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144.譚之薇倒頭就睡,溫肖默卻要瘋了……

    醫生後面的話又說了些什麼，肖屏全都沒有聽見去了。

    她只記住一句話，那就是，醫生說她的兒媳婦懷孕了……

    ……

    肖屏回去後，對婚禮上的親戚朋友們做出了解釋。

    在得知譚之薇懷孕的那一瞬間，顧妤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妲。

    就在兩天前，譚之薇還跟顧妤保證，婚後短時間內不會要孩子的。

    顧妤同意譚之薇的做法，畢竟溫肖默之前所作所為惡劣，考察他一段時間是很有必要的。

    看著肖屏樂的嘴巴都並不攏，顧妤翻了個白眼，對身旁的厲紹憬說：「薇薇還真是個不成器的，明明說過她暫時不要孩子的。禾」

    厲紹憬白了她一眼，淺笑了起來，語調極為緩慢的說道：「都由著你們胡鬧，還無法無天了……」

    說完，厲紹憬轉身往後面走。

    顧妤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對著厲紹憬的背影喊道：「你給我站住！」

    厲紹憬沒有停住腳步，反倒是顧妤小跑著追了上去，一臉不痛快的追問道：「我床頭櫃裡的避孕藥，是不是你給換掉的？」

    厲紹憬裝作一臉訝異：「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可他明明就是聽懂了。

    不懂顧妤再繼續逼問，厲紹憬對著不遠處的一個禿頭男人笑了起來，大聲說道：「哎呀老劉，我們可好些年沒見了。」

    顧妤回過頭去，看了那禿頭男人一眼。

    禿頭男人似乎並不知道厲紹憬在與誰說話，朝著身後看了看，周圍都是人，確定不是叫自己後，到底是轉過頭去。

    顧妤見禿頭男人沒反應，這才轉身朝著厲紹憬看去。

    可轉頭的功夫，哪裡還有厲紹憬的身影。

    這才方知是上了他的當了。

    ……

    病房裡。

    溫肖默握住譚之薇的手在床邊守了一整晚。

    譚之薇中途醒過一次，喝了些水，又睡了過去。

    溫肖默將譚之薇的手放在嘴邊，輕輕的用嘴唇摩挲著。

    他的婚禮只進行了一半，可他不但沒有因此而感到遺憾，反而是難言的高興。

    一個孩子對於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對溫家來說又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可高興歸高興，他還是有所擔心的。

    擔心將來這個孩子會遺傳他的疾病，會不健康。

    溫肖默低下頭，將譚之薇柔軟的小手放在額頭上，他一刻也不想鬆開。

    外面下了一整夜的小雪，天已經蒙蒙亮了起來。

    溫肖默一夜未曾合眼，清早就連鬍渣都冒了出來。

    譚之薇這一晚安睡，睡的格外舒服。

    溫暖的被窩裡，她翻了個身，卻觸碰到了冰涼涼的病床護欄。

    譚之薇被冰的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看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自己是在哪裡。

    溫肖默許是感受到了譚之薇的動靜，抬起頭來，一臉擔心的看著她。

    「你醒了？」

    溫肖默從椅子裡起身，湊到譚之薇的面前去，彎腰看著他。

    譚之薇怔怔的，片刻以後才說道：「我們是不是還沒有敬來賓酒？」

    溫肖默的嘴唇彎了彎，到底還是笑了出來：「你現在回去敬酒，怕是也來不及了，我們的婚禮昨天就已經結束了。」

    譚之薇有些遺憾，對著溫肖默說：「那我們再結一次？」

    溫肖默笑了：「只要你想。」

    譚之薇好看的嘴角一彎，伸出手臂，抱進溫肖默的脖子：「還是算了，結婚真的太累了……」

    溫肖默心疼的看著她，親吻她的額頭，輕輕的在她耳邊說：「放心，以後不會叫你太累，我會保護好你。」

    譚之薇只覺得心裡甜的厲害，可當她想從床上坐起來去洗手間的時候，被溫肖默突然的給攔住了。

    譚之薇不解，問道：「你攔著我幹嘛，我沒事了。」

    溫肖默則小心翼翼的將拖鞋從床底下拽了出來，放在她的腳邊，說道：「醫生說，你孕酮太低，平時走路做事動作都不能太大……」

    譚之薇懵了，看著溫肖默將兩隻棉拖都套在她的腳上，問道：「什麼意思？」

    溫肖默抬頭看了她一眼，神秘一笑：「你懷孕了。」

    譚之薇此時的心中有一萬字草馬呼嘯而過。

    懷，懷孕了？！

    譚之薇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不禁疑惑，自言自語道：「這怎麼可能呢？我一直有吃避孕藥的啊，即便沒有那幾次，我也在安全期，怎麼可能……」

