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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7:26 作者: 燕小陌
走過去,鄧偉秋一看到她們,就哭得更嚴重了。
「大夫,這裡面的人怎麼樣?」程素問醫生。
醫生看了她們,就道:「病人先前中過風吧?這次腦溢血,做了手術,搶救是搶救過來了,但因為急救不及時,更重要的是屬二次中風,她的情況比較嚴重。具體如何,還得等病人清醒,但觀各項指標,病人很可能會半身不遂和語言含糊不清或失語,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劉文靜這次是真癱軟了,順著牆滑落在地。
鄧偉夏也接到消息趕過來了,正好聽到這話,臉色也是大變。
醫生交代了幾句話,就走了。
「怎麼回事?是你發現的?怎麼會突然暈倒了?」程素問鄧偉秋。
鄧偉秋擦了眼淚,哭哭啼啼的說了自己接到大姨電話,趕過去以及說的話,道:「我也沒說什麼重話,她趕我走,我就走了,後來是狗剩跑出來找我才知道。」說著,又哭起來。
鄧偉夏靠在床上,垂頭喪氣,和劉文靜一樣滑坐在地,忽然猛地捶打自己的頭道:「都怪我,這都怪我,要不是我和她吵幾句,她可能就不會這麼生氣,這都怪我,我是混帳。」
劉文靜哭著拉開她的手,道:「你這是要我的命了,你要怪,怪我好了,打自己做什麼?不是我和她吵,跑出去,咋會這樣,我忍她不就結了。」
夫妻倆抱頭痛哭。
程素頭痛不已,斥道:「都別哭了。」
「這是病,是意外,誰都想不到她突然會這樣發病,你們哭,哭又有什麼用?」程素沒好氣的道:「有這能耐哭,還不如商量一下,這該怎麼辦?」
幾人都看著她,那眼神,帶著殷盼和依賴。
他們沒有這樣的處事經驗,現在發生這樣突然的大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辦的好了。
程素看到那眼神,就更煩躁了,這和她有什麼事啊,她特麼真想就這麼甩手而去,關她屁事麼?
但出於人道和親戚份上,她咬了咬牙,道:「找個地方坐下,大家商量一下吧!」
她轉身,走出去,突然就想到那個段子,為啥要生二胎,一旦老人有啥事,大家能決定,拔管不拔管。
現在雖不那樣,可這同那場景,有什麼兩樣?總要人多才能商量。
唉,難怪家族永遠不嫌兒子子孫多,人多,才好辦事!
☆、第1733章 癱瘓失語
程素在醫院的小亭子坐下,看向園子的花花糙糙,才覺得這心清淨了點。
難怪都說健康就是人最大的財富,現在看著,不但是財富,還是安寧清淨,家中有個病人,還是重病的話,那對一個家庭來說,尤其是貧困家庭,簡直是災難。
而眼下,大姨二次中風,就是鄧偉夏他們家的災難。
本來就不富裕,一個人打工養幾口人,現在又添了病,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說句不好聽和惡毒的,要是大姨就這麼沒搶救回來,那倒是一了百了,如果她醒後,失語或者半身不遂,那不但是她自己遭罪,家裡人同樣跟著遭罪,費財不說,還費人照料。
「大夫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半身不遂,失語,這都表示,以後大姨行動不便,肯定是需要人常年照顧的。」程素說道。
鄧偉秋看向劉文靜,心裡忽然有點慶幸,自己已經嫁了。
又為自己這個念頭羞愧,低下了頭,又想到當初自己還不是這樣照顧媽媽,現在輪到哥哥他們了。
「大夫也說等她醒來了才知道。」鄧偉秋拋開自己心裡的小九九道。
程素譏諷的看她一眼,道:「她屬於二次中風,能撿回一條命就算好了,你還指望她跟從前那樣能走能動,這可能性不太大。」
二次傷害是很嚴重的,這中風也是一樣,不然為什麼有的人頭一次中風都要小心,不敢輕易搬動,就是怕出大事。
鄧偉秋低下頭。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也只能認了。」鄧偉夏咬牙,看向劉文靜,眼裡露出一絲歉疚。
這樣的話,照顧人的事,肯定得落在劉文靜身上了。
劉文靜自己也想到了,苦笑一聲,道:「該我做的,我不會推卸這個責任的。」誰叫她是媳婦。
看他們都明白,程素又道:「這照顧是一個,中風的人,她要是各項機能都不好,這又得要在醫院治療。」
這才是重點,在醫院治療,那代表著錢,他們又不是什麼國家幹部,有國家報銷,全得靠自己,哪有這麼的錢去燒在醫院?
而且,在醫院治療,給錢,也得人照顧,家裡也有兩個孩子,劉文靜還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醫院照顧婆婆?家裡還管不管了!
這些情況,都是嚴峻的。
鄧偉秋的頭垂得更低了,半晌才看向鄧偉夏道:「二哥,錢,我也會準備一部分,只是我剛結婚,那個……」
鄧偉夏撩她一眼,道:「你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吧!」他沒有半點推辭,這也不是推辭的時候,靠他那個工資,只能一家摟著去死了!
鄧偉秋鬆了一口氣。
幾人又就著這個事紛紛發表意見,假如真如醫生所說的,那麼劉文靜這個沒工作的,只能辛苦一點照顧了,鄧偉秋出點錢,休息的話,去接替一下劉文靜,鄧偉夏也是這樣。
商量了小半天,等到護士那邊傳來消息,大姨醒了,但卻不是好消息,因為她失語和癱瘓了,就是手都抬不起來,以後要吃飯,得靠喂,更別說其他了,手以後還能不能動,得看物理治療和她自己的活動了。
☆、第1734章 自找的
距離上一次見大姨的時候,還是在三月里,鄧偉秋請喜酒的那回,那天,大姨穿了一身紅,面容雖說尖酸,但卻很精神,頭髮也是梳得整整齊齊的,康健得很。
但現在,也才兩三個月的時間,這個素來看重名聲規矩的古板老太太,就這么半死不活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頭髮花白,臉色灰青,嘴唇乾裂,看著人也說不出話,只張開口,發出啊的聲音,眼淚長流,十分可憐。
看著就叫人心酸。
程素別開眼去,走到病房的窗前看出去,窗外的樹木蔥鬱,聽著身後隱隱切切的哭聲,心裡感慨不已。
大姨昨天和媳婦爭吵的時候,惡毒的罵她是雞的時候,可曾想過,轉眼間自己別說罵人,就是連話都說不了了呢?
人生無常,未知之所以叫未知,那是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較於爭吵,磋磨媳婦,和連叫一聲孫子兒子的名字都不成,連動一下都不行,她所執著的規矩或對錯,還那麼重要嗎?
比起健康,哪一方都比不上吧!
可惜,她就算是明白這個道理,也無可換回了。
帶著鬱郁的心情,程素回到了家裡,疲憊的坐在沙發上,揉著額角兩邊的太陽穴。
「你婆婆打電話過來了,說是明天要過來探望她大姐去。」程母抱著齊小七道。
「嗯。」這是意料中事,婆婆肯定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