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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0:14 作者: 折火一夏
    景致皺了一下眉,繼續拽緊他的袖口,問他:「你陪不陪?」

    外面杜衡還在喊:「老闆?老闆!」

    商逸:「……」

    景致看看他,臉上漸漸要有攢聚怒意的架勢,把手一摔,推開他一聲不吭就要走。

    商逸一把撈住她:「又耍什麼脾氣?乖乖的。」而後,在杜衡換氣要發出另一句「老闆」之前,簡潔利落地對著門口說了一個字:「滾。」

    頓時啞住的杜衡:「了嗷……」

    杜衡站在原地從自己的性命和商氏的未來之間衡量半晌,最終還是認命地滾了。再於是商逸就在完全安靜的氣氛里陪著景致睡了一覺,一直睡到晚飯的時候兩人才醒來,然後出樓,開車,去了附近一座塔頂吃了兩人有史以來第一回燭光晚餐。

    這倆人只顧著含情脈脈往前走,都沒有注意身後有兩人在角落裡偷窺私語,一人悲憤地說:「賀少爺,您看,老闆今天昏君了,他居然對我說滾……」

    另一人淡定地說:「哦。」

    「什麼叫做哦?!」

    賀晚非斜他一眼,輕描淡寫:「哦的意思就是,好像他以前就沒昏君過,沒對你說過滾一樣。」

    「……今天不一樣!」

    賀晚非繼續輕描淡寫:「不一樣就不一樣嘛。天都黑了杜總管你快回家洗洗睡吧啊。」

    「餵……」

    賀晚非第三次輕描淡寫:「哦對了,還有,我今晚要去趟H市,下周可能就不回來了。你回頭記得給我哥轉達一聲。行了,就這樣,我沒事了,先走了。」

    「喂喂……」

    ☆、第 十五 章

    第十五章、

    事實證明,商逸昏君的不止這一天,還有接下來的好幾天。當天晚上兩個人回家後,景致背對著他開始換家居服。本來這一幕商逸並不是第一次見,但這次絕對帶著點新鮮。景致一條腿屈在床沿,先是漫不經心地把連衣裙隨手一扔,黑長的頭髮鋪在近乎光裸^的背後,然後微微側過頭,垂著長長的眼睫,刻意緩緩地,慢慢地抽開了背後文胸的系帶,接著在抽到最後一點的時候,半抬起眼眸,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最後,景致連家居服都沒來得及穿,直接被商逸扣住手腕壓到了床上去。

    兩人當晚折騰到很久,第二天齊齊起得很晚。商逸被吵醒以後掀起眼皮看了看表,發現已經九點半,接著就聽見杜衡在外面砰砰地大力捶著臥室門。

    商逸蹙了蹙眉,正要起身,卻發現景致正趴在自己胸口上睡得香甜。她睡相一貫不老實,但通常如果商逸不去抓著她,她肯定會在睡覺以後離他遠遠的。今天卻是一改常態地挨在他身旁,一條大腿搭在他身上,一隻手摟住他的腰,光^裸的肩頭有一點可疑的紅痕,頭髮還有幾縷繞在他的脖頸之間,和她的呼吸一起微微發癢。

    商逸只出神了一小會兒,就被杜衡喪心病狂般的撓門攪得回了神,微微皺了一下眉,拿過一邊的手機撥過去,低聲說:「你小點聲兒。」

    杜衡簡直痛哭流涕:「老闆!您終於醒了啊老闆!您已經錯過了兩件行程了啊老闆!還有半個小時就是您跟王局的會面啊老闆!老闆您沒忘吧老闆!」

    「……我忘了。」商逸面無表情道,「你去幫我推了。」

    「什、什麼?!」

    「你聽不懂漢語了?」

    「……」杜衡心中千軍萬馬再次奔騰而過,「那還有今天下午跟長老的會議……」

    「不去了。」

    「還有跟蔣家合同的簽訂……」

    「你替我去。」

    「可,可是……」

    「前天我一天沒睡,今天休息一天。」

    「可,可是……」

    景致略略動了動身,商逸把聲音壓得更低,一邊緩緩撫摸景致的後背,一邊繼續道:「再者說,我為商家辛苦忙了這麼多年,休息一兩天理所應當。商氏一天沒了我又不會倒。」

    杜衡在心底把自家老闆狠狠唾棄了一萬遍:「老闆你就不要騙我了老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以前你連著一周不睡當陀螺轉都沒事!你現在這樣分明就是給景致誘惑住了!可我也是剛從溫柔鄉里爬出來啊老闆!我都能放棄小妞來找你,你卻要為了美^色來拋棄我嗎老闆!老闆不帶你這麼玩我的啊老闆!」

