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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0:14 作者: 折火一夏
不辭勞苦地又查驗了一遍,杜衡這才算安了一半的心,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借了屬下的手機,騰出空來給五少回個電話。那邊聲音戰戰兢兢,比杜衡剛才還要結巴:「杜杜杜杜杜總助,大大大大大小姐到到到到底是哪方神聖?」
杜衡打了個呵欠,輕描淡寫地說:「哦,她啊,是我們老闆的未婚妻。」
那邊一屁股坐在地上,「哐當」打碎了一隻明代青花瓷,聲音更加顫抖了:「我我我我沒沒沒碰碰過她!真的!真真的!」
「行了行了,你不說我也知道。」 杜衡嗤嗤冷笑,「就大小姐那種咔嚓利落的個性,你要是真碰了她,還能有命留到現在?」
五少舒了一口氣,又聊了幾句,有了點兒心情八卦:「杜總助,大小姐跟商少鬧彆扭了吧?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她渾身都是血,特別狼狽……那個,怎麼弄的?」
「你想知道?」
「必須啊!」
「這麼跟你說吧,」杜衡慢條斯理地說,「簡單點兒講,就是太平公主想學武則天垂簾聽政,無奈李隆基早生了三十年。」
「……啊?」
這一夜倒是過得出乎意料的安分順利。次日清晨杜衡去找那六個保鏢,個個都說屋子裡很安靜,沒有意外情況出現。杜衡看看表,在景致房間門前轉了兩圈,手指關節敲了兩下門,輕聲細語地問:「大小姐,您起床了麼?」
裡面沒回音,杜衡心一抖,又敲了兩下,還是半晌沒回應,這下杜衡五臟六腑都重重抖了一下,雙手扒在門板上,連抓帶撓哭天喊地:「大小姐?!大小姐?!您還在裡面嗎?大小姐!求求您回個話啊大小姐!」
十秒鐘後,裡面終於傳出來不耐煩的沙啞女聲:「吵什麼吵?閉嘴!」
杜衡轉瞬就破涕為笑:「好好我閉嘴我閉嘴我立刻閉嘴。我就在這兒等著您出來吃早餐,當然這完全不是催您的意思,您慢慢收拾不著急,然後會有專機接您回A城……」
他的話沒說完,門板那邊似乎被什麼東西沉沉踢中,杜衡嚇了一跳,立刻後蹦三尺遠。
一直像樁子一樣在兩側站著的倆保鏢隔著墨鏡望著他:「……」
好不容易伺候景致吃完早飯,杜衡陪她一起坐在酒店大廳里等人來接。景致看報紙,他也看報紙;景致放下報紙,杜衡唯恐她生事,趕緊給她搜腸刮肚講冷笑話;等景致忍無可忍再次拿起報紙,杜衡終於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酒店外面的糙坪上跑出來一隻雪白可愛的小貓。景致坐在沙發里望了一會兒,忽然站起來往外面走。杜衡擋在她身前,賠笑:「大小姐,你看……」
景致拿極其冷淡的目光盯了他一會兒,杜衡的後背很快濕浸浸,乾笑兩聲,腳下一挪兩挪三挪,還是讓開。
所幸景致確實只是蹲在糙坪上逗貓,並沒有什麼其他動作。杜衡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她的身上。過了一會兒小貓跑走了,景致還蹲在那裡,杜衡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大小姐」,景致頭也不回地沖他擺擺手,慢慢站起來,往糙坪深處走了兩步。
杜衡趕緊追上去兩步:「大小姐……」
景致突然說:「別動。」
杜衡停住,腳底突然感覺到一點兒硬硬的凸起,抬頭一看景致單手支著下巴,一張漂亮的鵝蛋臉正沖他皮笑肉不笑,臉色「刷」地就白了。
「我剛才逗貓的時候順便埋了幾顆地雷在那兒,你好像不幸踩中了一顆,」景致說話輕鬆如同談論天氣,「不過炸藥不多,應該不會要你的命,但是炸掉你兩條腿大概還是綽綽有餘的。」
杜衡的冷汗跟湍流一樣流淌,強笑:「這,這不大可能吧,大小姐您又不是孫悟空,吹根毛就能出去買炸彈……」
「酒店房間有空調有電視有電腦還有遙控器,拆開來電線炸藥都不缺,你忘了我是物化專業出身了?」景致嘴角一翹,越發和顏悅色,「你不信的話可以走走看啊。」
杜衡望一望瓦藍瓦藍的天,幾乎想嚎啕大哭。
他究竟是招惹哪位神仙了啊!他不就來江城簽個合同順便玩玩女人嗎,怎麼就碰上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了!架著小心供奉燒香都不行,到底還讓他怎麼樣!他前兩天剛買了輛跑車還沒來得及開,現在就要沒腿去踩油門了嗎!
