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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52:18 作者: 紅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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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寶寺在皇都東面的岐山之上,一共一千七百四十九階台階。

    當年淳德太后自知自己想要活命便不能摻和在後宮之中,因而武帝一繼位她便提出了要去多寶寺為國祈願。

    而那時武帝忙於帝王交替時的朝政大事,便先放了淳德太后一馬,而這一放便是八年,但這不代表武帝會忘記曾經的事情。

    當年,淳德太后為表誠意,硬是拖著病體走了整整一千七百四十九階台階,倒是在民間賺足了民聲;但在那之後,許是想著要臥薪嘗膽,自進了多寶寺後,淳德太后的消息便越來越少,因其刻意為之,眼下記得大胤還有個淳德太后的人幾乎是寥寥無幾。

    李福全捻了捻手指,面上是一點兒不在意的神情。

    十年前那女人便敗落在了陛下的手中,十年之後也改變不了,只是千不該、萬不該,淳德太后不該將手伸到小殿下這裡……

    多寶寺,怕是不能安靜了。

    作者閒話:  來了來了!喜歡記得收藏推薦評論呀!

    第090章 流言四起

    皇都以東,岐山半腰坐落著多寶寺。

    寺中多是清心寡欲的淡色調,僧人們都穿著灰藍的袍子,安靜卻自有秩序。

    在最東側的廂房裡,忽然響起一聲「砰」的破碎聲。

    「孽障!」一看似四十來歲的女人狠狠將桌面上的小香爐掃落在地,胸脯上下起伏喘著粗氣。

    「太后娘娘莫要動氣!」一側青衣的侍女急急忙忙,抬手輕輕拍著女人的後背。

    「唿、唿……」

    那女人,也就是淳德太后,她一點點收斂了面上的猙獰,恢復了平靜,卻覺著小腹一抽一抽的發疼,甚至還有種頭暈噁心的症狀,想必是氣的狠了。

    淳德太后倒是有一副雍容的皮囊,柳眉鳳眼,自帶大氣,渾身也有著世家貴女的矜貴,只可惜眸子裡的狠厲煩躁破壞了一切。

    「那孽障果真是條瘋狗!」

    淳德太后緊緊掐著自己青藍色的袍子,有著些微皺紋的手指痙攣到發顫,她的聲音氣力不足,一看便是體虛之症,「這下好了,有點兒門道的人誰不知道哀家這被送來了男寵?世人會如何想哀家?」

    「太后……」那侍女是淳德太后的心腹,她臉上滿是憂色,「您又何必往宮裡送美人?那暴君便是從皇子的時候便不近女色……」

    「哼,他確實是不近女色,他近的男色!」淳德太后眯眼,想起了那群被送回來的美人是如何哆哆嗦嗦將自己的所見所聞道出,「這孽障倒是稀奇了,竟是喜歡個白毛的小妖孽,果真一對兒。」

    「太后,」侍女訥訥,「之後該怎麼辦?這下那暴君不會善罷甘休了吧?」

    淳德太后轉了轉眼睛,她想起之前那被偷偷遞送進宮的竹籤,其上記錄著武帝寵幸那白髮少年的諸事。

    而之前那使計想要除了白渺的碧蘭,其實就是淳德太后在三年前安排進去的人。

    碧蘭此人算不上聰明,但也不至於過於蠢鈍,倒是能勉強為她所用。只可惜碧蘭不知怎地,從去年冬日裡開始就沒了消息,淳德太后等了又等,一直挨到了來年的春日,也等不來任何情報,只能在心裡猜測她好不容易安插進去的棋子被毀了。

    在察覺到碧蘭出事的瞬間,淳德太后心裡一緊,但她在仔細思量後又陡然放鬆——幸好三年前淳德太后為了以防萬一,將一切的痕跡都抹了個乾淨,這才能叫這眼線在宮裡藏了三年,便是死了想必也很難查在她的身上。

    放鬆後的淳德太后在安靜了小半月便坐不住了。

    她從碧蘭那裡得到的情報,還是去年冬日送來的,寫著武帝寵愛白渺云云,自那之後就一無所知,這般無奈的情況卻是叫淳德太后心裡的野草瘋長,總疑心武帝是不是在暗中謀劃著名什麼要害她性命,這才往宮裡送去美人,想著試探一番。

    可淳德太后自始至終沒有想到,便是她這疑心的舉動,才更早了斷送了自己的性命;至於武帝,若不是出了今日之事,恐怕武帝還懶得親自騰出手來收拾她。

    「哀家可不願坐以待斃。」

    淳德太后年輕的時候也是風靡皇都的貴女,可是現在滿皇都又有幾個記得她曾經的風華?

    便是跟在先帝身邊的時候,她也是尊貴的一國之後,誰見了她都要卑躬屈膝,她自然不會滿意眼下的情景。

    當年她拖著病體來此,便是為了在武帝手下保命,可是這些年來武帝對她的不管不問,卻是養大了淳德太后心裡的野望,她甚至自得的以為,塗修霆在忌憚她太后的身份。

    「那瘋狗的手段倒是不似過去那般狠厲,說不定這便是哀家的機會……」

    侍女不大讚同的皺眉,卻改變不了主子的意思。這幾年來太后的情緒越發的暴躁易怒,就是她跟在太后身邊多年,都不敢輕易勸說。

    淳德太后繼續道:「若是早幾年,那瘋狗被人挑釁了,必是提著刀就將人砍了,可你瞧現在,只是送來了幾位男寵氣我……」

    「呵,他這是嘗到了當帝王的滋味,受限於那些個條例,不願被人戳著嵴梁骨吧!」淳德太后自以為是,覺得她猜透了武帝的心思。

    「可成武帝,本就是暴君啊,他會手軟……」侍女卻是無法理解太后的想法。

    「哼,你懂什麼?」淳德太后看了看自己素淨的指甲,曾幾何時那裡也是染著艷紅的蔻丹,被旁的妃嬪羨慕眼紅,「這段時日外面的傳聞你不曉得嘛?什麼流籠、什麼石涅,這代表了什麼?這代表了那孽障想要好好做個皇帝,他只要有這種心思,哀家身為太后,他便動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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