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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0:48 作者: 櫻桃小酒
很顯然,昨晚只有他一個人睡在這裡。
李建深慢慢將手收回。
他回想起昨日的情景,忍不住將手蓋住額頭,昨日他雖喝得有些醉,但對自己到底做了什麼還是一清二楚的,青葙說的那些話更是一字不差的印在腦子裡。
他胸口有些發悶,又不知躺了多久方才起身。
宮人聽見動靜,連忙快步過來,將帳幔掛在鉤子上,去伺候李建深穿鞋,卻被他拒絕。
「太子妃呢?」
宮人跪下道:「奴婢不知,太子妃只讓奴婢們守在這裡,等太子起了,伺候您回去。」
聽見這話,李建深面上一沉。
自己如今對青葙而言,仿佛是一個燙手山芋,只想忙不迭地將他甩出去。
「下去。」
他自己將鞋子穿了,又起身換上衣裳,抬腳往外走,見到不遠處的偏殿門開著,便下意識地走了過去。
他越走近,就越能聽見有說話聲隱隱傳出來。
李建深站在窗外,透過半開的窗戶格子往裡頭看去,只見青葙正著手收拾什麼東西,他的唇角不自覺抿起。
「殿下,還有什麼東西要拿麼?」
只聽裡頭的柳芝對著青葙說道。
青葙搖搖頭,「沒什麼了,我本就沒有什麼東西,這些也就夠了,之前的那些話本就留給櫻桃吧,她喜歡看。」
「哎。」柳芝心中酸楚,聲音也不似平日裡聽著清亮。
青葙見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又檢查了一遍,見沒落下什麼東西,便拉著柳芝出去。
兩隻腳剛踏出偏殿的門檻,便瞧見李建深正站在廊下,靜靜地看著自己。
她面色平靜,走過去行禮。
「殿下,您醒了。」
李建深眸色幽深,語氣帶著些許涼意,道:「就如此急不可耐要離開?」
青葙一愣,李建深心情似乎不大好,她想了想,斟酌了下用詞,道:
「有備無患,提前收拾而已,妾自是要等到聖旨下來,才會離開,殿下放心。」
李建深心裡的酸澀如泉水般涌動,在他的身體裡四處流竄。
他垂下眼帘,轉身就要走。
「殿下——」身後,青葙叫住他。
李建深的腳步一頓,停下,他慢慢轉過身來,語氣里似乎帶著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的期望:「何事?」
青葙慢慢靠近他。
李建深的胸腔微不可查地跳動起來。
青葙對他行了一禮,道:「殿下,三日後,便是父親生辰,望殿下准許,能讓妾回家探親。」
宛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李建深眼中的期望瞬間滅了下去。
他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了價值,於是便再也難入她的眼。
她對他避如蛇蠍,甚至不願同他多說一句話,在她心裡,他這個太子還不如那個一直對她不管不顧的父親。
李建深再次轉過身去,不再看青葙,一邊往外走一邊道:
「你既然要同我和離,那你要去哪兒,我自是管不著。」
青葙對他行禮:「多謝殿下。」
柳芝看著李建深離開的背影,面帶擔憂道:
「太子殿下怕是生氣了,殿下即便要同他和離,好歹做了這樣久的夫妻,何苦這樣惹他生氣?」
青葙笑笑,並不答話。
李建深如今對她而言,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他會不會對她生氣,她壓根不在乎。
她抬手將柳芝鬢邊的一縷髮絲塞進她的耳後,道:「走吧,叫櫻桃回來,挑一挑給父親的壽禮。」
柳芝無奈嘆氣,回頭看了一眼李建深離去的方向,轉身跟著青葙進去。
太子和太子妃鬧成這樣,究竟是為何什麼,她到如今也沒有弄明白。
也不知太后知道了會如何,她如今還在病中,若是聽見這事,怕是要好一頓傷心。
第47章 有誰能真正比得過一個死……
春和日暖, 鳥語花香,一大早,李建深下了早朝, 忽略掉眾臣或探究或敬畏的目光往外走。
許是他太久沒露面, 一見到他眉心那顆硃砂痣沒了,底下的大臣,都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嘰嘰喳喳鬧個沒完。
當然,最生氣的莫過於李弘, 但他到底顧著皇家顏面,沒說什麼,只是輕輕將此事揭過便算,倒是幾個吵鬧的最凶的,被罰了兩個月的俸祿。
那些大臣自然不敢再多言,只能在心裡猜測太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何事, 怎麼得了一場風寒的功夫, 眉心的硃砂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仲景心裡也甚是納悶, 拉著魏衍道:「小侯爺可知曉是怎麼回事?」
魏衍斜睨了他一眼, 悠悠道:「我不知道,要不秦中書去問問?」
瞧太子殿下方才在朝上的那幅神色, 自然是不想叫人知曉的, 太子的脾氣他還是知道的, 他不樂意說的事情, 你若是還沒眼色地去打聽,那就是想找死。
秦仲景知道魏衍又在誆他,連忙搖頭:「我要是有那個膽子,還用得著問你?快說, 到底因為什麼?別不是為了那盧娘子吧?」
魏衍歪頭看著他道:「我說中書令大人,旁人叫你呆子,你還真把自己成當呆子了?除了盧娘子你就不知道別人了?太子真正的身邊人是誰,也不動腦子想想。」
「你說的是——」秦仲景環顧四周,又小心地看了一眼李建深的背影,放低聲音道:「你說的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