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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0:48 作者: 櫻桃小酒
她竟連這個都沒瞧出來?果真是個傻的。
既然如此,她便沒必要跟一個傻瓜計較,又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之後,便進屋準備教導青葙禮儀。
青葙頂著個琉璃碗,全身緊繃,小心地往前走。
沒走幾步,便是『啪』的一聲響,琉碗碎了。
這個幾個月了,還是這樣!錢尚儀額頭的青筋直跳。
禮儀她是沒法教了,無奈之下,她叫青葙坐下,開始詢問昨夜與李建深同房之事。
青葙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都跟她說了,就連李建深在床榻上親的是她的左臉還是右臉都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身處皇宮大內,對這些事早已司空見慣,前朝皇帝在時,興致來了,甚至有抓個宮女就在外頭行房的事。
錢尚儀聽得有些無聊,飲了口茶,問:「既然如此順利,那為何殿下後來又走了?」
即便是盧娘子到了長安,但太子殿下到底是個男人,他能這麼輕易就從女人的溫柔鄉里起來?她怎麼不信?
青葙心道這她哪裡知道?她又不是都要脫褲子了卻臨陣脫逃的那個,這話她應當問李建深去。
錢尚儀瞧她一臉懵懂不知,便知也問不出什麼了,便清清嗓子,教育她:
「爺們就是心不在女人這裡,一旦上了床,身子也會在,太子妃定是沒有伺候好,太子覺得不滿意了才會走,您得想想法子。」
青葙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說:「可是我也需要伺候啊,太子昨晚也沒伺候好我,弄得我好疼。」
錢尚儀聽見這話,簡直要蹦起來,她由衷懷疑青葙是小時候流落在外摔壞腦子了,要不怎麼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
錢尚儀深呼吸幾口氣,終於還是把心裡的火壓下來,叫人拿來避火圖讓她研習,等終於熬到了時辰,忙不迭地起身告辭。
青葙睜大眼睛,滿是真誠地挽留她:「尚儀不再待些時辰麼?」
錢尚儀微微扯動嘴角,有氣無力地道:「不了殿下,奴婢這就去了。」
青葙嘆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尚儀了。」
錢尚儀眼角微抽,由衷懷疑眼前的女子是真傻還是裝的。
錢尚儀一甩袖子,懷著氣行禮出去,走到廊下,忽然停下腳步。
若是她沒瞧錯,那廊下掛著的籠子裡,裝的是太子殿下的鸚鵡。
她記得,這鸚鵡是太后送給太子的,太子對太后賞賜的東西一向寶貝。
這是怎麼回事?
她面帶疑惑地往外走,又撞見楊氏帶著婢女火急火燎地過來,在她面前飛快掠過。
錢尚儀留了個心眼,轉頭往林貴妃宮中走去。
楊氏一進麗正殿,便瞧見青葙正在慢悠悠地梳頭髮,她瞧見她這幅沒心沒肺的模樣心裡就來氣。
她在宮中攏不住太子,叫他半夜就跑了,害得自己被人恥笑,她倒好,還跟著沒事人似的,半點都不知道著急!
見寢殿中的宮人都退了出去,殿中只剩她們兩,楊氏便一甩帘子,衝到青葙跟前問:
「我問你,昨夜太子是不是在你這裡過夜?」
青葙打著哈欠,「算是吧。」
算是吧?楊氏冷笑,「他是不是後來又走了?」
青葙點頭。
楊氏來回踱步,指著她道:
「你知不知道,這事長安城都傳遍了?你老娘我去上街買個脂粉,都要因為這事被府尹夫人嘲笑,閨女,你到底能不能心疼心疼為娘?」
她氣道:「別說男人心了,就連男人身你都留不住,要是當初被賜婚的是你妹妹,何至於此?」
青葙將梳篦放在手心裡,用指尖一根根地數上面的梳齒,默然無語。
梳齒震動,發出微弱的嗡嗡聲,聽得楊氏有些煩躁,她推一下青葙。
「聽到沒有?你啞巴啦?」
青葙『啪』地一下將梳篦拍在梳妝檯上。
楊氏的氣焰頓時被這聲響動嚇得消下去一大半,蠕動著嘴唇道:「你……你幹什麼?」
她要仗著自己太子妃的身份斥責母親不成?
青葙自然不是要跟她爭吵,她靜默片刻,又拿起梳篦重新開始梳頭,看著鏡面中的楊氏道:
「那您說怎麼辦?」
她這個女兒怕是真的在外頭養廢了,滿身的小家子氣,半點主意都無,就知道問她。
楊氏恨鐵不成鋼,往胡床上一坐,甩著帕子道:
「你就不能主動一些?」
青葙梳著頭髮,漫不經心地開口,「我在太子面前脫光了衣服,他都不瞧一眼的,還能有什麼辦法?」
瞧著她這幅不在乎的樣子,楊氏氣結:
「我不是說這個,你平日裡就不能送些吃食、衣物什麼的,叫太子知道有你這麼個太子妃在關心他麼?等他注意到你,你再時不時地在他面前哭一場,有哪個男人受得了美人哭的?」
即便她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她這個女兒確實是個美人,鵝蛋臉,杏仁眼,櫻桃小嘴,標準的江南美女長相,若不是當初北逃的路上……
楊氏晃了晃腦袋,從回憶里出來。
青葙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點了點腦袋:「我試試吧。」
眼見她終於上道,楊氏總算氣順了些,坐了半晌,又覺得實在放不下心,便從懷裡掏出一個三指長的瓷瓶來交到青葙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