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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13:44 作者: 應有梨
    「要不你也去試試,看來小姐就是好那災星小白臉這一口,我看你就差不多。」說完幾人鬨笑了起來。

    「呸,真晦氣,可別把我和那災星放一起。不過....真要是能被小姐看上這後半生可不用愁了....」

    假山後的孟時笙再聽不下去了,她兩步繞過了假山。

    那幾人本正笑作一團,一見到她笑容立時僵在臉上,都變作了惶恐的神色。

    「小姐....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不...不應該在背後談論小姐。」那灰衣小廝聲音有些顫抖。

    剩三人也都惶恐地跟著複述。

    孟時笙瞥了一眼那幾人冷著聲開口:「今日之事念在第一次的份上,我先不追究。你們幾個各罰一月月例。」

    「但要是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們誰還在議論我或者是林侍衛,可不會像今日一樣輕鬆放過,想來在府中待了這麼久你們也知道我是什麼脾氣罷?」

    「還有就是,他現在是我的貼身侍衛,要是再讓我聽到有人叫他災星,你們想知道是什麼下場嗎?」孟時笙牽住林宴安的胳膊,將他拉到那幾人面前。

    「小的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謝小姐寬宏大量....謝小姐寬宏大量...小的們再也不敢議論小姐和林侍衛了...」

    那幾人異口同聲,且都聲音有些顫抖拉長了尾音。

    孟時笙不想聽他們的哭腔,再威脅了幾句,便揮手將人譴了下去。

    她之所以沒有重罰這幾個的原因是,府中對林宴安有惡意下人的幾乎占了全部,她不可能全部都遣散,就只先以儆效尤。

    且如果她罰太重怕會激起那幾人的逆反心理,背著她對林宴安下手,那就是得其反了。

    孟時笙在心中感慨了下,這男配到底多拉仇恨啊,就連在府內這麼一小段路都能碰上兩次惡意針對他的。

    他以前到底是有多慘?

    孟時笙沉浸在感慨中,還未發現自己剛才牽著林宴安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自從遇見馮姨娘開始,林宴安就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孟時笙。

    她剛才訓斥威脅人的模樣和往日沒什麼不同,白皙的面頰因生氣漫著紅暈,眉毛倒蹙擰在一起,杏眼圓睜黑色的瞳仁一閃一閃地像是燒著什麼東西,渾身都散發著怒氣。

    但不同的是她這次訓斥人是因為他。

    是為了維護他。

    是為了做戲要做全套嗎?

    只有騙過所有人,然後等到他習慣了周圍人的善意,再親手將他推入曾經的地獄。

    她可還真是費盡心思。

    林宴安在心底冷笑,眼眸逐漸冷了下來,然後面無表情地將胳膊從孟時笙的手中抽了出來。

    孟時笙這才回過神來。

    心想他是不是被剛才的話影響到了,她斟酌了下開口:「你不要在意剛才的話,我說過了在這尚書府,除了我沒人敢欺負你,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沒有在意。」林宴安眼底閃過一絲嘲諷,面上表情依舊淡漠。

    孟時笙:「.....」

    第9章

    林宴安說完之後便獨自一人快步走在了前面。

    孟時笙沒有搞懂他是哪裡出了問題,只當做是今日被罵兩次心裡不太好受。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回了孟時笙住的院子。

    回到時雲杏已準備好了飯菜,見孟時笙回來,雲杏便讓別的丫鬟布菜,她開始伺候孟時笙盥洗。

    兩人像午時一樣用晚飯。

    沐浴之後,孟時笙想到林宴安的傷口也該換藥了。

    在叫丫鬟去幫他換藥和她自己去幫他換之間,她選擇了後者。

    夏夜如水,似濃墨的夜空中綴著點點繁星,寂靜中只余寥寥幾聲蟲鳴。

    「砰砰!」孟時笙抬手叩了叩林宴安的房間門。

    「我可以進來嗎?」她說著詢問的話,卻已上手將門推開。

    林宴安所居住的房間雖在她隔壁但也只是一間側屋,並不是很大,床距離門口也沒有多遠距離。

    所以孟時笙一眼就見到了那在燭影下衣衫半褪的少年。

    他的面容在燭光跳躍中半明半暗,眉眼都斂在燭影中,神色有些看不太真切。

    借著月色,孟時笙望見那床上少年黑亮的眼瞳中,映著一彎明月。

    見她杵在門口,那少年抬眼向她望來,卻並未開口詢問。

    「我是來看看你傷口怎樣了,李郎中說藥需一日換一次。」

    林宴安沒有作答,只垂眸繼續處理這傷口。

    「那個...我來幫你吧。」孟時笙向床上走了過去。

    等走進了才發現白日裡有著衣物遮擋,竟未發現他的傷口這般觸目驚心。

    他此時正在撕扯著那肩胛處包紮住傷口的紗布。

    因時間已久,乾涸的暗色血液黏在了紗布上,他在拉扯時帶到了傷口,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由於他上衣半褪著,孟時笙見到他露出的皮膚上都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青紫色淤痕幾乎是遍布了他所有露出的皮膚。

    孟時笙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她伸手想要撫上那些淤痕傷口,卻觸了空。

    林宴安見她靠近,眼神警惕,身體向後縮了一下,就像是一隻受驚後惴惴不安的小獸。

    孟時笙嘆了口氣,彎下腰,右手不敢用力輕輕摁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輕輕撫上了那些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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