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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頁

2023-09-01 15:13:54 作者: 鹿安茶
    宋伊笑說:「你要求好低。」

    江霖生思緒萬千地仰天搓臉嘆口氣,又低頭笑笑。

    吃了幾串蔬菜,江霖生將杯里的香檳喝完,沖乾淨口腔,又倒一杯,說:「我想過你會不要孩子,但沒想過你會不結婚?」

    他知道她不喜歡小孩子,也清楚她不可能委屈自己,折騰折磨自己的身體,去生下來然後一輩子遷就照顧一個孩子,但無論如何,都沒想過她會不結婚。

    「那不是,結婚的必經步驟嗎?結婚之後肯定就是生小孩兒了啊,我那些說好結婚不生的丁克朋友,沒過三十,哪個都扛不住生了。」宋伊勾唇朝他眨眼得意,「只要我不回家,我家裡那些個親戚,誰催也不了我。」

    江霖生忍俊不禁。

    宋伊烤完這幾串就過癮了,讓開主廚位置,江霖生接手,她自己一手串一手酒,坐在綠油油的草地上聽海聲賞星星。

    江霖生烤好了放在旁邊晾半分鐘,去去燙意,遞給她,「嘗嘗。」

    宋伊咬一塊牛肉進嘴裡,還是有點燙,但不影響吃,舌尖卷到磨牙上嚼嚼,連連「嗯」聲點頭,「可以,外面焦,裡面軟嫩筋道……就是——」

    宋伊猛咽喉嚨把肉吞下去,手在嘴邊呼呼扇風,「你刷多少辣椒?好辣。」

    江霖生微愣,「你不是喜歡吃辣?」

    「不行了,現在不行了,現在我吃不了了。」宋伊撈起酒瓶直接對瓶吹,「我現在能接受的辣度,可能和大學的你差不多。」

    江霖生趕緊拿走她手裡那幾串放盤裡,起身去後備箱再拿一瓶過來,打開遞給她。

    宋伊張嘴呼呼辣氣,又喝小半瓶,才把嘴裡那股辣意散出去,「這辣椒後勁兒好大。」

    江霖生遞給她新烤的不辣的,「嘗嘗這個,要是沒味的話,我再少刷一層。」

    宋伊喝了一瓶半,腦袋已經有些沉了,扶額晃晃想清醒清醒,張嘴就著他的手咬肉。

    「哎——」江霖生急忙挪開烤串,另一隻手推開她腦袋,放到嘴邊吹吹再重新餵給她,宋伊叼走一塊,動腮點著頭嚼肉,「嗯……可以,有味還不辣。」

    「喜歡吃麼?」江霖生忽然問。

    「喜歡,你把剩下的都烤了吧。」

    江霖生看著她不知道是辣出來的還是醉出來的水潤微朦的眼睛,嚼動鼓起的腮幫子和辣到微腫的殷紅嘴唇,輕聲說:「既然喜歡,以後都是我給你烤怎麼樣?」

    宋伊倏地抬頭睃他,「我還沒醉呢,你就開始套我的話了?」

    江霖生發笑:「我這不是在你清醒的時候問的麼?」

    宋伊搖頭,「你爸不會同意的。」

    江霖生也搖頭,「他管不了我的事。」

    「嗯?」

    江霖生喉間用力呼吸滑動幾次,他不想說,但她都坦白乾淨了,他也不應該有所保留,「……我爸,雖然我現在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我爸,單腿截肢後脾氣就不太好,我媽走了之後我也不怎麼搭理他,現在很少回川禮見他,他管不了我。」

    宋伊震驚張大嘴,恍然說:「怪不得你剛才對繼父的要求那麼低。」

    江霖生看她這反應就知道她已經忘了以前在店門口見到他爸的事,不過這樣更好,他不會給他們見面的機會。

    宋伊問:「那你這樣出來,你爸能自己照顧自己嗎?」

    「他生活自理沒問題,不用擔心這個,我在家他還會更生氣。」

    宋伊抬眼望著他被旁邊燈光勾勒的利落側臉,心想他這思想根基真不錯,每天和一個壞脾氣的殘疾人生活在一塊,竟然還能養出這樣沉靜如水的性子,太難得了。

    她可不信他說的不太好,她見過太多截肢人士,能坦然接受現狀的太少了,大多數都接受不了突然殘疾的事實,脾氣火辣暴躁,有的過些年慢慢接受了,脾氣會緩和一些,有的一直接受不了,就成了怪人,而壞脾氣是會傳染的。

    江霖生餵她吃完這一整串,「考慮得怎麼樣?我可以是你一輩子的御用廚師。」

    宋伊雙手後撐,仰頭對天思考一秒,轉眸狡黠勾他一眼,悠閒道:「男朋友只會做飯的話,那我不如去找個廚師,還是米其林三星大廚的水準。」

    「廚師只會在飯店裡做飯,回到家很多都不想再去做飯了。」

    「江霖生,你竟然會說別人壞話,有群體固定印象。」

    江霖生低笑了聲,出其不意地啄吻她因為仰頭遞給他的唇角,宋伊「呀」一聲瞪他,伸手推人,「你幹嘛?我可還沒同意呢。」

    江霖生側身拗著腰,雙手撐在她兩側的草地上,俯首對著她的臉,山上夜風舒緩清涼,他聽著她的心跳一點點低下去,鼻尖蹭玩她鬢角的碎發,壓低嗓音暗示她:「……男朋友肯定不是只會做飯。」

    宋伊耳朵被他呼吸吹得生癢,不解風情地嬌笑,縮著脖子躲開,雙臂撐得發酸,鬆手躺倒在草地上大喘氣,歪頭看他。

    江霖生和她對視幾秒,微笑撐直身體準備起來,她細條條的胳膊忽然伸長,環上他脖子勾他下來,江霖生身體猝然下摔,在離她胸口只有一厘米的時候緊急撐住手,才沒栽她身上給她撞疼。

    宋伊輕闔了下瀲灩醉意的眼,在他耳邊小聲悄悄咕噥:「其實我那天在戈爾福大學看見你的時候,還挺高興的。」

    說完她就鬆開他捂住胸口,這一塊除了他倆沒有別人,山上夜晚寂靜得只剩蟲鳴鳥叫,擔心他會聽見笑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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