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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53:52 作者: 鹽水祭司
萬一上回,那沈金玉的事,是個巧合呢......這女子看著可不是個好對付的。
健壯的婦人倒也不廢話,一拳就打了過來,她滿心只想著這一拳下去管叫這小妮子哭爹叫娘,然而很快,她的一拳被薛嬋穩穩接住,然後便再也動不得分毫。
「這......」婦人一愣正要回撤,薛嬋抬腿一踢正中她面門,直踹得婦人翻了個身,躺倒在地上。
圍觀者俱是一愣,從未見過如此乾脆利落地打發,人群中沉默了一瞬了,接連叫起好來。
裴硯寧嘴都合不攏了,好、好厲害,然而卻未發現自己身邊的男子見狀眼中更是絕望。
一擊未成,婦人大覺丟臉,她連忙爬起來又朝薛嬋沖了過去,被薛嬋用力一腳踹在腰上,一聲清脆的骨頭嘎吱聲,婦人痛得大叫一聲,再也不敢過去了。
「好!」看戲者掌聲一片。
裴硯寧連忙追了下去,他穿過人群,走到薛嬋身側,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薛嬋的袖子。
薛嬋低頭,目光詢問地看著他。
裴硯寧道:「妻主,有、有些過了罷?」
薛嬋道:「我今日教她嘗嘗,恃強凌弱,是個什麼滋味。」
「可是......」裴硯寧看了眼那兀自哭著的男子,低聲道,「你把她打壞了,回去還得是她的夫郎伺候,萬一她再將氣撒在夫郎身上,這......」
薛嬋認真地想了想,對裴硯寧點點頭,「你考慮得極是,是我魯莽了。」
裴硯寧未曾想到薛嬋居然這麼容易就認錯了,一時有些接不上話了。
「這樣罷。」薛嬋抬眸,看了樓上一眼,「我們把他帶走。」
裴硯寧愣住,久久不能回神,什、什麼?
而那邊薛嬋已然果斷上樓,神情、口吻皆是十分嚴肅,道:「你可願跟我們走?我們可以送你去個新地方生活。」
男子面色蒼白,艱難地搖了搖頭。
怎麼會這樣呢?薛嬋無法理解,難道他還想回去和那個妻主一起過日子?
裴硯寧匆匆追來,道:「妻主,他一個孤弱男流,還是成了親的,怎麼能說走就走?」
薛嬋皺眉,「江湖兒女理應來去自由,為何不能走?成親又如何,難道明知前景不堪,還要留在此地嗎?」
「可是......」裴硯寧輕輕,「這樣有違夫德。」
傳出去,要被多少人詬病。
萬一再被抓回來,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思量一番,薛嬋蹲下身來道:「先隨我去趟醫館,包紮一下罷。」
男子看著裴硯寧遞來扶他的手,猶豫了一瞬,伸手搭了上去。
薛嬋則是回到原來吃飯的位置,把買的布抱走,三人順著樓梯從前門下去了,沒再往院子那邊走。
霜鎮如何,這男子應該比她二人熟悉,薛嬋讓他引路找間醫館,錢她可以來付。
裴硯寧在旁默默聽著,偷偷抿了抿嘴。
這也太......周到了些。
不過他看這男子身上多處是傷,他的女人在外面便是這般,誰知道在家是如何過分的,隱忍著什麼都沒有說。
把人送到醫館後,男人留在裡面上藥包紮,薛嬋和裴硯寧雙雙站在外面等。
裴硯寧忍不住道:「妻主對一個萍水相逢之人都能盡心幫助,真是好心腸。」
薛嬋搖了搖頭,「俠之一道,為國為民,我本以為這八個字很簡單,今日始知天下事事事不一,很難兩全其美,今日是我一時衝動了。」
她出手的那一瞬,沒想過以後這位男子該如何自處,若不是裴硯寧說話,她很可能教訓完婦人,便一走了之了。
她下意識覺得,人是該吃教訓的,婦人這次吃了教訓,就該變乖才是。
可是世上哪兒有這般簡單的人性。
裴硯寧仔細聽著,道:「妻主也不必過於憂心,萬一.......」
萬一那婦人回去便不打了呢?
可是這種可能性又有多少,旁人不清楚,裴硯寧還能不清楚嗎?後面的話,他沒能再說出口。
此事似乎勾起裴硯寧的不堪往事,薛嬋看了他一眼,想起裴硯寧之前曾親口說他與原身妻夫恩愛,不妨就此事糾正一下他的婚戀觀,倒也不失為一個良機。
於是薛嬋道:「妻夫之間,理應互相尊重,既結合一處,就該齊心向力,好好過日子,若是其中一方處處不依不饒,出言辱罵甚至多次動手,那便說明此人絕非良人,應該及時抽身而去才是。」
裴硯寧怔怔地看著薛嬋溫和的神情,他悄悄地想,她是不是在暗示些什麼?暗示他該大膽放下過去,和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見裴硯寧表情呆呆的,也不說話,薛嬋轉身正對著他,更加懇切地道:「哪怕這個人,對你也有好的地方,或者曾經好的地方,也不該因此逗留,理應當斷則斷,否則日後苦難則會無窮無盡,於自己身心都是折磨,知道了嗎?」
裴硯寧眨眨眼,問:「那要是這個人,她以前很不好,後來又變得很好呢?」
這樣問好像有點太明顯了,裴硯寧微頓,飛快道:「亦或是......這個人,她在別人面前都很好,唯獨......」
薛嬋見裴硯寧聽進去了,連忙為他解惑:「一個人好,只會處處都好,她若愛你,勢必會處處珍愛你,就算生活瑣事多,少不了摩擦生怨,吵架鬥嘴皆是難免,但是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言侮辱,更不應該動手欺凌。在別人面前好,並不能說明她是個好人,只能說明她很懦弱,對外人不敢厲聲厲色,對真正需要愛護的家人卻不尊愛,根本不值得託付,假使後來出事,她也只會棄你而去,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