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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0:48 作者: 櫻桃小酒
李建深已經走遠。
青葙昨日被折騰得厲害,睡得晚,今日又一大早起來做飯,早就困得不行,她回到麗正殿後,一頭栽倒在床上,不一會兒,卻又被柳芝叫起,說是太子賞賜了東西,她要起來謝恩。
一頓飯而已,竟還能得賞賜,難怪人家說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首先抓住他的胃。
青葙雙眼困頓地爬起來行禮謝恩,等傳令的小內監走後,才有些清醒。
櫻桃滿臉喜色地端著李建深賞賜的珠寶首飾給她瞧:
「殿下您瞧,這可是上好的西域瑪瑙,還有珊瑚手串,還有……」
梅花琉璃簪。
櫻桃臉上的笑容立馬僵在那裡,柳芝說過,那位盧娘子就喜歡帶梅花的東西。
青葙見她突然不說話了,問她怎麼了,櫻桃連道沒事。
青葙困得不行,掃了那些珠寶首飾一眼,從床下拿了一個小空箱子,將它們一股腦地倒進去。
「殿下,您不撿一兩樣戴麼?」櫻桃問她,
青葙將箱子封好推進去,倒在床上,有氣無力道:「這是殿下的心意,我可得好好存著。」
櫻桃眼圈發紅,太子妃這樣愛重太子,太子卻只把她當替身,連送來的東西都是那盧娘子喜歡的。
她過去給青葙蓋上被子,出去見廊下李建深送來的鸚鵡叫喚,罵道:
「呸,小沒良心的,殿下在睡覺,你不許吵她。」
說著便將籠子提遠了些。
***
等青葙醒了,李建深的人已經在殿外候著了,青葙起來理了理頭髮,跟著他們出去,一出東宮便見一架車輦在外頭等著,她趕忙踩著腳蹬上去,李建深已經在裡頭坐著。
他手中拿著書,聽見動靜,抬眼略略掃了眼青葙,又很快將注意力收回去。
車輦很大,青葙坐在最靠邊上,與李建深隔了不小的距離。
兩個人的身體昨夜還痴纏在一起,如今卻好似陌生人一般,連話都不說一句。
青葙看了李建深一會兒,然後轉過頭來瞧外頭的風景。
太極宮很大,前朝皇帝喜愛奢靡,將宮殿建造的富麗堂皇,宮中山水、亭台樓閣應有盡有,瞧得人眼花繚亂。
不過他們今日要去的馬球場不在宮內,而是在緊挨太極宮的梨園,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車輦才在一片草地上停下,青葙下了車輦,眼見不遠處停放著幾十駕馬車,浩浩蕩蕩,綿延不絕。
馬球場上塵土飛揚,卻是兩隊人馬打得正酣,其中一名頭戴幞頭,身著紅色圓領窄袖袍的男子最是厲害,右手新月球杖一揮,一球進洞。
隨即便是一聲鑼響,「紅隊勝——!魏小侯爺進二十一球,得彩玉如意一對——!」
青葙頭回看到這種場景,不由嘆道:「魏小侯爺真是英勇。」
李建深不置可否,道:「進去吧。」
他們進馬球場的時候,很多小娘子正在圍著魏衍祝賀,眾人一見李建深進來,立馬安靜下來,給他行禮問安。
他們中的一些人不認識青葙,只覺得太子身邊的女子穿著華麗大方,氣質不俗,頭上雖戴著帷帽,但隱約見她頭上插著一根梅花白玉簪,樣貌與盧聽雪十分相似,想到盧聽雪近日到了長安,是以下意識覺得是她。
於是他們便對著青葙行一平禮:「盧娘子妝安。」
青葙察覺到他們好似認錯了人,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不知要不要糾正他們。
正當她糾結之時,聽見李建深用低沉的嗓音道:「這是太子妃。」
空氣靜得出奇,方才稱呼青葙為盧娘子的那些人張大了嘴巴。
女的滿臉通紅,男的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從前出行身邊跟著的都是盧娘子,他成親後也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從不帶太子妃,是以他們才會認錯。
傳聞中太子妃與盧娘子生得極像,難道竟是真的麼?
認錯太子妃屬實為大不敬,他們趕忙跪下改口:「拜見太子妃殿下,恕我等有眼無珠,不識得貴人。」
原本就尷尬的青葙,此刻更尷尬了,她掀起帷帽,對他們笑道:「無事,你們都起來吧。」
她下意識地去瞧李建深,見他正撫摸著一頭馬兒的鬃毛,對這邊的情況毫不在意的模樣,默默收回視線。
那些人此時才敢起身,抬頭瞧見青葙的長相,不免吃了一驚,果真與盧聽雪有幾分相似,就連髮髻上拿跟梅花白玉簪都如出一轍。
傳聞太子殿下找了位替身當太子妃,原來是真的。
魏衍瞧了一出鬧劇,這時才過來對著李建深和青葙行禮,李建深瞧了他一眼,見他滿頭是汗依然神采奕奕,便問:「打了幾場?」
魏衍笑起來:「回殿下,三場。」
李建深也不換衣裳,抬手接過馮宜遞過來的新月球杖,一個利落翻身,蹬上僕從牽來的駿馬,勒馬急行,轉眼之間已經進了賽場。
魏衍燦然一笑,向青葙行了一禮,轉身也向賽場走去。
青葙在侍婢的帶領下到不遠處的看台上坐下,因為所到婦人的地位中最高,坐的是最中間的位置。
眾多或試探或好奇的目光落在青葙身上,她索性摘下帷帽,讓那些人大大方方地看。
比賽還沒開始,青葙有些無聊,轉眼瞧見案桌上放著一盤秋梨,便拿起來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