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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0:48 作者: 櫻桃小酒
    李建深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問:「怎麼又畫這梅花花鈿?」

    青葙的呼吸微顯急促:「殿下難道不喜?」

    李建深不置可否,將放置在她腰間的手收緊。

    不消片刻,屋內響起桌椅吱呀晃動的響聲,青葙覺得發冷,往男人身上靠了靠。

    李建深抱住她,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青葙脖頸上,青葙忍著身上疼痛,瞧向那張臉,視線在他眉心的那點硃砂痣上掠過,眼角浮現一抹飛紅。

    ……

    一個時辰之後,雲消雨歇,青葙趴在床上,身上只有一件脫下的外袍蔽體,顯然已經累得脫力。

    她掀起眼皮,瞧見李建深坐在床頭,微弱的燭光下,冷峭的臉龐依然清晰可見。

    李建深並不重欲,他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便披上一件月白寢衣赤腳下榻,隨手將帳幔落下。

    青葙聽見他用還帶著的情.欲的聲音叫來馮宜,交代他送些入秋的衣裳被褥到宮外去。

    他的話很少,只撩撩交代幾句便沒了聲音,青葙翻了個身,抬手挑開帳幔一角,去瞧他半露的側臉。

    李建深察覺到她的目光,瞥了她一眼,然後又對馮宜說了句什麼後,馮宜應聲而去。

    李建深吩咐完,便轉身到後頭去沐浴。

    李建深不喜與人同榻而眠,青葙還是要回自己的麗正殿去。

    她忍著身上的疼痛起身,一件件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穿上,等她將最後一件衣物穿好以後,馮宜已經端著一碗湯藥進來。

    「太子妃殿下,這是太子吩咐的,您喝了吧。」

    青葙點點頭,抬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有蜜餞麼?」她指了指嘴巴又指了指藥碗,「苦。」

    馮宜一愣,懷疑青葙壓根不知道她喝的是什麼,轉身讓宮人將蜜餞端來,青葙吃了好幾顆,才勉強壓住嘴裡的苦意。

    她抬頭,見李建深從後頭浴室里出來,便起身道:「殿下,妾想求您一事。」

    李建深淡淡道:「講。」

    「妾想求您給妾指一名畫師教妾畫畫。」

    她寫字不行,但畫畫卻頗有天賦,入宮後,宮裡起先是派有畫師來教她,但那人見她這裡沒什麼前途,便不怎麼認真教她,後來乾脆不來了。

    她方才瞧著李建深的臉,忽然燃起重新學畫的念頭。

    李建深沒問什麼,漫不經心地說:「知道了。」

    聽見自己的要求得到滿足,青葙覺得高興,行禮謝過之後告退。

    馮宜等她走了,才湊到李建深跟前道:

    「回殿下,人已經找出來了,是如今住在宮裡的林娘子的人,趁著這半年您不在安插進東宮的,昨日楊夫人進了宮,林娘子得了消息便叫她將告密的紙條塞進奴婢的屋裡。」

    李建深問:「林貴妃知道麼?」

    「貴妃娘娘倒是不知情。」

    對這種在他身邊安插眼線的事情,李建深最不能容忍,他淡淡開口:

    「處理掉,魯國公年紀大了,想來也十分思念女兒,叫林竹宣回去,以後無事就不必進宮了。」

    「是。」

    馮宜垂眸,林娘子瞧太子妃不順眼,想要除掉她,卻沒想到觸了太子的逆鱗,但真是得不償失。

    他又想起一事,趕忙請教李建深:

    「殿下,不知陛下賜來的那些娘子要如何安置?」

    李建深回頭,眸光深邃,說出的話卻無情。

    「你明日差人將她們送到魏國公府上去,告訴魏衍,就說他近日的差事辦得好,我賞他。」

    陛下賞賜的人轉手就賞賜臣下,恐怕不妥,但馮宜深知李建深的脾氣秉性,他決定的事,身為奴僕,只需照辦即可。

    「是。」

    「等等」,馮宜要出去,卻又被李建深叫住。

    只見他指著塌上的被褥說:「找人換掉。」

    馮宜看著凌亂的床鋪,心下瞭然。

    太子愛乾淨,方才太子與太子妃在床榻上雨雲,太子妃還在上頭躺了許久,招了太子的忌諱。

    他連忙叫人換掉床榻,又將寢殿內的桌椅都擦了一遍,端來香爐薰香,方才退下。

    ……

    青葙回到麗正殿後,只覺腿間火辣辣的疼,柳芝去使喚人準備熱水,櫻桃便湊上來脫青葙的衣服。

    她褪下青葙的小衣,瞧見她身上或青或紫的痕跡,不禁嚇了一跳。

    「太子的力氣也太大了些,就不知道輕些麼?」

    青葙對她道:「我瞧書上說,這是正常現象。」

    櫻桃撇嘴:「哪個書上寫的?奴婢去撕了它,真是胡說八道,您都傷成這樣了,哪裡正常?太子殿下難道也同您一般麼?」

    青葙仔細回想了下,除了她疼極了咬他肩膀上的那一下,他身上其他地方應該挺好的。

    很快沐浴的水備好了,青葙在浴池內泡了一會兒後出來,又上了藥,等到實在是困得不行了,倒頭睡去,誰知夜間卻忽然做起了夢。

    夢裡有個人一直在喚她的名字,她瞧不清他的臉,身上發冷,那人摸摸她的頭,說:

    「阿葙張口,吃了藥就不難受了。」

    青葙輕哼著撒嬌,想要睜開眼去瞧他,一睜眼,卻是一片狼煙漫天,耳邊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腳下鬆軟,她低頭去瞧,只見屍山血海填就的人坑映入眼帘,她腳下踩的正是方才那人的屍體,屍體腐爛得極快,很快就化成了一堆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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