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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5:08:59 作者: 宴不知
    韓霽山的手很大,指骨均勻,指尖有些許西瓜汁,他動作微僵,只隨意擦了兩下,又從身上拿出手帕,身子深深往下曲著,只為給他擦手。

    「我自己來……」林箏將手往回抽,抽不動,韓霽山攥得很用力,圓潤的指頭被擦得微微泛著紅,擦完又緊緊握住。

    那隻手太大了,幾乎將他的手完全包裹。

    林箏抬眼,這股緊張來得太緩慢,等他意識到氣氛變化,韓霽山已經俯身吻住了他。

    口中全是西瓜的味道,又涼又甜,很快,那點兒涼意也沒有了。

    他像只蝸牛,時不時往後縮,明明是害怕的姿勢,神色卻是享受的。

    「為什麼躲?」聲音沙啞得不像話,韓霽山咬著他肉肉的下唇,「看看我好麼?」

    林箏就是不看他,毛茸茸的睫毛顫抖幾下,盤在椅面的雙腿忽然伸出去,在對方膝蓋上踩了踩。

    接著,身子被猛地抱起來,視線天翻地覆,林箏嚇了一跳。

    窗外的暖風仍在吹,淡淡的米色窗簾被吹得來回擺動。

    床上是柔軟的菘藍綠色被單,韓霽山盯著陷在裡面略顯侷促的青年,低頭親他的眼睛。

    睫毛抖幾下,林箏突然放鬆下來:「你只是想親我嗎?」

    韓霽山沒有說話。

    林箏當他默認,眨了下眼,突然仰起頭朝著他的嘴角「啪嗒」一聲,親完,看人有些怔,又坐起來抱他,轉眼眉頭皺起,覺得自己穿得有點兒多,抱起來身體悶悶的,於是幾下就把外面的短袖襯衫扯下去。

    亮堂堂彩色的寬鬆背心罩在身體上。

    「你不准笑,我媽買的,」林箏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將兩條細直的胳膊往後撐,迎著對方黑沉的目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卻挺身抱過去,「先抱抱,就抱一會兒。」

    「……」

    心跟著托盤上的細小冰塊一起化掉,韓霽山垂眸看他。

    林箏的臉盤小,膠原蛋白多,擠在他胸膛前,側臉顯得有些嘟。

    韓霽山垂下頭,扣緊那截的腰,在對方臉蛋上咬了一口。

    林箏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很害羞:「你幹嘛咬我臉?」

    韓霽山不僅咬,還咬得不鬆口,沿著那兒一直咬到嘴邊,呼吸再也不受控制,不要命一樣狠狠啃他嘴巴……

    西瓜汁的味道從口鼻瀰漫著至胸口。

    才十來分鐘,屋內就開了空調,窗戶也被關上。

    能夠自主呼吸後,林箏像是塑料球一樣躺在床上滾來滾去。

    韓霽山調好溫度,過去將他滾動的身子鉗住。

    林箏一顫,背對著他說:「你怎麼……」

    接著不說了,只拽拽背心前多出一道印子的領口,指望著這樣能讓布料速干,反正是說不出你怎麼能親那兒的話。

    那張薄唇開始親著他的後頸,又貼著他的耳廓突然不動了。

    林箏等了一會兒,以為他睡著了,悄悄轉過身,猝然被那雙眼睛嚇得一抖:「你、你幹嘛裝睡嚇人?」

    要扭回去的身體瞬間被扳住,韓霽山掩去眼底的瘋狂,近乎討好地親著他的嘴角:「別怕,別怕啊箏箏。」

    「我沒有怕……」話沒說完,口齒再次被堵住。

    韓霽山的氣息很亂,那雙大手只敢捏著他細膩的肩頭,再往下,唯恐再難克制。

    這個微熱甜膩的午後,林箏真的被韓霽山親傻了,渾渾噩噩,微張著濕漉漉的嘴巴,許久都呆呆的。

    ……

    姑媽一家是傍晚走的,當時韓霽山已經離開,回了後邊的屋子,他剛好痛快睡了一覺,迷迷糊糊聽聞姑媽要走,急忙下樓,跑到門口對車裡的姑媽等人揮手。

    爸媽沒事幹,都去打麻將了。

    暮色四合,手機來了消息:

    【韓霽山:晚上想吃什麼?】

    【林箏:手擀麵!旁邊街上就有!】

    於是兩人在路邊會合,他們住得離街上很近,直接走過去。

    天有些黑了,路上幾乎沒什麼人,韓霽山很自然地牽著他的手。

    林箏起初有些僵,牽了一會兒開始習慣,他說:「你手心真熱。」

    話落,對方牽得更緊。

    到了店裡,要了兩碗手擀麵,坐下的時候,林箏看了看桌椅,椅子還好,桌面卻有些油漬沒擦乾淨,可能前一桌客人剛走,店家還沒來得及,他正要找紙,韓霽山已經拿出紙巾迅速擦乾淨,又將他的椅子擦了兩遍,自己那邊倒是沒怎麼在意就坐下。

    林箏一恍,很神奇地放鬆起來,那種心靈深處對韓霽山的懼意,突然開始變得飄忽。

    以前韓洺總說他大哥偏執、挑剔、眼光高、神經質還總高高在上。

    可不是那樣的。

    不是那樣。

    有時候摒棄對方身份,林箏甚至覺得他像是一個跟著自己一起長大的同齡人,對自己生活周邊的一切了解甚深,適應自如,從不是像他和韓洺那樣,總割裂在兩個世界。

    他給爸媽發了信息,說和朋友在外面吃了,晚上玩會兒再回去。

    麵條非常勁道,湯也鮮美濃郁,兩人都吃得一乾二淨。

    從店裡出來,夜空是深藍色的,他們手牽手走在路邊,又走過一處麥田,都走得很慢。

    「箏箏,」韓霽山忽道,「要看花嗎?」

    「啊?」

    大晚上,去哪兒看花?能看得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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