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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1:49 作者: 江子越
他在說謊,明明那天從他家離開後,就再也不見他聯繫她。
阮軟安安靜靜窩在他腿上,不欲說破他的謊言。
男人們迅速搭好了牌局,招呼著蔣池州:「蔣哥來啊,這牌局沒你就沒意思了。」
冉盈盈過來拉阮軟:「行了你們玩,我和阮小妹妹上樓聊天。」她朝蔣池州笑,「放心,不會讓人欺負你家小朋友的。」
阮軟第一反應是去徵求蔣池州的意見。
她瞳孔黑亮,被冉盈盈拉住的下一秒,是抬頭看他眼睛,波光粼粼里映著他一個人的倒影,只有他一個人。
蔣池州心尖悸動,愛死她的第一反應。
這種全心全意依賴一個人的眼神,他之前在她眼裡見過一次,不過當時她眼中只有顧星源。而為了這一眼,他已魂牽夢縈了好多天。
他低頭吻了吻女孩的鼻尖,沙啞著道:「不要離開太久,我會想你。」
阮軟並未在意,蔣池州的每句甜言蜜語,都存儲在詞庫里,發放對象是隨機。
冉盈盈挽著她的手,鼻息間全是她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味,阮軟渾身彆扭,克制住抽回手的衝動。
臨踏出門前,背後傳來蔣池州無波無瀾的聲音。
他說:「小姑娘、小朋友、小孩······這些稱呼是我專屬,你們誰敢再叫她一聲,我就在牌局上殺你們一次。」
落在阮軟耳里的最後一聲,是他將麻將拍在桌面的響聲。
*
若是以另一種方式認識冉盈盈,阮軟說不定會覺得很開心。
冉盈盈外向開朗,與阮軟截然相反,她是不折不扣的主動性人格。
所以,當阮軟還在愁眉苦臉找話題的時候,冉盈盈已經自然地開了頭,氣氛還未來得及尷尬,便已巧妙過渡。
她摸了摸阮軟裸露在外的手臂:「冷嗎?不冷的話我們到露台走走?」
阮軟剛好不喜歡旁人打量的目光,兩人一拍而合,立刻轉移場地。
露台視野開闊,正對著青山霧靄,裊裊一縷薄煙,輕紗似的裹住滿山翠綠。
山間的風沁著涼意,溫柔拂過,阮軟一手壓住飄飛的裙角,一手將長發別至鬢邊。
冉盈盈手機對著她,口中說道:「要是你男朋友知道他錯過這麼漂亮的一幕,肯定會後悔死的。」
阮軟回眸,冉盈盈朝她搖了搖手機:「待會兒發給你,要不要給你男朋友飽飽眼福,就看你自己咯。」
她笑著,絲毫不顧在風中飄揚亂飛的黑髮,那樣恣意。
阮軟第一次感到了自慚形穢。
擁有過如此耀眼的太陽,註定不會留意到她這株不起眼的向日葵。
冉盈盈隨手扎了個馬尾,拉她一起坐下,目光靈動:「我能不能八卦一下啊,我實在是太好奇了。」她湊近幾許,「你和蔣池州是怎麼認識的啊?」
「啊?」阮軟訝然。
冉盈盈笑容幾分赧然:「因為印象中你一直是個乖乖巧巧的女孩子,如果談戀愛,對象至少應該會是學校的校草啊,或者尖子生之類的,蔣池州······據星源說,他是家娛樂會所的老闆,所以我還蠻好奇你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真的是他在賽場上對你一見鍾情?哇這也太偶像劇了吧。」
阮軟一時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愣愣看著冉盈盈,像傻掉了一樣。
半晌,她澀聲說道:「星、星源哥還說了什麼?」
冉盈盈驚訝一霎,隨即回憶道:「沒說些什麼,他不愛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耐不住我好奇磨他,他才告訴我蔣池州是大老闆,不是我以為的職業棋手。」
「星源就是個大醋罈子,我多問幾句蔣池州,他就和我鬧,我煩得不得了,就想改天再親自問問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八卦啦?」
阮軟輕輕扯了下嘴角:「怎麼會。」她笑容淺淡,「星源哥也太愛吃醋了。」
「可不是,我估計他就是醋精轉世,我和別的男人說幾句話,他就朝我拉臉色,還非得要我哄他,簡直三歲小孩。」
阮軟連扯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看蔣池州也是個大醋罈子,剛剛那誰叫你小朋友的時候,他眼神瞬間就沉了下來。」冉盈盈挑了下眉毛,「你們私底下也太甜了吧,叫什么小朋友、小孩的,好羨慕你們這種最萌年齡差。」
他剛剛······有生氣嗎?
完全看不出來啊。
阮軟摸了把鼻尖,仿佛蔣池州的吻烙印在上面,灼灼的,全是他唇瓣的溫度。
「我很早時候在星源的朋友圈裡見過你,那次是星源生日,你給他彈了首鋼琴曲,穿著白色小禮服,可好看啦。我從小就想要個妹妹,可惜我媽媽身體不太好,一直只有我一個孩子,我看到你的時候喜歡得不得了,就和星源說,我沒有妹妹,你有妹妹,你要幫我多疼疼這個妹妹呀。是不是好幼稚,顧星源當時還笑我來著。」
說到這裡,冉盈盈也笑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我和星源能再次在一起,我和你也能這樣面對面地聊天。」
語言在這一瞬顯得無比匱乏,阮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形容這一刻她的心情,她直視著冉盈盈溫和的目光,嘴唇幾次囁嚅,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