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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0:14 作者: 折火一夏
    起初幾天景致睡得倒還好,她剛脫離商逸的掌控,心情十分愉快,認為天底下沒有比商逸更讓人頭疼的事,遇到什麼都不覺得掃興。後來隨著全盤接管景家,連著一個月都沒碰到一件讓人高興的事,表面的資產底下問題重重,儼然是野貓身上的跳蚤,摘都摘不乾淨。她忙得困極累極,卻漸漸開始睡不踏實。每天失眠多夢,睡著跟睡醒都疲憊,透支的感覺讓她更加焦躁,把房間的被褥枕頭換了一套又一套,還是沒能讓她滿意。

    然而今晚她趴在這張床上,腦袋還沒有沾上枕頭一分鐘,就已經神奇地陷入了半睡半醒的迷糊狀態。

    景致很想就此睡過去,商逸卻顯然不滿意,手指在下面懲罰性質地一挖,讓她不得不又半睜開眼。他撈著她的腰把她提起來,擺出後腰拱起的姿勢,景致非常不喜歡這個體位,小腿一抬踹了一腳,商逸一個沒抓住,她已經滾到了床深處去。

    商逸輕笑一聲,伸出手:「回來。」

    景致拿被子遮住自己,歪著頭瞪他:「才不回去。」

    然而雖然沒回去,商逸卻輕捷地撲了過來。把她剝得一絲不^掛,沒有再費那些技巧,直接貫入進去。

    景致嗚咽一聲,沒來得及往後退,已經被他掐住腰肢一陣推導。等到她好不容易跟上他的節奏,他又開始玩九淺一深的把戲,一面還俯下^身,在她耳邊時不時說幾句煽情到無恥的言語。

    景致想躲躲不開,被他兩面刺激折騰得要發瘋。惱怒地乾脆一口咬住枕頭,堅持一聲不哼。商逸逗她許久都沒回應,玩得有點無趣,正想著把枕頭從她嘴裡拽出來扔到地上,忽然聽到景致的手袋裡響起來電鈴聲。

    商逸順手拎過來,拿到眼前看了看,嘴角勾起一點笑容,俯身下去,把屏幕給景致看,輕聲說:「蔣家二公子來電,景**,要不要接?」

    景致微微一怔,抬起頭去看,下面立刻遭到一記衝撞,讓她的□終於泄了一聲出來。接著那隻捏著電話的手往她面前抬了抬,聲音聽起來十分正經:「這個點兒打來電話,一定是急事,你說呢?」

    「……」

    商逸一面說,景致一面分明感受到他另一隻手遊移到她大腿內側,正在極其不懷好意的逡巡撫摸。景致再抬起頭,商逸一臉溫柔笑意,跟他正在進行的動作完全不成正比。

    電話鈴聲還在不停地震,上面蔣晟兩個字眼閃閃而動,景致皺著眉盯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軟著胳膊把手機奪過來,關了機直接扔回包里。

    商逸一聲輕笑,把她調成摟在懷裡的姿勢,不再惡意地玩遊戲,直接一陣痛快的衝擊。

    兩人一直折騰到凌晨三四點,景致求饒了許多遍才終於作罷。隱約中她似乎被商逸抱著去洗了個澡,然而實在太困,具體情節完全沒記得,景致唯一的認知便是這一覺睡得相當黑甜,酣暢無夢,只覺得周圍溫暖得恰到好處,抱住的東西也非常舒適,再醒來才發現商逸居然沒有離開,正坐在床頭一手翻著文件,另一隻手則被她雙手緊緊摟在懷裡。

    景致一僵,立刻面無表情撒手。商逸倒是不以為意,頭也不抬地開口:「醒了就去洗漱。浴室里牙具只有一套,你要想刷牙就去問管家要。」

    景致稍稍一愣,轉頭才發現這間主臥已經和以前有大不相同。她昨天晚上被他抱回來以後暈暈乎乎,如今環顧四周,才察覺連臥室的風格都變了,室內線條橫平豎直,起承轉合處也不見圓潤,黑白灰是主體,透著冷厲,之前擺得滿滿實實的梳妝檯如今更是空空如也。

    景致呆了片刻,仍舊覺得哪裡不對,低頭一看,自己昨天的衣服早就被扯到地上,身上裹著的卻也不是她往日那些真絲睡衣,而是商逸的一件黑色襯衫。

    襯衫底□無寸^縷,景致稍稍一動,松著三顆扣子的領口就斜斜地歪了下去,毫不客氣地露出大半截鎖骨,以及胸口一片雪白晃眼的春^色。

    景致對這些變化的第一反應是覺得不可置信。她猛地回過頭,商逸一身黑絲睡袍,手裡拿著一根筆在文件上勾勾畫畫,對她的吃驚恍若未聞。景致差點就要把確認的話問出口,到了嘴邊又忍住,在床上發怔了幾秒鐘,大力掀開被子跳下床,背對著商逸把襯衫上的扣子從第二個到最後一個都仔細系滿,頭也不回地去了浴室。

