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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3:00:01 作者: 明照萬里
但賤婆子生了個好兒子,心黑還手辣,他為了活命不得不委屈求全,好話一堆一堆的往外冒。而藺洵只是輕輕的敲擊著手指,一點反應都沒有,不說高興也不說生氣,就這麼看著。
直到張三虎忍不住了,他才說,「我也有心放你,可是你知道我娘的秘密...還拿來威脅她,與其讓你不停的勒索銀子,還不是直接把你料理了,對吧?」
「要知道花在你身上的銀子,也不少了,外面買個壯年男子,也就幾十兩銀子。」
藺洵說完後,緊緊盯著張三虎的神色,眼都不錯,果然,張三虎在聽到我娘的秘密時,露出的神色波動最大,恍然大悟中又帶著幾絲後悔。
他當然不是後悔自己的勒索,而是覺得,哎,早知道就別要錢這麼狠,把人逼急了對他也沒好處。本來張三虎覺得自己拿點妹子的錢花花天經地義,不知不覺就要的多了,上次更是一開口就是五百兩,所以張氏把他趕了出去,並且好幾日沒見他,所以張三虎才會大著膽子去找藺洵,想要探探外甥的底,結果徹底把張氏惹毛了。
張三虎暗暗後悔,口氣只能再放軟一些,「瞧你這說的,咱們才是一家人,我就算知道了,還能到處說去啊?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嘴巴閉的死緊。」
「一家人?」藺洵冷笑一聲,「一家人都這麼勒索,要是沒關係還不定成什麼樣子。況且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還是永絕後患比較好吧?」
他這麼說,純粹是在詐對方,看看張三虎到底知道什麼秘密,能讓張氏這麼緊張,甘心忍受敲詐。
張三虎聽到一家人這個詞語,訕笑著:「雖然我跟你娘不是同一個爹,但總歸是同一個娘,血濃於水,當然是親的不能再親,她又沒有別的親人,能數上號的不就是我嗎?」
藺洵手攥緊了椅子靠,這又是一個他不知道的信息!而且,這事本來就還有更多的疑點。因為他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張氏講述她跟紀孟涯是怎麼認識的,說道是在郊外的某個道館,張氏寄居在那裡,所以才碰到了上香的紀孟涯。
此前他以為,張氏父母雙亡,這才回寄居寺廟,既然有兄弟自然會有父母,何以還會住在別處,除非有什麼條件限制,讓張氏沒辦法跟著父母一起居住?
他的猜測已經越來越接近事實。
「那也未必,畢竟跟舅舅比起來,我娘身份貴重的多,不是嗎?」他繼續試探著。
張三虎撇嘴,鄙視之情溢於言表,「貴個屁!還不就是個私孩子!」他看到藺洵皺眉的表情,立刻改口,「貴重貴重,比我貴重多了!」
但藺洵已經捕捉到了私孩子這個詞,他只用略想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張氏跟張三虎不是同父所生,那麼親生父親必定身份不低,才能按頭讓張父帶好這頂婚後發生的綠帽子。可是等到張氏稍微長大些,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把她送去了寺廟寄養,自然是寺廟的條件更好些,只要多花銀子,就能照顧的服服貼貼,但邏輯還是不對,肯定還有他沒發覺的地方。
只可惜張三虎知道的事情也有限,還是他偷聽到的,然後用語焉不詳的話去詐張氏,張氏心裡害怕這才百依百順。
現在又被藺洵炸了回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抖個一乾二淨。
第二百四十六章 雙生疑雲(十七)
但藺洵再想打聽出來張氏親生父親的信息,張三虎自己也不知道。
他自個都是偷聽來的,更不會知道到底是誰。如果知道,還不拿去敲詐?兩頭吃多痛快。
藺洵反覆確定了這個事實後,暫時把張三虎留在了那處暗屋子照顧著。張三虎他不知道,但如果要查,並不難找,只要能找出張父張母的關係網,從裡面細細的篩,總能找出來的,凡是做過的,必定留下痕跡,不是嗎?
別人他都不放心,只能讓劉果悄悄的查找,慢都不要緊,一定不能驚動其他人,劉果默默頷首,答應下來。
藺洵想著,等找出是誰後再去跟張氏攤牌,不料張氏很快就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事情是這麼發生的,藺洵今天剛剛當完值,騎著馬才到大門口,就發現桂嬤嬤居然站在門口等他。
這可不常見,他跳下馬問桂嬤嬤有什麼事情,桂嬤嬤笑著說,老太君請他去用晚飯。
晚飯是經常去吃,通常都是他主動去,老太君叫他比較少見,大概是今日一時興起,藺洵是一邊問一邊朝著正堂走去。
但跨進正院的門後,就發覺出氣氛不對勁的地方,平時喜歡在正堂嘰嘰喳喳的小丫頭們一個都不在,正堂安安靜靜,一點聲息都不聞。而偌大的院子外面只站著跟桂嬤嬤資歷相仿的兩個嬤嬤,
桂嬤嬤等藺洵進了院內,輕輕推了推,然後跟老嬤嬤們分別站在大門口,是個守門不許進出的架勢。
藺洵跨進正堂,老太君高座,左側站著紀孟涯和彥氏,都是神情嚴肅,不發一言。
紀重勤跟紀文雯都不在,小輩里獨他一個,自然顯得古怪。尤其是,管著張氏荷花院的齊嬤嬤正老實跪在堂下,一聲不吭。
藺洵見禮後站在一旁,等著長輩們先說話。
老太君一直板著臉,看到任何人來都沒緩和,等藺洵站好,就對著齊嬤嬤道:「人也來齊了,你當著眾人的面,好生說一遍。」
藺洵這時候去看齊嬤嬤,才發現她頭髮散亂,額頭磕出一塊血痕來,顯然先前就已經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