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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1:15 作者: 十六月西瓜
    現在想來,那天,她確實有些囂張了。

    對方可能是接收到她的中指之後,心裡不服氣了?

    所以想要來打擊報復?

    但是郁笙這一次卻是大大地猜錯了。

    「我找了你很久。」沉越沉沉地說。

    郁笙聞言,心下一驚。

    找了她很久?就為了找回一個場子?

    這也太小肚雞腸了吧?

    郁笙心下對沉越越發不滿,無論是氣度還是風度,沉越一點都比不上他的親哥哥沉曜,「所以呢?你想要做什麼?」

    沉越懶洋洋地說,」不想做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郁笙對著沉越突如其來的表白,一臉懵逼,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是對方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沒有聽錯。

    他就是向她表白了。

    郁笙一開始還以為對方是來向她下戰書的。她都已經在心裡想好了拒絕對方的好幾種方法。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對方不是來挑釁的,而竟然是來表白的?

    郁笙忍不住皺了下眉,即便是皺眉這個動作,由她做來也極具美感,沉越見到,指尖突然有些發癢。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指尖。

    郁笙語氣嚴肅,「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沉越嗤笑了一聲,垂眸看著郁笙,「你覺得我在開玩笑?「他頓了頓,接著說,」不,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郁笙仔細地看著沉越的雙眼,這才在他眼中看到了他眸底的某種堅持和認真,她不知道對方對她的喜歡來自何處,但是現在這個不是重點。她在心裡醞釀了一下,很認真地對沉越說,「我喜歡的,是沉曜,而不是你。」

    沉越眯了眯雙眼,」我不可以麼?「

    郁笙堅定地說,「不可以。」

    沉越明知道這時候他應該停止了,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和他哥哥的女伴有所牽扯。但是他不明白此時他心頭的那股鬱氣是什麼,那股氣憋得他胸悶腦脹,讓他想要不顧一切的問出一切他想要問的話,「為什麼是他?「

    郁笙知道這時候不能給沉越任何的希望,必須將事情說清楚,「因為他是沉曜。」

    因為他是沉曜。她喜歡的沉曜。

    這就足夠了。

    「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沉越死死地盯著郁笙,心裡還是有些不死心。

    郁笙簡直有些不可置信,「他是你哥哥!」

    哥哥又怎麼了?

    你們是結婚了還是生娃了?

    喜歡了就去搶啊。

    沉越的眼神直白地向郁笙透露出這樣一個信息。

    郁笙睜大了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她之前聽秦秘書提起過一句,沉曜因為從小由爺爺養大,所以和家人的關係並不親密。

    但是郁笙沒想到,沉越竟是絲毫不顧及兄弟之情。

    她有些生氣地說,「我喜歡的,只會是沉曜。」

    沉越聞言,瞬間像是被戳破皮的皮球一般,神情委頓了下來,他語氣有些失落,話音很輕,但郁笙還是聽到了,「就因為我來晚了麼?」

    郁笙沒有回答,直接從他身邊經過了。

    這一次,沉越沒有再伸手攔下她。

    郁笙到了桌上的時候,沉曜都打算起身去找她了。

    「怎麼去了這麼久?」

    郁笙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如果沉曜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竟然有那樣的想法的話,他會怎麼想?

    郁笙抿抿唇,最終還是選擇了說實話。

    因為她認為沉曜有知情權。

    「剛才在廁所那邊遇到了一個人。「

    沉曜嗯了一聲,朝秦秘書打了個手勢。

    秦秘書點頭,馬上就去了解剛才的事情去了。

    「坐吧。」沉曜紳士地幫郁笙拉開了椅子。

    郁笙坐下之後,全桌的人都在明里暗裡地打量她。

    因為她是沉曜的女伴,所以坐的是主桌。

    她的右手邊坐的是沉曜,左手邊是一個看上去面目和善的中年女人,聽沉曜介紹,她才知道左手邊坐著的是沉曜的小姑姑,沉萍。

    郁笙和桌上的人一一打好招呼之後,眾人才開始用起餐來。

    桌上很熱鬧,華國的酒桌文化在哪裡都一樣,就是拼酒,敬酒。桌上的人喝酒之後氣氛就起來了。

    就連沉曜都喝了兩小杯白酒。

    郁笙只喝了一杯紅酒。

    用完晚宴之後,郁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沉萍注意到了郁笙的小動作,忍不住笑著說,「累了?」

