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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程素不想她死了，她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被怨恨痴纏著，才是對她的折磨和贖罪。

    死是解脫，她不配得！

    齊泰國看到她臉上的戾氣，握著她的手。

    「老爺子那邊不知怎樣，就這麼跑出來也不行，要不要回去看一看？」他問。

    程素點頭，想了下，道：「老爺子只怕是滿心困惑，我想告訴他，免得他想得太多反而會傷身。」

    「他會接受這說法嗎？」齊泰國很懷疑。

    程素一笑：「但沒有比我怎麼會知道小程素，怎麼會助養她關注她更好的解釋不是嗎？」

    她說明了自己的來路，一切就都能解釋得了，雖然匪夷所思，但這世界，什麼鬼怪靈異的，看不見不代表沒有！

    「只怕，解釋還不止老爺子一個，還有寧格他們，這些年輕的，才更不好交代和解釋！」齊泰國苦笑。

    年輕人，尤其是寧格他們，本來就是間諜出身，對真相的追求十分嚴謹，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就這麼一個不解之謎，要是程素不說，只怕是一輩子都解不開！

    那麼問題來了，這也要向寧格他們說明？

    ☆、第2087章 故事很長

    天色晦暗，程素他們再回到程家，老爺子已經醒了，正靠躺在床上。顯然的，他也已經從家裡人嘴裡得知了整個事的真相，老人家的臉容很是晦澀悲傷，就連小貝貝和小念心在他身邊逗趣，也不能使他開懷，看上去十分頹敗和蒼老。

    程素見了，鼻子一酸，眼淚又涌了上來，連忙背過身子去吸了吸鼻子。

    她把程家人全都趕了出去，自己親自端起床邊放在茶几上的湯水，道：「乾爹，您可要打起精神來，這家裡可沒您不行，我沒您也不行，大家都需要您！」

    程老爺子看她一眼，自嘲一笑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有什麼用？不中用了，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用？」

    「您這樣說，就是自己給自己加予罪過了。您什麼都不知道，這怎麼算您的錯？真要怪，只能怪天道，怪狠心毒辣的人！」程素很不認同，道：「您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放棄找尋姑姑他們，要是找到了，您還會放任他們獨自生活麼？不知者不罪，我以為，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

    「你就是安慰我，哄著我這老東西。」程老爺子道：「素啊，有時候，真相很殘酷，我在想，不知道的話，我還能當他們好好的在哪個角落活著，而不是像如今這樣……」平白枉死，魂不見天。

    他苦苦的尋找，最終卻得這結果，難道是錯了嗎？

    「我這不是安慰您，其實我是在安慰我自己，因為我，那對父母死了！」程素聲音淡淡。

    程老爺子一怔。

    「來，您把這湯都喝了，我給您說個故事？我的手看都要酸了，您好歹心疼心疼女兒唄！」程素哄道。

    湯勺已經遞到了嘴邊，又是乾女兒親手喂，程老爺子下意識張嘴，一口一口的喝完了那一碗湯。

    程素又抽了紙巾，細緻的擦了擦他的嘴角，又餵他喝水吃藥，才道：「那麼，故事開始了？」

    故事很長，該從那裡開始，就從，孤兒院說起吧，那個獨自在孤兒院中獨立成長的女孩，怎麼走出這個世界，走出自己的人生。

    從前一世，到這一世，經歷了多少的苦與難，嘗盡了人間悲歡離合。

    「……她恨過也問過蒼天，為什麼人人都有父母，而她沒有，她原以為，自己只是個不被歡迎的孩子，所以一直戰戰兢兢的努力成長。不敢爭，不敢怨，更不敢貪。」

    「她經歷了兩世，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曾是被愛包圍的孩子，也很多人關懷關愛，而父母緣，她也曾有過，雖短暫，卻聊勝於無，只是，被人殘忍的剝奪了而已。」

    程老爺子看著她，驚訝的張大口。

    「知道父母被殺後，女孩最恨的是自己，卻不敢倒，父母為她而死，她的命，不止是自己的，還承繼著父母的兩條人命。所以，再恨再痛，她都會勇敢的走下去，一直到人生的終點，她要替父母也活出精彩來。」

    「……那個女孩，叫程素。」程素眼中泛起淚光。

    ☆、第2088章 只有一個解釋

    程素給程老爺子拉上被子，帶上門，壓根沒看到，原本已經閉眼睡著的程老爺子睜開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

    他剛剛聽到了一個什麼故事，她說，她重生了一世，現在的小念心，就是她前世的原形？

    所以，她在小念心被棄的時候出現在孤兒院，助養了她，給她取了前世的名字。

    所以，她知道這世界會怎麼發展，知道哪塊地會成為寶地？

    所以，自己當初看到她的時候，竟會覺得她像素心。

    原來一切的一切，只因為她是念心，卻又不是念心，只是她的魂，她的性子，她的行為。

    老天爺，竟是擺了這麼一個奇異的大棋盤，誰都是棋子，落盤，出盤，又重來。

    程老爺子閉上眼，他老了，是老了吧，不然怎麼會聽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偏偏又這樣的真實。

    真實到讓人沒法不相信。

    但不管如何，老天爺始終沒玩到絕，總算讓他找到妹妹的一點血，還有她----程素！

    罷了，關了一扇門，卻開了一扇窗，這都是恩賜。

    程老爺子沉沉的睡去，夢裡，他再次回到過去，遇到了那個天真又熱血的妹妹。

    她沖他笑，向他撒嬌，要他原諒她的任性，求他照顧好那孩子，不管是誰，都是她的後人！

    程老爺子的眼角流出一滴淚。

    他答應她！

    ……

    程素再來到客廳，大家都看過來，聽她說老爺子吃藥睡下了，都鬆了一口氣。

    程大嫂更是抓著她的手道：「還是你有本事，老爺子就聽你的話。」

    「大嫂忙了一天，也去休息吧！」程素對程大嫂笑了笑，又對程耀宗道：「二哥也是，不是有項目會議？」

    「不急，倒是說一說，這蔣晴的事……」程耀宗沉著臉開口。

    殺人償命，殺手雖然已經落網，可在他們的眼裡，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叫蔣晴的女人！

    「二哥，她會遭到報應的。」程素神色淡淡，道：「現在的她，不能言不能說，真相如何，我們都不能揣度。」

    「那就這麼算了？」程耀祖看著她：「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寧格也看著她。

    程素道：「不是這麼算，只能等。」

    「等不到呢？」

    程素默然。

    等不到，就成了死謎。

    但除此外，他們還有什麼方法？

    「嚴刑拷打……」程耀祖磨牙。

    寧格道：「行了，這又不是什麼古代，就先這樣吧。」

    「對。耀祖，你找個可靠的，再走訪一下懷縣那邊，程玉英到底是不是就是姑姑的女兒？至於蔣晴，她逃不了。」程耀宗拍板定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