    商逸一挑眉,說得分外理直氣壯:「啊,可我就是這麼著了,你打算怎麼著?」

    「……」

    「行了,快點滾去做事。」說完掛了電話。

    「……」

    景致一直睡到下午兩點,商逸也就陪著在床上睡到兩點。兩個人吃完午飯又去了地下she擊場。

    名義上說是比環靶數,還規定了獎品是一千萬,但在場的人個個都知道景致的she擊本就是商逸手把手教出來的,雖然技術不算很差,但從未做到過青出於藍。比賽的這兩個人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雖說是比賽,真正做起來就跟調^情沒什麼兩樣。景致由商逸伺候著洗淨手,再調^笑兩句,然後旁觀著他給裝上子彈,最後只負責握住槍,面上漫不經心眼底鋒銳如芒地瞄準she擊。不過饒是如此,她也還是落後。只剩下商逸的最後一發時,負責統計環數的人報出景致只比商逸多一環。

    景致站在商逸身後面無表情聽完,單手叉著腰不說話。想了想,微微一笑,突然又去看已經瞄準了的商逸,輕輕地喊了聲:「逸哥哥。」

    商逸一回頭,就看見景致歪著頭,微微吊起眼梢,衝著他勾魂一笑。

    商逸扣動扳機的手瞬時偏了。

    一聲槍響過去,景致仔細看了一下,沒發現靶子上有新的she擊痕跡,笑著拍了拍,一隻手往商逸眼前一伸,說得聲氣十足:「零環。我贏了。拿錢來。」

    商逸摘了she擊眼鏡,在她的臉上不輕不重擰了一把:「小壞蛋。」轉頭同一邊的人笑著說,「打電話,讓杜衡轉帳。」

    接下來幾天裡,商逸做的事就跟古代不事早朝的昏君一個模樣。商氏大樓沒再去過,每回他一有要離開祖宅的意思,景致就開始各種耍賴撒嬌激將或者直接把他往床上拖,如此導致的最終結果就是這幾天商逸每天不是跟景致在臥室里卿卿我我,就是跟景致在臥室外的地方親親膩膩。簡直要肉麻死整個祖宅里的所有人。

    如此又過了兩天,終於有人坐不住了。

    杜衡這個人,雖然是個又怕事又中庸又好色又愛錢的膽小鬼,但從某種程度上說,他也還算個忠心耿耿的總助。甚至有的時候兔子急了,他還能化身成個魏徵一般的諫臣。商逸荒^yín無道的這幾天,杜衡著急上火,嘴裡頭長了好幾個大泡。到了第六天早晨他終於被逼急了,一路無視數個紅燈並以180邁的車速將車子開到了商宅大門口,又超常發揮地拐了個漂亮的剎車停住,然後狠狠關上駕駛位的門,戴著墨鏡鼓著腮幫開始怒火熊熊地往裡面走,那種萬夫莫當的架勢連剛露出笑臉要上前的管家都停了一下,然後默默地縮了回去。

    再然後,杜衡這種百年一見的張飛之勇,在見到客廳里景致在給商逸整理襯衫衣領的時候,刷地一下子就給熄滅了。

    商逸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你來幹什麼?不過也正好,司機今天不在,你載我去商氏。」

    杜衡張張口,再張張口,最後說:「是嘛,那真巧啊哈哈,我來就是覺得好久不見有點想念您了來看望看望您哈哈哈……」

    景致突然涼涼地開口:「杜總助。」

    杜衡頭皮一炸,差點就條件反she地回了個「喳」,好歹忍住:「大小姐有何吩咐?」

    景致斜他一眼,隨手擺弄著一旁插得很好的花枝,慢悠悠地說:「你今天其實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沒沒沒……」

    景致眉尾一挑,一步步地朝著杜衡走過來:「是嗎?難道你敢發誓,你在踏進這個門檻之前心裡沒在想我其實就是杯紅顏禍水,誰喝誰遭罪?」

    杜衡瞪大眼,下意識一步步地往後退:「不不不……」

    景致面無表情地逼到一半,突然之間又停下來,仿佛一下子變得興味索然,低頭相互勾了一下小尾指,然後開始轉身往回走,頭也不回地一直上了樓,話輕飄飄地落了下來:「你們全都煩死了。」

    臥室的窗簾還沒有拉開,房間中仍然昏暗暗得仿佛黎明一般。景致抱膝坐在床上,也不拉燈,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進來,手裡端著一杯紅茶,走到床邊立住,低聲說:「大小姐,陳清回已經答應了。今天下午一點,啟微山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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