    郁笙忙搖頭,「不累。」

    沉萍就說,「晚宴之後還有家族聚會。「

    郁笙有些奇怪,「家族聚會是什麼?」

    「打麻將,打牌,看電視,打桌球之類的。「

    家族聚會的活動也是格外地接地氣了,郁笙原本以為沉家的家族聚會會與眾不同,但是沒想到,和一般人家的活動也差不多。

    不過想到家族聚會原本就是為了拉近家族成員之間的關係,形式並不是最重要的,郁笙也就釋然了。

    這時候,秦秘書走過來,俯身在沉曜耳邊說了幾句話。

    沉曜垂眸,聽完之後沉沉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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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秘書說完之後, 沉曜點點頭,站起了身, 朝沉萍囑託說, 「我離開一下,小姑, 你幫忙照看下。」

    沉曜口中需要沉萍照看下的人不言而喻。

    小姑沉萍聞言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放心吧,我一定幫你把人給照看好了。」

    郁笙在沉萍打趣的目光下不由得垂下了眸, 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沉曜一副放心不下的語氣,好像她會在這裡受人欺負一樣, 還特意囑託了人來照看她。

    沉曜得到了沉萍這句話之後, 這才轉身離開。

    這時候, 秦秘書又上前對沉曜說了幾句話,沉曜腳步一頓,然後就大跨步往門外走去。一出門,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門邊的沉越。沉越的拐杖隨手放在一邊,整個人都靠在牆上。他受傷的那條腿還沒有好全, 所以此時只能單腿用力。

    今天的宴會很正式,所以宴會上的沉家人大多穿著正裝,只除了沉越。

    雖然他今年已經二十歲了, 但是身上少年人的感覺依舊很明顯,身上穿著黑色的皮夾克,下面穿著一條黑色破洞的牛仔褲,再下面是黑色的球鞋。看上去灑脫又不羈。

    沉越右手夾著一根煙, 紅色的星點明滅,讓人一時看不清面部神情,但是粗粗看上去隨意而閒適。

    沉曜一來,沉越也馬上就察覺到他的到來。

    他知道對方是對了什麼而來。

    這麼想著,沉越隨手將煙往地上一扔,懶懶地抬頭朝沉曜打招呼,「哥。」

    沉曜淡淡地嗯了一聲,並沒有過多的寒暄,「你剛對郁笙說了些什麼?」

    沉越聞言低低地笑了出來,他漫不經心地說,「哥,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因為知道,所以才會來找他。

    沉家兩兄弟一時相顧無言。

    沉家的生意這幾十年來越做越大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沉家男人的血液里全都流淌著名為『掠奪』的血液。

    是的,就是掠奪。

    在自然界之中,有一些種族,雄性若是遇到了自己中意的雌性,而它又有競爭者,兩隻雄性就會通過打鬥的形式,來決定那名雌性的歸屬。

    而沉家人某些觀念,帶著原始的血性。

    看中的就去爭,去搶,自認微深明大義,默默退出競爭才是會被沉家人認為是不恥的。秦秘書其實對於真正的沉家人並不了解,所以他之前會以為,沉曜有可能會看在自己親弟弟的面上主動退出競爭,將郁笙拱手相讓。但事實上,他真的多慮了。

    爭搶,掠奪,才是深深埋藏在沉家男人骨子裡的東西,如同烙印一般深刻。這種血性,從未消失,反倒在一代一代的傳承中愈發強烈。

    到了沉曜沉越兄弟這一代,尤其明顯。

    只不過兩人之前並沒有遇到需要他們去爭取,去掠奪的人或者事,所以一直相安無事到了現在。

    事實上,就連沉曜沉越兩人的母親,也是他們父親當年從別人的身邊搶來的。

    如果永遠都是不爭不搶,安安分分的,那麼也就沒有如今越發財大氣粗的沉氏財團了。

    正是每一任沉家都不甘於現狀,不斷想要擴大自己的勢力,財富,才會在短短的幾十年內,將沉家一點一點地發揚光大,讓沉家成為讓人仰望的存在。

    「哥,你還沒有和她在一起,對不對?」沉越看著沉曜,懶懶地問。

    剛才沉曜稱呼郁笙全名,而不是更親近的稱呼,從稱呼中,沉越就能猜出他們現在並沒有在一起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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