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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伊屈膝窩在懶人沙發里，背對客廳面朝陽台看書，聽見門口的動靜，頭也沒回。

    江霖生進廚房洗乾淨手，拿碗盛面放飯桌上，望著她寫滿情緒的纖薄背影，手腳拘謹地緩步過去，站她身後撫摸她光潤頸側黯淡稍許的吻痕，她側身躲開不讓他碰。

    江霖生低頭摸摸鼻子，扶膝挨著她坐下，訕訕說：「……我昨晚一時忘了，沒收住力道。」

    她眼睛注視著腿上的書，動指翻頁，冷聲說：「喝酒不是藉口。」

    江霖生剩下的話梗在喉間。

    她質問他：「現在天這麼熱，你讓我穿高領嗎？」

    「我買了雞蛋和精油，要不先吃飯，吃完我給你按摩揉揉，試試能不能消除。」

    「要是不能呢？」

    「不能的話……」江霖生猶豫說，「我給你化妝遮住，你願意麼？」

    「有什麼不願意的。」宋伊終於聽到想聽的回答，轉頭看他愧疚的臉，陽光下的雙眼亮亮的，「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能反悔。」

    他鬆口氣，附和點頭：「不反悔。」

    宋伊放下書站起來，扭扭坐的有些僵硬的身體，往飯桌走，「買的什麼飯？」

    江霖生：「排骨麵。」

    「面啊，好久沒吃過了。」

    現在天太熱，宋伊不願拿熱雞蛋滾，嫌燙，江霖生洗淨雙手搓上精油，讓她側坐在沙發上，他跪在她身後給她按摩輕揉細頸，力道適中，手法老練，皮膚很快發熱活血，舒服得宋伊閉眼享受，直想隨著他來回的揉搓倒他身上。

    「你怎麼會按摩的？技術還這麼好，學過嗎？」

    江霖生漆黑雙眼盯著她頸上一塊塊紅痕，微微晃了下神。

    記憶中也是這樣白的膚色，或者再黑再黃一些，幾年過去，已經記不太清楚了，經常斑留著深青烏紫的痕跡，他按揉的時候需要下很重的力道，不會像她這樣舒服地喟嘆，會很疼地叫出聲。

    「嗯，學過一點，給我爸媽按過。」

    宋伊還是沒撐住，轉過身趴他腿上，笑說：「我還沾他們的光了。」

    「你應該的。」

    按了一個小時，顏色淡得基本看不見，宋伊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心裡稀奇消得這麼快，嘴上卻說還有痕跡，要江霖生給她化妝。

    坐在化妝鏡前，宋伊拿著美妝蛋給江霖生示範一遍，就讓他上手化。

    江霖生這雙骨節分明的大手除了拿筆桿子寫文章差點勁，其他都上手特別快，何況塗遮瑕本就不需要什麼高技術，他只需要伏在她頸前，聞著他親手揉搓進皮膚里的淺淡花香，克制呼吸，認真找尋上面殘留的紅痕。

    塗了脖頸鎖骨，還有臉蛋，宋伊一併讓江霖生塗上隔離和粉底液，眼妝就不敢讓他一個新手碰了。

    江霖生站在她身後，看鏡子裡的她自己描眉，掃眼妝，輕眨了下眼，狀似無意問：「有其他男的給你化過妝麼？」

    鏡子裡她細細的黛眉單挑了下，斜眼向上找他面容，「幹嘛？」

    他垂下眼，「沒事，就好奇問問。」

    「哪來這麼多好奇心。」宋伊唇瓣塗上口紅，輕抿了抿暈開，唇角揚起弧度，肯定回答他，「沒有，我爸都沒給我化過妝，你是第一個。」

    她眉目流轉，盪開的是瀲灩嬌媚，淡淡輕瞥勾他一眼，「數數吧，我多少第一次是送給你的。」

    江霖生心臟猛地一跳，黑眸亮如水面，又睫毛輕顫下斂，不敢再從鏡子裡看她的臉，轉望她後腦勺，淡聲低語：「我的都是你的。」

    宋伊顧自從鏡子裡欣賞她這張臉，發現眉中顏色有些淡，抽根眉筆描繪，接著之前的話題聊：「還想給我化妝啊？」

    「想給你畫眉。」他看向鏡子裡她落在眉上的那隻筆。

    宋伊手停了下，掀起眼皮意外覷他一眼，合上眉筆，轉身遞給他，「喏，給你，先在自己臉上練練再給我畫。」

    她起身站在他面前，抬臉對著他，「我的眉形能記住嗎？」

    她的眉似細細的柳葉，但到底是她按自己臉龐摸索畫出來的，不算特別標準的柳葉眉，他要是去網上學標準眉形，估計不適用。

    江霖生摸出手機說：「我拍張照片，穩妥一點。」

    宋伊絕不允許他手機里存有她一張丑照，單手扶上椅背，另一隻手落在胸前裙邊，下巴微揚，優雅擺好pose，才點頭說「OK」。

    江霖生笑了下，找好角度，仔細給她拍了張美照。

    進了五月，氣溫每天都在攀高峰，金黃的太陽光照到身上，已經隱隱有種芒刺一樣的熱辣，宋伊做好化學防曬，穿著漂亮清涼的小裙子，撐把遮陽小花傘，和江霖生一塊去市里商場逛首飾店。

    過幾天就是夏璐22歲生日，宋伊一直嫌天熱不想出來買，再不買只能等著送23歲的了。

    她穿了清涼的水晶高跟鞋，鞋帶圈住骨骼漂亮的腳踝，踏在不透明玻璃環形廊道上，非常清脆的噠噠聲，然而很快被商場大廳突然上涌的掀頂叫嚷聲掩埋。

    「怎麼回事？」

    江霖生怕高不敢往下看，宋伊自己攀著玻璃廊牆往下看，落英一樣紛紛揚落的粉色氣球之下，圍出一圈四五層厚的人牆，有人在圈中握著另一個人的手下跪。

    「幹什麼呢那是？這麼多氣球，好像是求婚？」

    旁邊有顧客往樓下看，興奮說：「在求婚，好浪漫啊。」宋伊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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