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其他小混混嘿嘿笑起來，起鬨道：「跟了牛哥，吃香的喝辣的，你有福氣了！」

    程素打開他的手，冷著臉道：「請你放尊重些。現在可不是滿清時代，任你像個地痞的撒潑，現在是法治時代。」

    大喇叭褲一楞，隨即笑了起來：「你們看看，聽聽，這還是個冷美人呢，哎喲，我牛哥喜歡！」

    「啥法治時代，我牛哥就是法，你道咋的？」一個小混混哼哼笑著。

    不遠處，終於有人跑了過來，朝被稱為牛哥的大喇叭褲道：「牛哥，這姑娘也就做點小買賣，你不喜歡看我們就讓她走。」說完，又故意板著臉對程素道：「大妹子，你快走吧，這要是鬧的不好看，只怕你老公齊連長都會不高興，沒必要為了幾個錢影響你們夫妻感情嘛。」

    這說話的，正是這些天都在程素這邊買飯的老董。

    他特意著重的咬中了她老公齊連長的幾個字，就是告訴這些個混混，程素的老公是個軍人。

    程素是個心裡通透的，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激不已。

    那大喇叭褲等人聽到齊連長几個字，也是怔了怔：「齊連長？」

    「可不是，這大妹子就在廊下的軍區參軍呢。哎喲，前兒陪著大妹子來這走了一趟，那手膀子，都有我兩個粗了，到底是扛槍把子的軍人呢！」老董故作害怕的說道。

    大喇叭褲收斂了幾分輕笑，卻不想在幾個小弟前丟了面子，便兇狠的道：「你這小老頭，是恐嚇我了？也不去打聽打聽，我牛哥是什麼人，爺可是被嚇大的！」

    「哪敢哪敢！」老董哈著腰賠笑。

    「今天就算了。」大喇叭褲這才看向程素，道：「這條道上都歸我管，以後你要擺買賣，行，保護費，每個月交十元上來！」

    程素不吭聲。

    別說十元在現在是個大數目，就算不是，她也不願意給，憑什麼？

    「怎麼，不願意？不願意明天就不能再這擺了，這是個好位置，多的是人願意擺。」大喇叭褲叼著煙抖著腿說：「明天要是你出現在這裡，不給錢我就砸車了，走。」

    一班子混混呼喝著走了。

    「嚇死人了，大妹子，我看你還是別在這擺攤了，這些人都是吃過牢飯的，不是個善茬，沒必要為了幾個錢搭上自己。」老董勸道。

    程素抿著嘴，問：「董大哥，現在混黑社會的，都這麼多了嗎？小平同志才帶領咱改革開放幾年唷！」

    「日子過好了，啥人沒有？早幾年還不見有，這幾年，是越來越多的這樣壞蛋了，殺人放火的都有。」老董嘆道。

    程素沉默著，她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她更知道，到了九十年代，經濟會更好，但也會更多的混黑的人，也會更亂一些。

    真是可恨，現在就這麼放棄了嗎？

    ☆、第45章 苦尋出路

    被一幫子混混搗毀了精心做好的飯菜，程素表示很憤怒，也可惜和鬱悶，今天的飯菜成本起碼在十元呢。

    按著程素的意思是把這些菜都倒了，可老董卻期期艾艾的問能不能給他。

    「倒了怪可惜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家裡孩子多，肉老久都吃不上一頓，你要是不要了，就給我拿回家唄！」

    「可這都被倒了甜湯進去了。」程素愣了一下。

    「沒事，我看他們也沒喝，都是你裝過去就被他們倒進去了。」老董撓撓頭，憨笑道：「你是不知道，咱們村裡的娃饞得很，別說這樣乾淨的，就是平時去哪赴宴，人家吃過吃不完的，也打包回來，也是吃得一個香呢！」

    程素有些驚愕，想了想，現在也才八十年代中期呢，經濟雖然慢慢好，但農村裡的人，逢年過節才吃上一頓肉的也不在小數，打包也是常事。

    「這個倒還算乾淨，要是您不嫌棄，就全拿走吧！」程素倒也大方，說道：「這麼多的菜，您家要是沒冰箱，也放不了多久，別人不嫌棄，分給他們也行。」

    「哎哎，行。」老董滿面喜色，又說道：「大妹子，我先扛回去，回頭把這盆給你送去可好？」

    「行啊，左右今天這買賣也做不成了！」程素露出一個苦笑。

    老董遲疑了一會，道：「這世道就是這樣，不過我看這牛哥也是故意找茬，以前也有人擺，就算收點錢也沒收這麼高的，只怕是大妹子你招了人的眼，被人家給故意整了。」

    說著，他往不遠處那兩間小飯館努了努嘴，壓低聲音道：「以前你沒來的時候，咱們吃飯，大多在那邊買了吃的，你來了後，飯菜做得好，也便宜，我們自然在你這幫襯了。」

    程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有人正站在這邊張望，她眼神好，完全能看到那人抱著胳膊幸災樂禍的笑著。

    真是可恨！

    程素咬了咬唇，想了想道：「董大哥，如果我不能再在這擺攤子，就只能在我那小院了，你們要是還幫襯我，不怕走遠點的話，就過來我那邊吃，我還算這麼便宜。」

    不讓她開，她就不能做了嗎，她也可以開小飯館啊！

    「好，好，我和大夥說一聲。」老董笑開了臉。

    等老董把飯菜都搬走了，程素就推著空車回了小院。

    被那大喇叭褲一找茬，她今兒的買賣算是賠了。

    關上院門，程素拿出自己的記帳本認真的算了一筆帳，早飯賺了八塊錢，還沒抵上中午飯菜的飯菜呢，總體虧了兩元多，不但賠了，今天算是白幹了！

    程素忍不住憤憤的罵了那些混混兩聲，支著下巴想今後的出路應該如何。

    開業近二十天，早午飯加上賣冰飲的，她一共賺了一千一百多塊錢，這可算是她起早貪黑得來的結果。

    有這筆錢，在這樣的年代，她算是個小富婆了，可程素覺得不夠，至少離她的理想不夠。

    如果明天不去賣飯了，那麼要繼續靠這美食賺錢，就只有開飯館了。

    開飯館，程素打量了一下院子，若是做私房飯館，倒也能擺上兩三張桌子，只是，不知道王大姐會不會同意？

    ☆、第46章 不知死活

    買賣泡了湯，程素一時也沒有心思做其它，早早關了小院的門，看著時間還早，乾脆就去了市里。

    一個女人心情不好，什麼最能解決，自然是買和吃。

    程素去了最大的來又來百貨商店，直奔女裝部，給自己挑了幾身衣服，還挑了一條碎花連衣裙以及一條米白色的長裙。

    從女裝部出來，又去了賣鞋子的，買了一雙十分時尚的高跟涼鞋，和一對摩登小皮鞋，想了想，也給齊泰國選了一對。

    鞋子選了，乾脆也去男裝給他買了一套休閒的襯衣西褲，如此一輪下來，上百元就花出去了，可程素心裡的鬱郁卻是散去了不少。

    在這購物的過程中，她已經想好了，自己手上有錢，開小飯館完全不成問題，如果王大姐不願意繼續租給她，她就另外盤個鋪面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