    溫肖默安靜的笑著看向她，不要臉的說了一句：「一切皆有可能。」

    譚之薇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片刻後，溫肖默到底是不打自招了，坦誠道：「紹憬果然是有辦法的，沒有味道的維生素片，著實不太好買……」

    譚之薇這一刻，才明白過來，自己被算計了。

    不，不對，是她和顧妤被人家合著伙一起給算計了。

    譚之薇坐在病房裡怔了片刻，開始抓著頭髮尖叫。

    溫肖默笑著看她發瘋，任她吵鬧，無論譚之薇怎麼發火，就是不生氣。

    ……

    唐韻過來照看譚之薇，為了讓母女兩人多說會兒話，溫肖默尋了個藉口出去了。

    病房外，溫肖默在走廊里站了一會兒，菸癮上來了，一個人朝門口走去。

    醫院的大門外，溫肖默低頭點了根煙，一整晚的疲憊，被吸盡肺里的辛辣所刺激的提起了點精神。

    一個穿著淺咖色大衣的女孩，從不遠處急沖沖的走過來，頭也不抬，不小心額頭撞在了溫肖默的肩膀上。

    溫肖默被撞的一愣，低頭朝著女孩看去。

    女孩頭頂上帶著一個淺灰色的絨線帽子，頭髮披散在身後，身材嬌小玲瓏，有著和譚之薇幾分相似的眉眼。

    譚歆在得知自己撞了人後，開口就道歉，低著頭對溫肖默說道：「不好意思，我走路太急了，沒看到您。」

    溫肖默看著這樣的譚歆，沒有說話。

    見橫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沒吭聲，譚歆抬起頭。

    這才發現，站在自己身前的不是別人，是溫肖默。

    此時見到溫肖默，要說心裡沒有漣漪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溫肖默曾存在於過她的幻想之中，即便他沒有喜歡過自己已成事實，可譚歆心裡對他還是有所崇拜。

    譚歆怔怔的看了溫肖默片刻，終於臉紅的開口叫了一聲：「溫總……」

    溫肖默沒有應聲，定定的注視著她。

    片刻後，譚歆許是明白了溫肖默的意思，這才彆扭的叫了一聲：「姐，姐夫……」

    溫肖默這才滿意的挑了挑嘴角，「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譚歆的心跳的很快，可她還是及時的恢復了理智，問向溫肖默道：「我姐怎麼樣了？」

