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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53:25 作者: 向陽而生
    林母臉色一僵,「怎麼,怎麼會,秋時走了,我傷心都來不及。」

    「秋時七八歲的時候,你們就將他趕去青山別墅。一年也就逢年過節才讓他回去一趟,你們怕什麼?怕他死在家裡,晦氣了是嗎?」

    林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嘴唇抖動著。

    梁辰怒聲說:「你們當他是負擔,是累贅,即使他是你們的兒子,你們也不想付出任何情感。」

    林晟輝聽傻了,林母一見林晟輝的臉色,立馬怒聲反駁:「我們對他還不夠好嗎?這麼多年,為了治病家裡花了多少錢?我們有缺過他一分錢嗎?我們也沒逼過他,只想讓他開開心心的,這樣也有錯嗎?」

    梁辰譏笑,他早看不夠林家這對父母對林秋時的態度了。「你們是沒錯,你們只是不想在他身上投入感情罷了。」

    林母還想解釋,但一想林晟輝也在,她不想在林晟輝面前說這些,於是用力拉著林晟輝離開了。

    其他人也斷斷續續離開了,曹醫生醫院裡還有事跟梁辰說了一聲也離開了。

    最後只剩下樑辰和顧景聿。

    空寂幽冷的墓園裡,只有冷風呼嘯吹動樹葉發出的「簌簌」聲。

    顧景聿從過來後,一句都沒說過。

    梁辰有心想譏諷他幾句,顧景聿這時候來祭拜林秋時,只會噁心林秋時。但他眼角餘光忽然看到了自己停到外面的車。

    他到了喉嚨的話都吞了下來,反正這是座空墓,顧景聿願意噁心誰就噁心誰。

    梁辰大步往墓園外走去,上了自己的車。

    等到了車裡,他笑著問:「秋時……哦不林辭,小辭,你來參加自己的葬禮,是什麼感受?」

    林辭目光看向窗外不遠處自己的墓碑,他勾起唇道:「很新奇。」

    他死過兩次,對於死亡他依舊不能適應。

    他伸手按住心口,臨死前的痛苦讓他心有餘悸,即使如今想起來,心口處也會微疼。

    但他知道,現在在他手掌下跳躍的,是一顆完好的健康的心臟。

    他再不用擔心被心臟病折磨,也不用擔心再體驗一次痛到絕望,是什麼樣的感受。

    他看到窗外他的墓碑前,顧景聿忽然跪了下來,額頭抵在墓碑上。

    即使他們隔著很遠,也能從顧景聿彎下來的脊背上,看到他的痛苦。隔著一扇玻璃,林辭無動於衷地看著。

    忽然他眸光一動,望向前面。他們停著的車位前,又急急駛來了一輛車。

    車停下來後從副駕駛上下來一個人,是許章泉。

    許章泉一下車就往墓園裡跑,緊跟在後面的就是鍾維舒。

    梁辰看著林辭的臉色,說:「我聽說這兩天安洲的人找顧景聿找瘋了,如今都追到墓園裡來了。」

    林辭不置可否,收回目光,淡淡地道:「這一切跟我沒有關係了,我們走吧。」

    梁辰笑著說:「也是,哥哥帶你去國外玩一玩。反正你現在換了新的身份,又有了一顆健康的心臟,想玩什麼都可以。哥哥帶你去體驗一把刺激的。」

    林辭點了點頭,他要去過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此後他的人生跟顧景聿沒有任何關係,他如今心平如水,對顧景聿的喜歡已經在那場痛苦中消磨得乾乾淨淨。

    不過他也不是願吃虧的人,他還給顧景聿留了好東西。

    足夠讓他銘記終生。

    第89章 王家出事

    「景聿!」許章泉跑到顧景聿身邊,簡直不敢認他。眼前這個憔悴潦倒,神態頹靡的人,是他認識的顧景聿嗎?

    許章泉目光落到墓碑的照片上,陡然被照片上的人刺痛了眼。

    林秋時已經死了,再沒有人能阻擋他和顧景聿之間的感情了。

    但為什麼顧景聿卻變了?

    這三天不管他怎麼打顧景聿的電話,他都不接。他去青山別墅找他,但顧景聿也不開門。

    如今好不容易知道顧景聿出門了,卻來了林秋時的墓地。

    許章泉心中憤怒,對著墓碑上這個人恨得咬牙切齒。「顧景聿你在幹什麼?」

    顧景聿不為所動,依舊保持著低著頭的姿勢。

    許章泉憤怒極了,他一把扯過顧景聿,怒聲喊:「顧景聿你是我男朋友,你現在為一個死人要死要活的,你……」

    突然他說不下去了。

    顧景聿抬起頭,毫無感情的一雙眼盯著他,驀地讓他感到後心發涼的沉重壓力。

    顧景聿揮開他的手,目光直直地看向林秋時的照片。

    許章泉臉色白了,他咬了咬牙,眼眶也紅了。

    「顧景聿!」鍾維舒走過來,他看不慣顧景聿如此對待許章泉,於是說,「林秋時是自己發病死的,他的死跟景聿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如今不關心你男朋友,卻要在這裡關心一個死人,景聿你不要太過分。你知道小泉這兩天有多擔心你嗎?」

    顧景聿連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他只是出神地看著林秋時。

    這兩天他什麼都沒有做,他一直待在林秋時的屋子裡,他的腦袋一直是空的。

    他到現在都不能接受林秋時已經死了的事實,林秋時發病了那麼多次,每次都救回來了。

    為什麼就這一次,就這一次他沒信他的話,他人就沒了呢?

    他沒見到林秋時最後一面,他只看到了沾著大片血的床單,還有一捧被風吹走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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