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97.曲靜雯眨眨眼:餘下的自己想,我不願做多嘴婦

    最後，曲靜雯轉過頭去，目光放在遊樂場裡薛聿崢的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曲靜雯才對著顧妤說道：「顧妤，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孩子，或許……從沒有離開過你？」

    顧妤怔怔的看著她，不解其意。

    曲靜雯對著她眨了眨眼睛，點到為止：「餘下的自己想想，我不做多嘴婦。」

    顧妤被繞的雲裡霧裡悅。

    而那頭，元寶的哭聲在遊樂場裡響起。

    曲靜雯起身，走到遊樂場前，元寶粉色的連衣裙髒了，上面都是果汁攙。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被薛聿崢騎在底下，小拳頭砸在小男孩的臉上。

    小男孩的家長趕快跑過來，將兩個小傢伙拉開。

    等顧妤衝上前時，薛聿崢已經被曲靜雯抱在了懷裡。

    薛聿崢氣的不輕，憤憤的瞪著對面的小男孩，怒道：「你還敢不敢欺負元寶？」

    元寶被嚇的忘記了哭，而對面的小男孩則『哇』的一聲，嚎啕大叫。

    小男孩的母親憤怒的盯著曲靜雯，質問道：「難道你都不看管自己的孩子嗎？怎麼能叫他出手打人。」

    曲靜雯的外表和氣質高冷，視覺上有些不近人情，她冷著臉，對著女人說道：「遊樂場裡是不許孩子帶食物和飲品進來的，難道作為家長，你不該為自己的行為檢討？」

    女人被說的啞口無言，抱著嚎哭的孩子，道歉的話也不說一句，轉身離去。

    曲靜雯收回了目光，朝著身後的顧妤看了一眼，又將元寶也抱入懷中。不忘對著薛聿崢眨眨眼，說道：「乾的漂亮！」

    薛聿崢露齒一笑，小英雄般的自豪起來。

    可當碰到顧妤的嚴厲的眼神時，薛聿崢到底是有些心虛，轉頭拉著元寶的小手，朝著裡面去了。

    一邊走，還不忘對著元寶說道：「別怕，我保護你。」

    元寶認真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眼淚還沒幹去，又有了笑容。

    曲靜雯直起腰來，回頭看向顧妤，意有所指的說道：「難道，你不覺得聿崢很像一個人麼？」

    說完，也不等顧妤回過神來，曲靜雯繞過她，已經回到了用餐區的餐桌前坐下。

    顧妤轉過身，看了正低頭品嘗咖啡的曲靜雯許久，目光始終沒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

    從遊樂場裡出來。

    薛聿崢伸出小手和元寶告別。

    曲靜雯接到老袁出國回來的電話，匆匆忙忙的抱著元寶出去了。

    遊樂場的門外，顧妤看著遠處停著的一輛豐田霸道。老袁正從曲靜雯的手機接過元寶，並在元寶的小臉蛋上親了親，溺愛之情溢於言表。

    緊接著，他騰出一隻手來，在曲靜雯的臉頰上摸了摸，一臉心疼的看著她。

    顧妤被這樣的一幕感動，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曲靜雯口中的那句「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老袁雖然年紀不小，可從眼神里不難看出對曲靜雯的寵溺。

    很快，不遠處的一家三口都回過頭，朝著顧妤和聿崢這麼看過來。

    曲靜雯似乎跟老袁說了什麼，老袁伸出手對著顧妤和聿崢打了打招呼。

    顧妤點頭對著老袁笑了笑，一家三口轉身上了車。

    顧妤收回目光，低頭，這才發現薛聿崢的不對勁。

    薛聿崢的小臉上並沒有笑容，眼睛定定的看著那輛已經快要出視線的豐田。

    「聿崢，你不開心嗎？」顧妤問道。

    薛聿崢也將視線收回，轉頭說道：「沒有，我只是在想，我爸爸和媽媽什麼時候也能一起帶我出來玩兒……」

    想到薛啟勛，顧妤的神情變了變，蹲下來，耐心的和薛聿崢解釋：「聿崢，你媽媽剛剛生下小弟弟，要花費很多時間照顧他，而你爸爸的公司也剛剛成立，現在是最忙的時候，你要學會體諒……」

