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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景聿不知道自己怎麼跟著林辭進到屋裡的，但他進去後，卻像是陷入一個更大的幻覺中。

    眼前的人景都虛幻的不似真的。

    「愣什麼，換鞋。」林辭回頭冷聲說。

    顧景聿愣愣換完，站到客廳里就見林辭在打電話。

    林辭說了兩句就掛斷了走到他面前，看到他身上沾著的灰塵和血跡，他皺眉說：「家裡沒有你能穿的衣服，這一身髒別到處亂碰。」

    「我不會亂碰的。」顧景聿縮了縮身體。

    林辭看向他的右手臂，「手被人打斷了？」

    「嗯。」顧景聿悶悶點頭，一點都沒敢告何少津的狀。

    但林辭記得他扶何少津去醫院的時候，顧景聿身上還沒這麼多傷，手臂也還好好的。

    他能猜出來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他也一直知道何少津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

    上次滑雪時兩人就互毆了一次，那次林辭沒管。但這次林辭卻皺起了眉，他給顧景聿重新套上項圈，這個人就是他的了。

    他怎麼動手都可以，但別人碰了，林辭就很不高興了。

    林辭皺眉說：「把髒衣服脫了，我給你先上點藥。」

    顧景聿還沒來得及驚喜，就想起自己心口上的傷來了。他剛去醫院做了除疤手術，但手術做完還是遺留了點傷痕。

    他怕林辭看見，看見他一團污糟的內心世界。

    但他又不敢反駁林辭，將上身的襯衫脫了。

    但他想像中的事情沒發生，因為他前胸後背全是青紫色，比何少津臉上嚴重多了。導致他心口那些痕跡，被遮掩了下去，根本看不見了。

    顧景聿舒了一口氣，林辭皺著眉說：「一米九多的個子卻打不過人家一個一米八的，丟不丟人！」

    顧景聿委屈地說：「他們人多，而我只有一個人。」

    「你還委屈上了？」林辭用力在他臉上的傷處按了一下，顧景聿疼的齜牙咧嘴，險些蹦了起來。

    「怕疼也忍著。」林辭說。

    顧景聿這時候根本不疼了，哪怕林辭的動作根本算不上溫柔，但他和林辭靠的這麼近，他所有的心神都被林辭牽著走。

    他屏住了呼吸，目光落到林辭的臉上。

    過了三年，這張臉一點都沒有變。

    垂落的睫毛好像聚攏了燈光的溫柔，白皙的皮膚也被鍍上了一層流光。顧景聿心神晃動，呼吸也亂了。

    忽然林辭手下用力一按，一股疼痛直擊顱頂。他倒吸一口氣，眼睛睜得極大。

    「不要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林辭似笑非笑，瑩白的手指按在肩膀上的一塊淤痕上。「否則你就給我滾出去。」

    顧景聿乖乖並緊了腿，一動都不敢動。

    就在這時門鈴被按響了，林辭起身去開門，顧景聿回頭望過去。

    走進來的似乎是個醫生，拎著一個醫藥箱。

    林辭用法語跟醫生說著什麼，還指了指顧景聿的手臂。

    醫生點了點頭，走到顧景聿面前，抬起顧景聿的右手看了看。

    顧景聿心中滾燙，哪怕林辭討厭他，也不會對他的傷置之不理。醫生給他板正了回來，又綁上了繃帶。

    顧景聿咬著牙，額頭繃出了一頭的冷汗。

    沒一會兒醫生就離開了，林辭打著哈欠說：「一樓兩間客臥你隨便住，別上二樓。」

    「好。」

    顧景聿目送著林辭上了樓，他全身的傷都還泛著疼，但他精神卻極度興奮。

    林辭允許他進門了，還給他處理了傷口。

    林辭怎麼這麼好，他興奮的睡不著。身上塗了藥又不能洗澡，他在樓下輕手輕腳地轉了兩圈，心裡詭異地想看看這裡有沒有何少津的痕跡。

    但沒有，他心裡樂開了花。

    二樓臥室林辭洗完澡走到床邊，那兩輛車還在，似乎準備一晚都盯著這裡。

    林辭拿起手機，果然看到了兩通何少津打來的電話。

    林辭回撥了回去，那頭何少津一接電話就委屈地說：「小辭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啊，我還擔心你遇到什麼危險了呢。」

    「我能遇到什麼危險，」林辭看著那兩輛車神色不明，「我剛才在洗澡沒看手機。」

    「是這樣啊，小辭你到家了就好。」電話里何少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開朗明亮，「那我明天早上來接你，給你帶你喜歡吃的早餐。」

    「不用了，明天我要回國一趟。」

    何少津的聲音陡然變了：「你又要回去？跟誰一起？」

    林辭沒出聲，何少津反應過來了找補說：「我賠你一起回去吧，我也好久沒回國看看了。」

    林辭點燃了一隻煙，吸了一口慢聲道：「少津我們認識有兩年了，我在法國沒交過什麼朋友，你是唯一一個。」

    何少津笑著說：「我的目標可不是只當你的朋友，我還想當你男朋友呢。」

    林辭輕笑了一聲，說：「少津，我希望我們一直保持這樣的關係。」

    何少津的聲音沉了下來，「小辭你是什麼意思？」

    林辭沒回答，反而問：「你追了我兩年，要是追不上怎麼辦？」

    「不會追不上。」電話那頭何少津陰沉沉地說。

    怎麼可能追不上，他已經默認林辭是他的人了，他怎麼可能讓別人把林辭搶走。

    「你怎麼這麼自信呢？」林辭笑了出來，但他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太過自信的人是會翻跟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