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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1:49 作者: 江子越
阮軟突然抬手,主動抱緊了蔣池州。
她陷於他懷抱,終於是她自己心甘情願。
「小哭包。」他哼出一聲笑,「別人該以為你是因為娃娃太多喜極而泣了。」
阮軟作為回應,便是拿額頭輕撞他胸膛。
「能耐了,敢拿頭撞我了。」蔣池州每個字都透著滿滿寵溺。
從前阮軟見他如老鼠見貓,總想著逃,眼神總帶著防備,他心頭火起,於是有了第一次失控。
他曾經信誓旦旦,要把小姑娘□□成適合自己的情人,要屬於顧星源的依戀眼神有朝一日屬於自己。
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他陷落的速度比想像中更不可控。
阮軟後知後覺不好意思起來,從他懷抱抽離,兩人拉著手,往珠寶店方向走去。
遊戲廳連通珠寶店,需經過一道風雨橋,兩邊墜著小夜燈,一眼望去,像通往一個溫暖的所在。
蔣池州溫聲哄著人,嘆道:「你連哭都這樣好看,總讓我感覺在犯罪。」
阮軟恃寵而驕,手裡抱著她鍾愛的皮卡丘,其他都讓蔣池州拎著,聞言沉默了片刻,猝不及防捅蔣池州一刀:「你笑起來一點都不好看。」
和她聲音一同響起來的,是對面珠寶店傳來的尖叫。
女人高分貝的嗓音穿透溫暖的幻想,如一記重錘,直擊蔣池州內心夢魘:
「狐狸精,你不要躲,你破壞別人的家庭你還有臉躲,你花著我的錢,給你買首飾----」
「我遭的是什麼罪,你為什麼非得來搶我老公----」
蔣池州笑容卡在臉上,如生鏽一般。
原來這條路,竟是沒有光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
第24章 好看
珠寶展示台處處燈火明亮,整層樓照得如同白日,一切骯髒事兒無所遁形,露出醜陋的真實面目。
只見風雨橋另一邊,兩個女人糾纏在一處,處於弱勢的那人穿著桃紅色旗袍,身材勾勒得玲瓏有致,精心打理過的頭髮此時卻被另一個女人狠狠抓在手裡,臉部因為疼痛變得扭曲,看起來好不狼狽。
動手的女人滿臉淚痕,一邊嘶啞地怒罵著,一邊緊緊拽著小三不讓她走。
女人聲音悽厲,很快兩人周圍便圍了圈人,全是尋聲湊過來看熱鬧的,甚至還有人掏出手機錄像。
人群走動,將聲音擋住,可聲音仍可沿著介質傳播,無處不在,無所阻攔。
蔣池州能清晰聽見女人的每一句罵聲,聽清每一個骯髒的字眼。
高度重合的場景使得視網膜輕微扭曲,時空仿佛倒置,輕而易舉喚醒他的記憶。
心臟在那一瞬間如同被一隻手緊緊攥住,血管急速收縮,四肢變得冰涼。
那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他們班剛發了月考成績單,蔣池州照舊拿了全對的試卷羞辱鍾遙。
鍾遙揚了揚拳頭:「看看你得意成什麼樣了,謙虛懂不懂啊?驕兵必敗懂不懂啊?」
蔣池州笑得見牙不見臉:「不懂,不需要,你有本事也考滿分啊。」
那得意忘形的模樣真實欠揍,鍾遙差點當場就和他鬧起來,就在這時,窗邊有人氣喘吁吁跑過來,對著蔣池州喊:「州、州哥,你媽媽出事了……」
蔣池州臉色倏然一變,笑容隱匿在陰雲密布的臉上。
那是鍾遙最後一次看他這樣恣意的笑。
他趕到教師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看見方其荷挨了一巴掌,她素來白淨的臉頰很快浮現出紅印子,髮髻微微散開,搖晃了下身子,扶住辦公桌才站穩。
蔣池州當即腦子一熱,顧不上問一句,拳頭已經揮出去了。
方其荷忙衝上來抱住他,胳膊緊緊勒著他的腰,連聲道:「州州,冷靜點,冷靜點……」
蔣池州雖然未成年,可到底是男性,盛怒之下揮出去的拳頭,力道有多重,自然不必多說,那女人的臉肉眼可見地腫了一大塊。
她穿著艷紅色旗袍,款式高檔,脖子手指均帶著昂貴的首飾,像人形的炫富展示台。
女人好不容易站起身子,氣得手指都在抖,一下一下比劃著名,仿佛要戳到蔣池州臉上:「你就是不要臉,我說錯了嗎?生個孩子也跟你一樣沒教養,怪不得只能搶別人的老公。」
她罵得狠了,牽動顴骨處的淤青,頓時疼得齜牙咧嘴,再不見雍容華貴的氣質。
辦公室里幾位老師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尷尬地立在一旁。
蔣池州喉間發出低吼,眼眶裡血絲遍布,蓬勃的殺意涌了出來,方其荷牢牢抱著他,滾燙的淚水砸在他後頸。
女人整了整衣服,高仰著下巴:「怎麼?以為生了個兒子,就能把我擠下去了嗎?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有我在一天,你就永遠別想進蔣家大門。」
蔣池州已經聽不清她在講些什麼了,只感覺到方其荷的淚一點點沾濕他衣領,她怕他衝動,一遍遍安慰他,說媽媽沒事。
「你沒事吧?」
記憶和現實驀然重疊,蔣池州茫茫然眨了兩下眼睛,長睫抖動,有種脆弱的美感。他急促喘了幾口氣,狠狠閉上眼。
心臟有力地撞擊著胸口,血液從心室湧向四肢,身體漸漸回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