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程素！」齊泰國心一緊，抓住她的手臂。

    齊鳳蓮也是驚住了，這弟媳，還真是語出驚人啊！

    而齊母，那臉色，簡直就跟吃了屎一樣，難看得要命，指著程素的手都抖了，說不出話來。

    「媽，小寶要醒了，只怕他見不著你就要哭，你去哄哄他唄。」齊鳳蓮見氣氛實在是不對，連忙推著齊母要進房，還不忘對老弟使個眼色。

    齊泰國也在這邊將程素往房裡拉：「素素，我們談談。」

    「站著，你說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什麼生不出孩子？」齊母大喝。

    「媽，她就是說胡話，你別聽她的。」齊泰國皺著眉，又看向程素，目露哀求。

    程素漠然的看他一眼，看著齊母道：「我也不瞞您，孩子，我這一兩年是不會生的，您是死了這條心吧，齊泰國也答應了！」

    「程素！」齊泰國有點怒了。

    他是沒想到，程素會把他們暗中約定的事給捅出來，她難道不知道，母親心心念念的都是孫子嗎？就非要在老人的心上捅刀子嗎？

    齊母愣了下，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眼前眩暈了一下，有些搖搖欲墜起來。

    「媽！」齊鳳蓮扶著她，急叫一聲：「泰國！」

    「走，我們走，回鄉下去，這裡是住不了了，馬上就走！」齊母捏著齊鳳蓮的手咬牙道。

    齊泰國不得不放開程素，走過來扶老太太，卻被她一手甩開，只推著齊鳳蓮進了房。

    「這下你滿意了？」齊泰國看向程素。

    程素反看著他，定定的，眼中掠過一絲失望，她一言不發的轉身回了房，關上門。

    齊泰國心慌了一下，下意識上前，可聽到齊鳳蓮在那屋裡勸著老母親，咬了咬牙，先進屋去勸。

    ☆、第332章 沒事找事

    齊泰國進房的時候，齊母正氣呼呼的把衣物塞在自己帶來的紅白藍袋子裡，一旁齊鳳蓮不停的勸，看到老弟，那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樣。

    「媽，你消消氣，程素那都是瞎說，你還不知道她的脾氣嗎？什麼她都要爭個先。」齊泰國硬著頭皮上前。

    齊母的手一停，嗖地看過來，冷道：「瞎說？我就是知道她的脾氣，才知道她說的是真話。我問你，她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你們是不是說好了，這兩年不生孩子？」

    齊鳳蓮不住地打眼色。

    「這……」齊泰國看到大姐的眼色，真有些說不出來。

    「好哇，程素說我當她是個傻子似的糊弄，我看你們兩口子才是當我傻子糊弄！虧我以為你們是身體有個咋回事，千方百計的拉著她去做檢查，出力不討好，卻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了。我傻，我是真傻啊！」齊母說著說著，眼圈一紅，眼淚嘩的落下來。

    齊泰國的太陽穴突突地跳痛，不由伸手摁了摁額角，道：「媽，這……我們也不是串通，是意見一致。」

    齊鳳蓮扯了扯他，故意罵道：「這當口瞎說什麼呢，你們到底是有什麼苦衷才有這樣的決定，也好說出來讓媽知道，媽才能理解啊！」

    「別，我可沒那麼大的面子，隨他們吧，翅膀硬了，他們想怎樣就怎樣，我這個鄉下老婆子可管不了。」齊母又開始塞行李，不忙瞪向齊鳳蓮：「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老婆子自己走。」

    「媽，你聽我說。」齊泰國走過去，將她按下坐在床上，道：「媽，我們也是仔細商量和打算過，才有這樣的決定的。」

    「什麼打算？有什麼比得了孩子重要？你倒是說。」齊母冷笑。

    「也不是重要，而是我們現在事業剛剛起步，想創造出更多的條件出來，也好讓你孫子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啊！」

    齊母張口欲言，齊鳳蓮就道：「媽，先聽聽他怎麼說，再教訓他不遲。」

    聽女兒這麼說，齊母只得按捺下來。

    「媽，你看程素現在開了飯館，又和人合夥辦了工廠，她事怎麼忙的，你都看到了吧？更別說，她還報名去重新讀書，要復讀考大學，你說她要是這時候生孩子了，這些事咋辦？」齊泰國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說。

    「啥？她復讀考大學？」齊母驚得瞪大眼，旋即笑出聲：「真是好笑，她一個已經嫁了人的婦人，還去考什麼大學？這不是閒得嗎？她要是有這個能力，當初幹嘛去了？高一就沒念書了，現在該生孩子了，卻來說考大學？我看她是閒得慌，沒事找事。」

    齊鳳蓮也很是意外，但她想到程素的作派，就保持了沉默。

    「媽，她有這個心思，我是會支持的，不說別的，就是以後，別人說你兒子我的老婆也是個大學生，我臉上也有光是不是？」齊泰國徐徐說道：「就算不拿我臉上有光，就看以後咱們的孩子，他媽是大學生，爸是軍長，你看別人得多羨慕他？」

    ☆、第333章 百般勸服

    若換在以前，齊泰國這麼說，齊母估計氣一下子就順下來了，兒子嘛，當然是重要的！

    可眼下，孫子更重要！

    她才不會讓他給糊弄過去，孫子啊，她的大孫子！

    齊母哼聲道：「我齊家的種，怎麼都是好的，叫人羨慕的。你也休想糊弄我，難不成你當不了大官兒，她當不了大學生，我孫子就不要了，就不好了？」

    「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現在好，也想將來更好。」齊泰國很頭痛，卻不得不耐著性子去說，道：「媽，你也是苦水裡泡著長大的，當年養咱們幾兄弟姐妹，也是捨不得吃捨不得穿的拉扯著咱們長大。苦都苦兩代了，還想苦第三代麼？」

    提到過去的苦日子，齊母有些動容，苦啊，如何的不苦，災荒那兩年更是苦不堪言，實在餓得慘了，連觀音土都要抓上一把去吃。

    有孩子後，也還是苦，家裡窮，沒錢，一針一線都得掐著來用，一口吃的要分兩口吃，要不是這樣，當初齊泰國跌斷了腳，也不會因為沒錢，而生生的就和程家定了親事。

    這也是他們齊家的恥辱和難以說出口的羞愧。

    這些，都是因為窮，沒錢，苦的！

    齊泰國察言觀色，眼看老母親態度有所動容軟化，繼續道：「現在我一個月的津貼也才九十元，也結婚了，有個小家要養，可建國和鳳萍都還在讀書呢，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沒書讀吧？」

    齊母聽到這裡，呼吸不由一窒，強硬道：「家裡也有種地，還能供不出來麼？」

    「供，不是供不出來。媽，現在時代不同了，日子過得好了，他們在學校里，總不能天天一套衣服，連個換的都沒有吧？現在還在讀高中，以後讀了大學呢？那花費豈不是更多？」齊泰國說道：「我們這時要是有孩子了，我津貼就那麼點，顧得了這個，也顧不了弟妹那，你說，這怎麼辦？」

    齊母黑著臉，道：「以前，沒幾口吃的喝的，我還不是把你們拉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