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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52:18 作者: 紅塵樹
    終於將上邊殘餘的血跡、藥粉清理乾淨,白渺將宮人送來的藥包打開,鼻尖微動,卻是停住了動作。

    「怎麼?」武帝看向忽然停頓了的小藥童,出聲詢問。

    白渺原本還發紅的眼睛此時蔓延上嚴肅,他不曾理會武帝的聲音,而是輕輕動了動鼻間、更是將那藥包靠近送了送。

    在淺灰色的藥粉中夾雜著一種淺淺的幽香,弱不可聞,但在白渺妖體進化後,這樣的小異常卻是瞞不過他,最重要的是這股幽香讓他平白覺得不詳——又是一次妖的直覺。

    白渺蹙眉,從這一次聽到武帝出征以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有不詳的預感了。

    「藥有問題?」武帝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渺回神,這才急忙重新按住了藥包,低頭掩蓋住了自己的神色,「回陛下,這藥似乎是被配錯了,小的重新給你換一副吧。」

    白渺也不是不願告訴武帝這事,但此刻他已經選擇了偷偷呆在軍營中當個小藥童,若是這般直接的說藥粉不對,怕是才要遭人懷疑,而且最重要的是白渺現在唯一的懷疑對象只有那個將莫名其妙將工作交付給他的宮人,莽然舉動只會打草驚蛇,且白渺確信,依那宮人對著他的言行舉止,必然是還有同夥的,在白渺還沒有確定對武帝有壞心的人是誰之前,他不敢冒進。

    武帝沉默的看著白渺的腦袋頂,便是少年細微的舉動,他已經能猜到其中的玄機。他不甚在意的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傷,本想叫小傢伙早早去歇息,但忽而又想到了少年剛才被憋回去的哽咽,這才開口:「不用,朕叫人去。」

    話落,武帝便拍了拍手,一道黑影就從營帳外略過,不曾驚動任何一人。

    其實從一開始武帝就沒想到讓那宮人給自己上藥,他只是懶得開口叫暗衛,這才命宮人去拿藥,便是藥拿回來了也是武帝培養的下屬來給他上藥,畢竟警惕如武帝,又如何會叫旁人隨意近身?不過能藉此碰上他的渺渺,倒是意外之喜。

    白渺應聲,乖巧的低頭站在原地,手裡還緊緊捏著藥包。

    不一會兒,便有提著新藥包的人靜默無聲的進來,將東西放在了武帝身前的小几上,又再一次安靜退出。

    依白渺的眼力,這人的不是夜歧,那夜歧是被武帝派到了什麼地方嗎?不過他的神思還不曾跑多遠,就被武帝的話語打斷了:「繼續吧。」

    「是。」

    這一次白渺重新上手,至於那原本源自於藥包的不祥預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一會兒,手法熟練的白渺就完工了,他甚至還在那傷口處扎了個小蝴蝶結,「陛下,好了。」

    武帝繼續盯著那發旋,「下去吧。」

    「是。」白渺鬆了一口氣,立馬準備拿起原先那有問題的藥包離去。

    「等等,那藥粉留下。」

    白渺一愣,他咬咬牙,還是開口提醒道:「陛、陛下,這藥粉可能有問題。」

    「朕知道了,留下就好。」

    「是。」

    這一次,白渺放心離開了。

    至於坐在原位的武帝,則是瞧著那一抹背影直到對方消失,他倒是恨不得立馬抱住小蓮花親親抱抱舉高高,但他也明白白渺隱瞞他此事必然是有原因的,因此武帝只能忍住滿心的躁鬱,將那入骨的相思給壓住了,這會兒一向不羈的塗修霆倒是信了「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只不過武帝心底還是擔心白渺,他在空無一人的室內道:「保護好他。」

    「是。」

    那隱藏在暗處的暗衛應聲,頃刻間就追了出去,同時另一位隱藏在營帳外大樹上的暗衛則是頂替了原來那人的位置。

    武帝收回目光,若不是夜歧被他派出去觀察敵營了,恐怕這會兒去保護白渺的便是暗衛統領了。

    這般想著,塗修霆起身,剛行幾步視線一凜,便俯身從地上撿起了一抹潔白,正是被白渺藏在袖筒中的花瓣,那上邊已然寫著個小小的「安」。

    「真是個粗心的小傢伙……」武帝輕笑,將花瓣收攏在荷包里,這一次他才將視線落在了那有問題的藥包之上,「倒是危機四伏啊……來人,去查查這藥有什麼問題。」

    「是。」

    暗衛再一次更替,倒是無人知曉武帝的身邊到底有多少忠心的暗衛。

    *

    另一邊白渺走了幾步,忽然感覺有一道平穩近乎於無的聲息一直在自己的身側,而且白渺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這一抹氣息於自己並無惡意。

    白渺先是一愣,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一邊行走,他一邊暗暗震驚於自己妖體進化後的靈敏,若不是這一次他身在軍營,離開的溫室一般的大胤皇宮,怕是還不能發現上次進化後的好處;同時他也大概確定身後那人可能是武帝派來的暗衛,畢竟他一個小藥童出言說那藥粉有問題,武帝不懷疑才怪呢!

    不過雖然心裡理解,但是白渺還是有一點點的難受,當然只是一點點!

    第202章 嬌媚兒郎入營帳

    白渺以為這個夜已經結束了,但是他卻不知道今日的陰謀才剛剛開始。

    大約一炷香後,營伎營帳中走出個穿著淺色長衫的少年,迎著月光,竟是那被叫作月清的少年。此刻他一臉陰沉,原本姣好的面容上都帶了猙獰。

    月清不明白,之前的一切都計劃好了,怎麼今日就出了亂子,他在內應說好的地方等了大半時辰,直到被巡邏的士兵驅逐,都沒有等來人,白白受了小半晚上的春風,便是沒那麼冷,可也刺骨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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