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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53:52 作者: 鹽水祭司
他自己定然是搬不動的,薛嬋現在身體虛弱,搬起來也頗有些費力,但她還是強忍下來,將水倒了去。
打來的兩桶水用得差不多了,還得再去一趟。
薛嬋身後,裴硯寧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究竟想幹什麼?她好像真的就想讓他洗個澡而已,沒那些勞什子的陰謀算計。
難道她不是想讓他洗乾淨了,好發賣嗎?
薛嬋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去打水,還讓他用這水洗澡呢?
若擱在平時,給裴硯寧幾個膽子也不敢這般用了薛嬋的東西,但他真的太想洗澡了,以前在薛府里他每日都要用花露沐浴一回,哪兒像現在?
於是進廚房的那一刻,裴硯寧想,便是死,他也要做個乾淨鬼。
可他不光好好洗完了澡,薛嬋甚至幫他把浴桶都收拾了,這實在是太......
裴硯寧心中千百個不得其解,忽聞薛嬋道:「中午想吃什麼?」
家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吃的了。
裴硯寧沉默一瞬,很快道:「我來做便是,妻主。」
「我去趟山上,你在家等著。」薛嬋自然知道這廚房裡什麼都沒有,目前想要過活,還得去碰碰運氣。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這屋子破舊成這樣,總得修補,家裡什麼都沒有,還得添置,多少還得有些余錢拿在手裡。
以前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如今多了裴硯寧這麼個拖油瓶,總得攢些本,最好給他找個好人家嫁了,她才能走得清淨。
想著這些,薛嬋不免傷感,看來她與她的愛劍,註定是要別離一段時日了。
第5章
上回能打到一隻野兔,實屬薛嬋僥倖。春山野獸多,薛嬋也不敢往山林深處走,萬一遇見什麼洪水猛獸,以她現在的實力恐怕只有搏命的份。
山林中似乎是有條河,往裡走了幾步,薛嬋便明顯感覺到腳下的泥土變得濕滑。
接近入夏,山林里的毒蟲也多了起來,薛嬋剛揮了揮手驅趕蚊子,便聞得身後「斯斯」的一聲響。
那一聲十分輕微,若不是她聽力極好,還注意不到。
薛嬋穩住身形,立時不動作了。
是蛇,只是那東西在她身後,她不知那是條什麼蛇。
薛嬋只好緩慢將目光移向身後,尋找著那條蛇究竟在什麼方位,只是那條蛇似乎也早就料到薛嬋行動,在薛嬋轉過身的那一瞬間,蛇身騰空躍起,朝薛嬋撲咬過來。
一片烏黑蔽目。
·
薛嬋是去找吃的了?稀奇事。
裴硯寧獨自待在廚房裡出神,她什麼也不說清楚,就說自己要出去,那他這飯到底做是不做?
裴硯寧本不會做飯,還是來到這清河村,村口的崔氏嫁過來、相熟之後,向他學的幾手,現在也只會幾個家常菜,再複雜的東西,他就不會了。
然而巧夫難為無米之炊,廚房裡連點吃的都沒有,他實在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找吃的了。
現在各家各戶都做完了飯,飯香菜香輕易飄進廚房裡,裴硯寧的肚子便咕嚕嚕地叫了叫。
好餓。
一顆石子突然砸在裴硯寧背上,幾乎同時,裴硯寧臉色就變得不耐與陰沉起來。
「嘿,小娼夫,今天又一個人在家啊?」一張戲謔的臉出現在裴硯寧身後那扇窗戶上,朝著裴硯寧吹了個口哨。
裴硯寧連頭也沒回,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眸中布滿厭惡。
來人是清河村有名的地痞無賴沈金玉,獨來獨去,常在這家偷雞,那家摸狗。
自從上個月她發現裴硯寧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在家之後,就經常過來騷擾裴硯寧,有一回甚至叫她聽見了薛嬋罵他的話,一口一個小娼夫地叫他。
沈金玉左眼下面有條疤,據說是偷人的時候被那家的妻主捉姦在床給打的。
「快出來,出來啊!」
沈金玉今日似乎喝了酒,格外囂張,她站在窗戶外面叫了幾聲見沒什麼回應,便直接躍入薛嬋家的院子裡,咣咣地砸門。
「裴硯寧!你出來啊!!你害怕了嗎?哈哈哈。」沈金玉大聲叫著,竟也不怕引來周圍的鄰居。
裴硯寧整個人都緊緊貼在牆上,看著廚房門口心中漸起慌亂。這沈金玉之所以能這麼囂張就是因為她身強力壯,村里好些女人都不是她的對手,萬一叫她闖進來,裴硯寧無法預料自己會發生什麼。
面目可憎的沈金玉時不時還要通過窗戶來看他一眼,整張臉上掛著□□。
她今日究竟喝了多少酒?怎麼這樣大膽?
廚房的門並不算結實,再這樣下去萬一被推開,她不會闖進來罷?
裴硯寧心尖發抖,手中用力握緊一把小刀,眸中的驚懼逐漸沉澱成冷意。
他想,大不了魚死網破,便是死,他裴硯寧這次也要硬氣一回。
「小娼夫!老娘要進來了!」沈金玉滿口都透著興奮,愈發起勁地搖晃起門窗來。
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差不多吃完飯了,裴硯寧蜷縮在角落裡,一邊希望有人能發現他,救救他。
一邊又不希望被人看到。
這世上,身為男子便是一個人的原罪,誰知道最後會不會傳成他勾引沈金玉,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沈金玉是怎樣的一個無賴。
「你們瞧,薛家院子裡那是誰啊?」
不知何人喊了一聲,裴硯寧一下子直起身子,凝神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