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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52:18 作者: 紅塵樹
    畢竟這樣鮮活的生命,在這死水沉沉的後宮,可是不得多見的存在……

    終於在經過了兩個下坡的轉彎後,武帝拎著玉瓶來到了真正的罪奴庭。

    罪奴庭處於地下,是一個陰冷的地下監牢,其中殘酷刑具極多,鼻間也總是久久難以散去血腥,在這昏暗壓抑的室內,顯得異常冰冷可恐,就連那些生著鐵鏽的鎖鏈,也同索命的惡鬼一般,叫人戰慄。

    而那位名叫姜易的青年,則已經被捆在了一旁,與此同時,白渺看到另一個監牢中關著個昏迷的華服男子。

    第012章 酷刑(中)

    「潑醒他。」武帝的聲音冷漠,不帶絲毫的情誼。

    隱藏在暗中的面具侍衛立馬提著冷水,潑在了那華服男子的身上。

    嘩啦。

    隨著水聲的下落,那男子逐漸轉醒。

    透著監牢上邊鐵窗透進來的微光,白渺在那男子的臉上看到了三四分和武帝的相近之處,想必就是那位三皇子塗修慎了。

    「三皇兄,好久不見。」塗修霆略帶諷意的語氣證實了白渺的猜測。

    華服男子,也就是大胤曾經的三皇子塗修慎看向站在鐵欄杆之外的武帝,眼裡綻出了憎恨的光:「你個雜種!你是皇家血脈的恥辱!一個洗腳婢生的賤人,也敢稱帝為王?若不是你當年使用奸計、弒父殺兄,而今這皇位又哪裡輪得到你坐?塗修霆,你夜裡就不會被父皇他們的厲鬼纏身嗎?」

    「比不得你。」武帝冷然,「縱然你心再不甘,又能如何,現在這皇位之上的人,是朕。」

    看了看濕漉漉的塗修慎,又看了看一旁被綁住的姜易,武帝笑道:「你們也真是愚蠢透頂,和媯族交易,不就是把大胤往狼嘴裡送嗎?我的好三哥啊,你現在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曾經那個風靡皇都的清雋公子啊!」

    在多年前,三皇子塗修慎是貴妃所出,生得俊美,溫和有才,是皇都中不少高門貴女欽慕的對象,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私底下,塗修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而曾經他發泄怒火的渠道,便是虐待那個洗腳婢所生的、沒有上過皇家玉牒五皇子塗修霆。

    在那些年裡,塗修霆的生活可以說是苦到了一種極點,因而即使現在的他大權在握,但只要在看到和特過去有關的人,依然會勾起塗修霆心中的暴虐——這些人,都該死!

    「都是你!塗修霆,你不得好死!你就是個畜生!」塗修慎惡狠狠道,現在他已經被抓住了,他自己心裡也清楚,按著塗修霆的性子,決計不會放過自己,倒不如在臨死前能好好罵人出出氣,「兒時你就是我胯下的一條狗,你算什麼東西!從褲襠下鑽出來的皇帝嗎?成武帝,我看是成狗帝還差不多!哪怕你把我們都殺了,你也依然是皇家中最骯髒的一條狗!和你那洗腳婢的娘一樣,都是賤人!」

    武帝塗修霆望著三皇子的眼神更冷了,似乎是被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他的聲音中是厭惡與倦怠:「既然這麼愛說話,便去了舌頭吧。」

    下一刻,暗處的侍衛手臂一撈,配合著另一暗衛的動作,剎那間銀光一閃,一聲撕裂的尖叫後,白渺只瞧見一截鮮紅的軟肉落在了滿是雜草的地上,而那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塗修慎則是捂嘴打滾,涕泗橫流,好不狼狽,完全沒有之前囂張的模樣。

    武帝的眼神冷淡的像是在看一個死物,「朕記得,你很在乎你那身皮囊,既然你這般喜歡,就割下來,讓朕瞧瞧你那皮囊有多好。」

    「嗚嗚嗚!」三皇子目眥欲裂,臉上就是驚恐。他本以為塗修霆頂多是殺了他,卻不想暴君手中還有旁的折磨人的手段,這一刻的塗修慎忽然後悔他之前的口不擇言了。

    塗修慎在乎自己的外貌,這事還得從十多年前說起。那時塗修霆在宮中本就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一次他好不容易得來了一碗飯,卻被一群調皮、惡劣的皇子公主絆住,人摔到了,盛飯的碗也摔碎了,其中的碎瓷片卻是不小心劃到了三皇子塗修慎的臉上。

    那時的三皇子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娃娃,卻命下人將不到七歲的塗修霆綁了起來,親手拿著匕首,在塗修霆的身上整整劃下了十七道傷痕,原因是那碗正好被摔成了十七塊碎片,當時,若不是三皇子身邊的內侍道皇帝陛下不喜後宮皇子做的太過,塗修慎甚至想要直接劃爛塗修霆的臉。

    十七道流著鮮血的傷口,於一個不到七歲、身邊無人照看的孩子來說,那得是多大的折磨。也幸好塗修霆沒旁的好,命硬那一條卻是真的,他自己縮在冷宮裡發燒了一天一夜,最後靠著毅力,勉強在宮中的草藥園子裡摘采了些能治療的草藥,這才熬了過去。

    但是那段經歷,對於武帝來說,怕是這輩子也忘不了。

    而此刻,造成他曾經悲劇的主人公就站在這裡,塗修霆覺得自己有必要將自己的疼痛都報復回來。

    畢竟,他從來都是不好人。

    第013章 酷刑(下)

    武帝話落,罪奴庭中的侍衛們便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施令,動作迅速的將塗修慎綁在木樁之上,剝去衣物,行刑人手執尖刀站在三皇子身後,緩緩從對方的後脖頸處刺入。

    刀片薄如蟬翼,鋒利無比,陰冷的光芒下,鮮紅的血液順著塗修慎養尊處優的皮膚上流了下來,然後了他的嵴背。

    「啊嗚嗚!」入骨般的疼痛,使得塗修慎瘋了般躊躇、掙扎,他想要尖叫、想要怒罵,奈何身上的繩子以及口中滿是血液的半截舌根,卻是杜絕了他全部的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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