起,她倆即將帶著陳亦桐的骨灰返回故土。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降落在A市國際機場。陸嘉茵和骨灰被陳父派來的司機接走,葉瑄也自己打車回到家中。

    葉瑄回國並未通知父母,當剛下班的葉爸葉媽看到客廳里坐著的葉瑄時,滿臉不敢置信。

    看到父母的瞬間,葉瑄這幾天壓抑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像個孩童一般嚎啕大哭。

    葉母用懷抱嬰兒的姿勢安慰葉瑄,她也沒問葉瑄為什麼而哭,但作為母親她明白,孩子此時最需要的是安慰。

    葉瑄將在陸嘉茵面前隱藏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了,便抽抽噎噎地和母親解釋道「陳亦桐,陳亦桐,他自殺了。」

    葉父葉母內心具是一驚,他們明白,陳亦桐對於女兒的意義。

    葉瑄一路參加數學競賽,申請MIT,轉行金融行業,都是為了追隨陳亦桐的步伐。陳亦桐這個名字和葉瑄的人生軌跡已經融合的太深,無法剝離了。

    休息兩天後,葉瑄接到了陸嘉茵的電話,邀請她去參與陳亦桐的葬禮。

    雖然按照陳亦桐的遺願希望安靜下葬,但是作為陳家的長孫,陳亦桐連決定自己葬禮的權利都沒有。

    葉瑄突然有些明白了陳亦桐的處境,生時不自由,向死依然充滿枷鎖。

    葬禮現場,陸嘉茵因為不滿家族安排,拒絕出席葬禮,葉瑄也在房間內陪同。

    陸嘉茵看到陳亦桐的遺書後,一蹶不振,她知道兒子想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

    上次機場一別,不過兩天,陸嘉茵看起來更為憔悴了。像一棵被剝開了樹皮的老樹,只剩木質部苟延殘喘,支撐著最後一絲力氣。

    陸嘉茵帶著葉瑄翻看陳亦桐小時的相冊,想和這位姑娘分享兒子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絲留念。

    小時的陳亦桐穿著精緻的白色襯衣,打著小領結。白白淨淨的小臉像圓圓的小包子,隔著照片仿佛都能聞到那種獨屬於嬰兒的奶香。

    一張中學時期的照片吸引了林瑄的目光,陳亦桐拿著獎牌站在東海一中門前,而他身邊那位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正是林瑄。

    那是東海市中學生數學奧林匹克競賽,林瑄和陳亦桐分列初中組和高中組的冠軍,才有了這張珍貴的合照。

    林瑄沒想到陳亦桐會保留這張合照,可為何自己再MIT再見到他時,他卻表現的毫不認識呢?

    可能陳亦桐從來沒有看過這張照片,也有可能自己和當年變化太大。葉瑄總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

    葉瑄盯著這張照片出了神,陸嘉茵出言詢問「葉小姐,是對這些照片有疑問嗎?」

    葉瑄醒了醒神「陸阿姨,這張照片旁邊的女孩是我。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冒昧,但我想借這張照片復刻一張,留作紀念。」

    陸嘉茵不得不感嘆緣分實在奇妙,便把這張照片的原版送給了葉瑄。

    葉瑄拿著這張照片走出了陳家,卻感覺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她忽然懂了陳亦桐的選擇,看起來光鮮亮麗的人生背後,卻猶如蛆附。

    外人眼裡的模範丈夫陳定邦實際上在和陸嘉茵商業聯姻之前就有情投意合之人,但拗不過家族勢力與陸嘉茵成婚,卻在出軌生下一子。

    陸嘉茵將對丈夫的不滿全部轉換成了對兒子的希冀。她以死相逼讓兒子從數學轉行金融,回來接手家族企業,從而打陳家人一個響亮的耳光。可沒想到卻把兒子逼向了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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