☆、第 二 章
第 二章、
景致看看糙坪,再警告性瞥了周邊要竄上來的保鏢一眼,那幾人立刻不敢亂動。景致一步步謹慎後退,剛剛走到及膝的花叢邊上,忽然聽到一聲低笑,接著就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
她幾乎是同一時間就聞到了那股熟悉的似有若無的清涼薄荷氣息,先是一驚,繼而大怒,右手去摸緊貼腰身的薄刃,卻被來人先下手為強,抽出來隨手一扔,杜衡眼瞅著朝自己的腦袋飛過來,嚇得立刻後仰,一道亮光擦著他的鼻尖飛了出去。
他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又見商逸箍住景致的雙手,從她的短靴里抽出一把小刀,又是揚手一扔,這次是朝著杜衡的命根子飛過來,杜衡慘叫一聲,以正常女性都不及的柔軟身段一扭腰,刀刃劃破他的褲袋飛了過去。
杜衡長長呼出一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看到對面景致已經被商逸固定住雙手雙腳,景致拼命掙扎,勉強騰出一隻手來,眨眼就對商逸甩了一耳光。
杜衡倒吸一口涼氣,立刻捂住雙眼。然後從手指fèng里看到商逸臉色難看非常,下一刻也揚起了手掌。
杜衡立刻閉眼,片刻之後卻沒聽見清脆的一聲,睜眼一看景致已經軟軟暈倒在商逸懷裡----被他近身格鬥未嘗敗績的老闆一記手刀劈在後頸,想不暈除非是人面鐵身。
商逸摸了摸景致的臉,微微一笑,又在嘴唇上親了一口,才行雲流水地打橫抱起,走了兩步又停下,回頭看向杜衡:「你傻愣那兒幹嘛?走啊。」
杜衡擦擦眼角,泫然欲泣:「老,老闆,我腳下有地雷……」
商逸嗤笑一聲:「你聽她胡說。她連地雷圖紙都沒見過。」
「可萬一……」
商逸眉一挑,溫柔一笑,溫柔地看著他:「放心,萬一你死了,我一定厚葬你。」
杜衡:「……」
「到底走不走?不走就等著站成石頭吧,沒人會來給你拆彈的。」
「……」
他杜衡到底是跟了怎麼一個沒良心的老闆啊……景致迷迷糊糊醒過來,只覺得脖頸一陣陣地疼。剛剛輕吸一口氣,冷不丁有個低沉男音在耳邊漫漫響起來:「醒了?」
景致眼皮一跳,直覺就是抬腿踢過去。卻感覺像被什麼絆住了腿,睜開眼一看,她脖子以下被脫得只剩底褲,被一條特大號毛毯緊緊捲成蠶繭一樣不得動彈,並且被商逸左手摟著坐在腿上,而他的右手則極快地一頁頁翻過文件,在結尾龍飛鳳舞地簽上「商逸」兩個字。
景致眉毛一擰,不多廢話,對著商逸的肩膀就要咬上去,卻被他預料在先,拿起桌上一塊紅豆糕,眼疾手快往她嘴裡一塞。
「……」
景致嘴裡鼓鼓囊囊,眼中怒氣暴漲,商逸卻眼角一彎,笑著在她嘴角蜻蜓點水一吻,順便捲走一點兒殘渣,然後拎過一份文件,指尖點了點:「這是你那家製藥公司這一季度的報告,你離開兩個月,現在我念給你聽聽?」
儘管景致情感上很想把紅豆糕吐到商逸身上,理智卻不允許她這麼做。她好容易才把糕點咽下去,嘴唇一動,語氣冷得像冰碴:「放我下來。」
商逸眉毛一挑,景致很懂得他這個表示拒絕且毫無迴環餘地的經典動作。這讓她愈發憤怒,想要像條毛毛蟲一樣扭下去,又記起上一次她在他腿上這麼做時所撩起的惡劣後果,低低地吸了口氣,忍了好一會兒說:「製藥公司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請商少爺快點兒滾開。」
商逸仍然微笑,扔了鋼筆,手指滑到她的耳後,把毛毯撥開一點,帶著些微涼意的手指探進去,景致緊咬下唇忍住戰慄,覺察到他的指腹滑到她的鎖骨處,來來回回摩挲,繼而向下,在撫摸到她的左胸時景致終於閉眼大叫:「混蛋!走開!」
商逸竟然真的將手拿了出來,慢條斯理地重新給她裹好毛毯,然後用一種十分無奈十分無辜十分正經的口氣對她說:「你剛才突然來月事了,又暈著,只好由我代勞給你換了衛生棉。你衣服上又染了血不能再穿,我只好脫了你外套拿毛毯把你裹著。睡覺的時候穿胸衣會呼吸不暢,所以我只好又把你的胸衣解下來。你這麼急著下去又能去哪兒?難不成你還能扔了毛毯性感地從高空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