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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1:49 作者: 江子越
    車裡氧氣絕對不夠了,阮軟想,否則自己怎麼會如此聽話,乖乖地伸出去怯弱的一小截。

    她不知什麼時候閉起了雙眼,在蔣池州給予的朦朧快感中浮浮沉沉。

    忽然胸前一痛,蔣池州在她胸口揉了一把,剎住了動作。

    他粗重地喘了口氣,嗓音粗噶:「今晚先放過你。」

    他復又低頭,拉下阮軟的領口,在她鎖骨留下一道牙印,抬眸的瞬間,阮軟看見他眼裡的血絲。

    「乖,下去吧。」蔣池州解開鎖,「早點休息。」

    阮軟眼尖,早看見了他的反應,一時臉頰猶如火燒,忙不迭開門逃走。

    進門前,鬼使神差地,她悄悄回頭看了一眼。

    蔣池州開了窗,指尖燃著根煙,背後是黑暗中暗香迭放的薔薇,他身處一片盛開中,眉眼卻是說不出的默寞。

    *

    直到進了房間,阮軟也沒能想通,像蔣池州這種花花公子為什麼會有那樣孤獨的表情。

    她索性不再想,習慣性拿出手機刷朋友圈,朋友圈入口處亮著個小紅點,是顧星源的頭像。

    阮軟突然感到驚慌,手指卻不受控制地點了進去。

    頁面緩衝,原本打卡學習的同學動態被置換,取而代之的,是她今晚沒能看見的煙花盛宴。

    煙花是真的漂亮,一簇簇,如同燃燒最後一點生命,拼了命也要綻放自己最美的一刻。

    哪怕這一刻只有短短的一瞬。

    哪怕繁華過後是無人問津的遍地殘燼。

    這樣一張被定格了的美麗,讓阮軟產生了兔死狐悲的同感。

    她何嘗不是這樣的呢。

    她用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六年去喜歡顧星源,只得他漫不經心的一次回眸,而現在,他心心念念的人回來了,於是她被燒成了灰,枯朽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

    敲門聲止住了她漫無邊際的悲觀情緒,她吸了吸鼻子,打開門。

    阮母端了杯牛奶,目光慈愛:「今晚怎麼忘了熱牛奶?」

    阮軟接過,手心貼上溫熱的玻璃杯,那點溫度像冬日的火星,逐漸驅散她心裡的寒意。她勉強笑了下:「剛才在想事情,就忘了。」

    阮母摸了摸她的頭頂,這個動作,不同的人做起來有不同的感覺,她之前幻想顧星源無奈又寵溺地揉亂她的頭髮,心情是雀躍激動的,和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別無二致。

    但一旦由長輩做來,其中蘊含的疼惜,只會讓她想哭。

    「今天和朋友出去玩了嗎?」阮母問得很含蓄,儘管她方才已經從花房裡看到了蔣池州的存在。

    阮軟垂下頭,避開阮母的眼睛,低低地「嗯」了一聲。

    她猜到阮母接下來會說些什麼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阮母開了口:「我聽你馥蘭阿姨說,你和星源分手了?」她語氣百般小心,生怕其中某個字眼戳痛了她心肝寶貝的心。

    阮軟卻無端有些想笑,或許是因為阮母的語氣,或許是因為連阮母都不敢相信她會放棄顧星源。

    畢竟,她那麼喜歡他,喜歡了那麼久。

    那場盛大的暗戀,兩家父母都看在眼裡,甚至於,馥蘭阿姨每次在她放假回國時,都會在兩家人面前調侃:「哎呀我們軟軟小寶貝要早點結束學業呀,早點回來當我的寶貝兒媳婦。」

    然後,她的臉就會在滿場善意的笑聲中渡上緋紅,半是害羞半是喜悅地躲回屋裡。

    可她當時滿心沉浸在一意孤行的暗戀里,竟沒瞧見阮母眼裡的擔憂。

    她想,我實在太任性了。

    她抬眸,眼底的晦澀如同被水清洗過一樣蕩然無存,她彎了彎眼尾,作出少女墜入愛河的嬌俏模樣:「是呀,分手好久了,之前沒想好怎麼和你們說,就一直沒提。」

    她鬆了口氣:「剛好上次大家都在場,我就先找馥蘭阿姨坦白了,媽媽對不起,應該早點讓你知道的。」

    阮母眸光閃過一絲心疼,說道:「怎麼就分手了呢?」

    阮軟倏地回憶起蔣池州那雙風流多情的眼,鎖骨那道牙印火辣辣地燒起來,她仿佛看見墜落在地的煙花餘燼,被風捲起又吹落,飄向更黑暗的遠方。

    她適時露出羞怯的笑容,像每個少女第一次向家長提及自己的心上人:「大概是留學的時候認清自己的內心了吧,我感覺我沒以前那麼喜歡星源哥哥了,可能是小時候不懂事,以為男朋友就跟玩具一樣,長大之後,當初的洋娃娃我早就不玩了,對他也沒有當初的心思了。」

    「還有呀,」她笑,「我最近談了個男朋友,今天剛和他去遊樂園玩,他給我買棉花糖,陪我玩激流勇進,還送我回家······我早就放下星源哥哥啦。」

    蔣池州的嗤笑聲仍在耳畔,仿佛在嘲笑她又一次打了自己的臉。

    阮軟僵著笑容,心裡卻一陣一陣發冷,她明白自己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從她遇見蔣池州的那天起,不,從她拉住蔣池州衣角的那一刻起,她就回不了頭,找不到出口。

    總有人該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價。

    更何況,她需要付出的,只是一段沒人在意的感情。

    表面情侶,她做起來不是相當得心應手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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