    看得出譚歆是真的關心譚之薇，溫肖默沉穩答道：「沒什麼大事，她懷孕了。」

    譚之薇張口結舌的看著眼前的溫肖默，一臉的不敢相信：「真的？」

    溫肖默難道的衝著她笑了：「你看我像騙你？」

    譚歆終於尖叫一聲，一臉興奮的說：「我要做阿姨了？」

    溫肖默的笑意更深了些，幸福感滿溢的衝著譚歆點了點頭。

    譚歆顧不得和溫肖默多說，急不可耐的繞過他朝著裡面一路小跑離去。

    不過片刻，她又回來了。

    這次她則顯得穩重了許多，怯怯的盯著溫肖默問：「剛剛我忘了問，她在哪個病房了……」

    溫肖默回過頭來，看了譚歆一眼：「210。」

    譚歆用力的點點頭，想走又停了下來。

    片刻後，她又走到溫肖默面前，小臉有些慚愧道：「抱歉，我之前給你們之間帶來了那麼多的誤會，還因此和我姐鬧翻過，你們……不會生我的氣吧？」

    溫肖默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追究。

    見狀，譚歆這才高興了起來，甜甜的叫了一聲：「姐夫，你太好了。」

    這一聲姐夫，叫的溫肖默心花怒放，暗自在想，這姐妹兩人的性子，到底還是有些相似的。

    ——

    陽春三月。

    譚之薇挺著已經顯形的孕肚，在溫肖默的攙扶下，在別墅里緩慢的散著步。

    初春季節，樹木都開始發了芽。

    譚之薇蹲在地上，看著小草從石縫中鑽出來，露出嫩黃色的小草尖。

    門外，有汽車的引擎聲響起。

    譚之薇直起腰來，轉過身朝著門外方向望去。

    溫肖默先她一步，走到了大門旁。

    韓準的車就停在門外。

    溫肖默將大門從裡面打開，韓准正低頭從車裡下來。

    這是繼上次去韓家探望以後，第一次見到韓准。

    婚禮的當天，據說韓准也來過，但是當時譚之薇已經被送往醫院。

    譚之薇緩步走到溫肖默的身後，溫肖默一身家居裝穿的輕便隨意，和譚之薇並肩站著，看著韓准一步步走入。

    韓准照比之前瘦了許多，不過精神還好。

    一身菸灰色的薄呢大衣，大衣的扣子系的中規中矩。

    這和以前的他有所不同。

    韓准咧開嘴，對著譚之薇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譚之薇對著他點點頭，便被溫肖默牽住了手往回走。

    韓准就跟在二人身後，回頭朝著自己車的方向望了一眼，用手裡的遙控鑰匙鎖了車。

    客廳里，保姆將譚之薇送回了房間，又泡了咖啡送到客廳里來。

    保姆對著溫肖默說：「太太說，如果您有事就去忙，她想睡一會兒，不用留在家裡刻意陪她。」

    溫肖默對著保姆笑了笑，淡淡答了句：「沒事，我答應了她的。」

    對此，韓准沒什麼話可說，本就是他來打擾了人家的二人世界。

    韓准低頭笑看著保姆將咖啡放在他的面前。

    保姆離開了，韓准抬起頭，笑的一臉深沉。

    短短的幾個月，韓準的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以前的輕佻碎嘴的毛病全然不見了，反而多了一些歲月淬鍊出的沉穩。

    而這種沉穩，看著叫人心酸。

    韓准說：「我剛剛去給語歡掃了墓，順便過來，看一看你。」

    溫肖默笑：「我有什麼好看的？」

    韓準的笑容更深了些，低下頭去，笑著說道：「我聽紹憬說，你最近的小日子過得愜意的很，我也看看，所謂的愜意的日子到底是怎樣的？好歹我還孤身一人，不會連羨慕的機會都不給吧？」

    溫肖默爽朗的笑了起來：「恐怕是紹憬又跟你編排我，嫌棄我兩耳不聞窗外事，找你來做說客吧。」

    韓準的臉上沒有被戳穿後的窘迫。

    溫肖默從沙發里起身，走到一盆譚之薇親手栽種的盆栽前，提起噴水壺，往上面噴了點水。

    花盆裡栽種著一顆茉莉，開的不算太好，不過也頑強的活著。

    韓准看著那顆茉莉失了神。

    片刻以後，溫肖默才回過身來，說：「放心，等薇薇一過了穩定期，我自然會回去公司處理那些麻煩事的，她身體不好……」

    聽溫肖默這麼說，韓准放下心來。

    溫肖默走回到韓准，坐在了對面，說：「韓准，韓語歡去世已成事實，你也該從那段日子中走出來了。」

    韓准聞言，點了點頭，照比從前，早沒了那份過激的衝動。

    見韓准起身要走，溫肖默用手勢留住了他，繼續說道：「准子，我們的年紀都不小了，韓敘的女兒天生的殘疾，你也該考慮成個家了。」

    韓准抬起眼皮看向他。

    溫肖默並不躲避他的目光：「我知道說起這些你不喜歡聽，可是，你也要想一想語歡，她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說到底最希望的是什麼？」

    韓准閉口不語，可手指卻在顫抖。

    韓准不說話，溫肖默也不打算催他，給他時間來想這件事。

    時間過了許久，韓准這才抬起頭來，說：「我知道我該怎麼做，放心。」

    韓准說這話時，根本沒看溫肖默的眼睛。

    溫肖默送他出了門，看著韓准遠去的背影，不禁嘆了口氣。

    溫肖默和厲紹憬的感情也並非一帆風順，可經歷過這些的人才真正的懂得珍惜。

    而這三個人當中，在溫肖默的眼裡，韓准才是最可憐的。

    最起碼譚之薇和顧妤都活著。

    而韓語歡人死了，卻帶走了韓準的靈魂。

    ……

    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夏天又匆忙的來了。

    溫肖默公司里的事忙的昏天暗地，可不管怎麼忙，晚上他都會回家，陪著譚之薇入睡。

    譚之薇的腳會在夜裡抽筋，疼的滿頭大汗。

    溫肖默一整夜都守著她不睡，手勢輕柔舒緩的幫她按著小腿上的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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