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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13:44 作者: 應有梨
    雲杏端著飯菜怎麼敲也敲不開孟時笙的門,只當她還是和白日一樣鬧著彆扭,開口道:「小姐,開門吧,您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見裡面沒有應聲,便又在門上叩了兩下:「小姐,小姐。」

    門仍緊閉著,裡面剛才還微微亮著的燭光恰在此時滅掉。

    雲杏只當孟時笙是還在鬧著脾氣不願應聲,這樣的場景在白日裡已多次上演了,見裡面的燭光熄滅,雲杏只以為孟時笙不願被打擾。

    雲杏搖了搖頭端著飯菜退下後,譴了個粗使丫鬟去向孟修林稟報孟時笙仍不願吃飯,也不願開門見人。

    心裡想著小姐再和老爺賭氣也不能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啊,只盼望著小姐明日一早就能趕緊想通,可別再折騰自己的身體了。

    這邊林宴安確定雲杏走了之後,從隔壁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孟時笙緊閉的門窗,走上前去叩了口門,裡面沒有動靜,他再叩了一次,仍是沒有動靜。

    他心生疑慮。

    今日一整日沒有見她,心中早已煩躁不已,做什麼事都無法聚集注意力,總是分出神來想著她在做什麼,有沒有吃飯。

    練武時走神被段師父批了好幾次,到了晚上還加訓了一個時辰,這是這麼久以來從未有過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午從武場回來,卻見她的門仍是緊閉的。

    今日一整天,他都是獨自在自己房間用膳的,自從她將自己帶回府中之後,兩人還從未分開過這麼久,他心中煩躁越甚,無奈卻一直沒能等到她開門。

    她是不想見自己麼?

    叩在門上的手指蜷了蜷,後退一步來到了窗前,心中天人相交半天,還是伸手觸在了窗框底部,將窗子抬了起來,伸手進了裡面,將閂著的門閂抽了出來,輕輕一推,門「吱呀」一聲開了。

    林宴安站在門前緊張的手心冒汗,等了半天卻沒見裡面有聲音傳來。

    他在門前躊躇半天,又將門掩上轉身返回了,剛走兩步又停了下來,立在原處陷入了天人交戰中。

    一刻之後,他又立在了半掩著的門前,伸手將門推了開來,月光從窗戶處斜插進前廳,屋內靜謐無聲,偶爾傳來細小的嚶嚀之聲。

    林宴安有些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他放輕了腳步,追尋著那細小的聲音進到了前廳,頓了一下,復又輕聲走到了裡間門前。

    他稍微清了一下嗓音,輕聲道:「小姐,該用膳了。」

    裡面卻仍無人應聲,他立在門前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

    她明明聽到自己的聲音為何還不願應聲?

    是根本不想見自己罷?

    林宴安想到自己今日一整天為她惶惶不已,不由得嗤笑出聲。

    怎麼?還真就把自己當回事了?

    不過是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罷了,她不想理你就閂起門來將你拒之門外,提起興趣就逗上一逗。

    為什麼不將自己的身份擺正?

    她鬧脾氣多的是人關心擔憂,輪也輪不到你這樣卑賤低微的人去擔心。

    可是,憑什麼呢?

    憑什麼她想招惹他就來招惹,想踹開就踹開呢。

    林宴安立在門前,低垂著頭,眼眸里的光一點一點的黯淡了下去,卻仍是沒有離開。

    他一時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回去隔壁嗎?

    那仍然是她給予自己的住所。

    那....要離開嗎?

    離開....

    林宴安還沒想明白,便被一陣隱隱約約地啜泣聲打亂了思緒。

    他怔忪一下,等意識到那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之後,還未來得及思考,手便已將門推開。

    那斜對著門的床榻之上,一個嬌小的身形蜷縮在床上,床上錦被凌亂,少女緋紅的半張小臉隱在錦被之中,如墨的長髮散亂在身下鋪開,素白的中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腰帶鬆散,衣衫凌亂。

    再往下看去,中褲因她不停地翻動,胡亂地堆在小腿肚處,露出纖細的腳踝和兩隻瑩白的腳,難耐地在床上胡亂蹭著。

    林宴安頓時面色通紅,像是被燙到了似的將目光移向別處。

    他立在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沒想到推開門後會是這樣的場面,先前腦海中的糾結不知早被拋去了哪裡。

    他此時腦海中只有剛才望見少女未施粉黛緊閉著眼埋在錦被之中緋紅的臉,和那雙纖細的腳踝。

    一時忘記自己是來叫她用膳的,心中思緒飄向了別處。

    女子的腳踝都是這般纖細白嫩麼?

    還未等他想明白,又是一陣淒楚的啜泣囈語從床榻之上傳了出來,床上的少女似是更難受了,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作出自我保護的模樣縮在錦被之中。

    林宴安頓了一下,向著那床榻走了過去。

    床榻上的少女緊閉著的雙眼不斷有淚珠溢出,滑進身下的錦被之中,面頰緊挨著的那塊錦被已洇濕一片,她面色緋紅細眉緊緊蹙起,額上有細汗不斷滲出,神情十分痛苦,仿佛陷入了可怕的夢魘之中,口中不斷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和陣陣低泣。

    林宴安向前一步,用手輕輕觸在少女面頰之上,輕聲開口,嗓音有些低啞還含了一些其他的意味:「小姐,該用膳了。」

    床上少女仍不為所動,只低低啜泣著。

    忽然間,那低泣聲變得急促了起來,眉頭蹙的更緊了,像是很是難受,雙腿胡亂地被上蹬著,口中的囈語變得有些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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