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2023-09-26 13:00:20 作者: 沈五七
後來ktv的領班免費提供沈一易他們一箱啤酒,帶著商量的口氣與沈一易他們說:「兄弟們,能不能幫我和你們的麥霸商量下,讓她後半場休息休息,旁邊幾個包廂投訴得厲害,說唱著唱著就被奇怪的聲音帶跑調了。」
沈一易幾個人見別人誠意滿滿,還送了箱啤酒於是答應著:「我們儘量儘量試試。」
想不到那領班聽到沈一易幾人同意後連連道謝:「感謝,感謝兄弟!」
再到後來大家都各奔東西去上大學,沈一易聽說晁子和恩佳在一起了,他還聽說晁子最喜歡陪著恩佳一起去KTV唱歌,兩個人可以從中午開唱一直到晚上。沈一易由衷的感嘆晁子的毅力驚人,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或者叫作情人眼裡出西施。
有一年大學的寒假,沈一易回到老家被晁子和恩佳叫著去吃飯,吃完飯後他們兩人提議去唱歌,沈一易臉上冒汗心裡打鼓,琢磨著如何拒絕的時候。晁子說:「你小子如果不去聽恩佳唱歌兄弟就做不了了。」
沈一易說:「我靠,還帶威脅的?老子去還不成嗎。」
KTV里沈一易如坐針氈,備受煎熬,每次出來上廁所都覺得像是上天給的恩賜。晁子聽得津津有味,流連忘返,恨不得憋著尿聽著恩佳的每句歌詞。
大學四年畢業後沈一易留在杭州,晁子和恩佳都回了家鄉,幾年的愛情長跑最終也修成正果,他們領證結婚,沈一易去參加了他們的婚禮,婚禮甜蜜溫馨,晁子和恩佳眼裡除了對方就別無其他。在場的人們是羨慕他們的愛情的。
再後來,沈一易就沒怎麼回過老家,和晁子他們倆的聯繫也基本為零了。以前讀書的時候用生活費買電話卡煲電話粥,錢花到寢室的胖子問沈一易幾個人借錢的時候三個人只能拿出14塊。到後來,有微信有視頻電話,打電話基本不花錢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煲電話粥的習慣與技能。大家都忙著工作,生存;灰頭土臉,心力交瘁也再找不到能安心煲電話粥的人。
那天晚上沈一易與陳耳在蘇素的酒吧里,接到高中同學華子的一個電話:「一易,你得回來一趟。」
沈一易問:「出什麼事了?」
「恩佳肺癌晚期,昨天走了!」
「啊?.....」沈一易張大著嘴巴,半響無神。沈一易沒有想死神離一群到剛30歲左右的人那麼近,近到觸手可及,就像在旁邊等著你看著你。
「晁子怎麼樣?我明天一早就回。」沈一易問。
「回來再說,明天見。」
掛完電話後的沈一易心情百味雜陳。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腦海里一個好好的活奔亂跳的人,突然間一個電話說不在了,就再也不能在這個世界相見了,從此陰陽兩相隔,黃花白酒紙成山。他更不敢想晁子如何去面對沒有恩佳的日子?如何生活?如何寄託思念?如何讓恩佳放心他一個人在這世上。
沈一易一晚上沒有睡著,天沒亮就開車趕回老家。
見到晁子的第一眼,晁子憔悴無比,頭髮也有些凌亂,但他依舊努力的擠出笑容:「一易,來了!」
沈一易看到晁子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覺得眼前的晁子讓人無比心疼:「來了,兄弟!」
沈一易與晁子擁抱,沈一易說:「兄弟挺住。」
晁子輕聲說:「我想她...」
聲音很輕,只有沈一易聽得見,但沈一易聽出了全是思念不舍與痛苦。
恩佳骨灰出來的那時,晁子哭了,當著大家的面哭了。他抱著恩佳的骨灰從紅了眼眶到抽泣,再到放聲大哭。
恩佳的後事料理完後,晁子告訴沈一易自己想辭職前往蜀山之王甘孜州的冷嘎措。因為那是恩佳生前一直想去的地方,那裡沒有喧譁嘈雜,人潮擁擠,那裡的自然靜待著有緣人。
沈一易說:「想去就去吧,帶著恩佳一起去!」
晁子說:「謝謝,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和恩佳在一個我們喜歡的地方永遠待下去。」
晁子辭去了工作,用背包背著恩佳的骨灰就這樣上路了,沈一易會和他電話、微信聯繫。晁子也會告訴沈一易今天剛到婺源,帶著恩佳看了婺源的油菜花;自己剛出江西找不到住的地方,於是又在車裡過了一夜。自己好不容易到四川,先和恩佳去看看寬窄巷子的熱鬧。
有一天晚上,晁子給沈一易發了一張圖片,圖片震撼了沈一易,看過圖片後閉目再回想照片裡的場景像是處在仙境一般,殘紅夕陽下的日落金山,雪山反射著夕陽衍生到天際,眾山幻化倒影在山間湖泊里,湖泊的水清澈到透明。
晁子說:一易,我終於到了恩佳想來的地方,我把她撒在了這裡,願天堂沒有病痛的折磨,願天堂依舊有愛情,我只想陪著她!我愛她,恩佳!!!!
沈一易為晁子感到高興,因為他帶著他心愛的女人去了最想去的地方,看了最想看的景色。這何嘗不是一個男人最應該做的事情!
只是後來的沈一易沒有想到,晁子從冷嘎措回來後不久也走了,肺癌晚期,和恩佳的一樣的病。晁子走的時候面龐微笑著,似乎他已經在天堂遇到了等著她的恩佳。
其實恩佳被診斷出肺癌晚期不久後晁子也同樣被診斷出肺癌晚期,只是他沒有告訴恩佳。他依舊帶著恩佳唱難聽的歌,吃好吃東西,醫治不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