    結果今天僅僅一個洗漱就把景致弄到火冒三丈。

    先是想要下樓去問管家要牙刷,景致渾身上下穿著一件黑襯衫,甚至連雙足都是赤^裸的,這樣衣冠不整自然不肯下樓,昨晚的衣服又皺皺巴巴且被商逸扯壞了胸前的扣子,景致只皺眉瞥了一眼就不肯再穿,只好踢著商逸去要牙刷。要完牙刷又沒有洗面奶,好歹洗完臉又沒有護膚品,甚至連條多餘的毛巾都沒有,就算這些都可以將就,但最讓景致惱火的是,她發現自己到頭來仍然需要一套新衣服。

    「我的衣服呢?!」

    「如果你指昨天晚上的,那麼在這裡。」商逸指了指地上,面色淡然地開口,「如果你指以前你住在這裡的那些,那麼我最後看到它們是在一個多月前門口的垃圾桶里。」

    「……」景致木著一張臉,半晌終於把問題問出了口,「你真的把東西全都扔了?!」

    「倒也不是。有些有收藏價值的諸如拍賣得來的珠寶首飾,都被我收進了保險柜,還有一部分被我送人了,另外一些覺得不雅於是給燒掉了,最多的當然就是扔了。你當時非常瀟灑地一走了之,我看你的意思無疑就是在說那些東西沒用了,統統都可以扔了。你說呢?」 商逸坐在床頭,姿勢悠閒態度溫和,眼梢全是理所當然,「如果你覺得當時落下了什麼東西,那我大概是沒辦法幫你再找回來了。對此我表示非常遺憾。」

    景致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這世上最大的敗類就是你,你怎麼沒把自己給扔了?!」

    最後還是打電話叫人送來了一套衣服。商逸坐在床頭,手裡捏著一份文件,毫不避諱地看著她背對著他解開襯衫,顯出窈窕有致的線條,再一件件套上,期間手指微微抬起來好幾次,最終還是放下。

    「景**,你這又是發的什麼理由的脾氣?」商逸若無其事地開口,「那些東西怎麼看都沒用了,東西沒用就要扔,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麼?」

    「請你搞清楚,我生氣的純粹是你招待不周人品差勁唇舌惡毒,跟你扔沒扔東西完全沒關係。」景致系好最後一粒紐扣,把頭髮從衣服里捋出來,轉過身,還要再刺他兩句,忽然覺得他手裡那份文件排版熟悉得很,低眼一瞧,赫然是她昨天才夥同一圈高層擬出的招標書。

    景致臉色一變,將那份文件迅速抽到手裡:「你又想搞什麼把戲?」

    商逸膝蓋上還放著幾份A4文件,景致大致一掃,居然發現這些全都是合該她來處理的東西。景致一瞬間臉色冰得像雪,把那幾份文件全部撈過來,匆匆看了兩眼,抬起頭來怒目而視:「商逸!你想幹什麼!」

    「現在覺得這種行為非常討厭了?你當初摸到我書房裡偷文件時怎麼沒想過呢?」商逸單手撐著下巴,神色非常坦然,「曾郁剛才來這兒給你送批改,你沒醒,我順便看了兩眼,順便給你提了幾條有用建議,你現在其實應該感謝我才對。」

    景致冷著臉無動於衷:「我記得當時你想辦法拆了景家的時候,也曾經這麼給我提過『有用』的建議。」

    商逸的尷尬神色只有一瞬間,下一刻就微微一笑,光明正大轉移話題:「昨天晚上的王文生跟冷成都不算什麼好人,不過只要跟道上沾點邊的,都沒什麼好東西。」

    「你的意思是也包含你自己嗎?」

    商逸再次選擇把她的話跳過去:「你要是想在A城道上混下去,就得知道昨晚那件事簡直算是輕描淡寫,連挫折倆字都算不上,明不明白?」

    景致長久地看著他,慢慢地說:「然後呢?你是不是要跟我說,未來的路艱難險阻,我一介女流,混點兒白道還勉強夠,黑道太難,我最好放聰明點兒,乖乖放棄,早日嫁給你當家庭主婦?」

    「你要想嫁給我,也得先看我肯不肯娶。」商逸淡淡一笑,柔聲開口,「阿致,撇開以前不提,實話說現在我還不想娶你呢。」

    「……」

    「不過你如果不介意,」商逸指了指那份招標書,「我想我可以跟你做筆交易。」

    ☆、第三十一章

    景致從商家祖宅出來後三個月,聽說了商逸結交新女友的消息。

    她這些天一直忙於勾心鬥角的周旋,這一消息比別人聽說的時間晚了多半個月。還是那天蔣晟巴巴地趕過來,就是為給她送早餐的時候,倚在她桌旁順口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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