    薛聿崢的小嘴撅了起來：「老厲也忙啊，他就願意陪我玩兒，他工作的時候，我在旁邊也沒有打擾他，可我爸爸卻從來都不帶上我……」

    聽薛聿崢這麼說，顧妤竟然無言以對。

    「呦，這不是小顧妤嗎？」

    還未起身，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已經從前面傳遞了過來。

    顧妤抬起頭來，入眼的是一張虛偽的嘴臉。

    許漢成彎著腰，低頭看著顧妤和薛聿崢，眉眼之間的笑，假的像是掛了一副面具。

    顧妤從地上直起身來，看著身前的許漢成。

    許漢成完全不顧及顧妤給他的是什麼臉色，目光只盯著薛聿崢看。

    片刻之後，許漢成假裝客氣道：「這孩子長的可真好，是啟勛家的吧？」

    顧妤懶得理會他，帶著薛聿崢打算從他身旁繞過。

    可許漢成似乎並不打算讓兩人離開，而是故意橫在了顧妤的身前，笑的一臉老褶子，道：「我聽說，你在美國的時候還生過一個孩子呢，這事沒錯吧？」

    顧妤的臉色巨變，憤然問道：「你想說什麼？」

    許漢成笑意更深，說道：「我們是親戚，見了面，也就是閒聊家常唄，你看你咋還生氣了呢？」

    顧妤冷笑：「我與你沒什麼可聊，有這時間，你倒不如去監獄裡關心關心你女兒。」

    提到許嫣然，許漢成臉上的笑掛不住了，只能硬撐。

    見顧妤無意與自己多糾纏，已經繞過自己朝前面走去，許漢成情急之下，喊道：「顧妤，你還記得你生下的那個孩子長什麼樣嗎？」

    顧妤回過頭來，盯著許漢成。

    見顧妤終於停住了腳步，許漢成的一顆心到底的落下來。

    他走到顧妤身前，完全不理會身側的薛聿崢，對著顧妤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的孩子並沒有死，你信嗎？」

    顧妤的眼神很凌厲，似要在許漢成的臉上戳出個窟窿來：「我親手將她下葬，你憑什麼說，她還活著？」

    聞言，許漢成笑了：「你怎麼就能確認你下葬的就是肯定是你的孩子？」

    顧妤臉上的血色褪盡。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保持著理智，盯著許漢成，說道：「你今天來，跟我說這些，目的是什麼？」

    許漢成的自信一點點重新找回，說道：「小染瘋了，嫣然也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你也知道，你父親一分錢也沒分給我們嫣然，我現在生活拮据的很吶……」

    顧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諷刺道：「你以為單憑你幾句話，我就會信你？」

    許漢成倒是不以為然：「信不信由你，你若是什麼時候想通了，可以隨時找我，有關於那孩子的信息，我還是知道一些的，除非你根本不在乎他，那我就沒法子了……」

    說完，他在薛聿崢的小臉上輕輕的捏了捏，一臉假笑道：「小傢伙，要不要去許爺爺家裡玩兒，爺爺家有好多玩具呢。」

    薛聿崢一把將他的大手拍開，一臉嫌棄的盯著他，說道：「我才不去！」

    聞言，許漢成一愣，片刻後揚聲笑起，轉身離去。

    ……

    回去的路上，車內的氣氛一直沉寂。

    老孟幾次試圖逗薛聿崢幾句，小傢伙都不理會，目光只看著臉色有些發白的顧妤。

    一路上，顧妤都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薛聿崢對顧妤今天的表現很擔憂，忍不住伸出小手拽了拽顧妤的衣角。

    顧妤轉過頭來，問道：「怎麼了？聿崢。」

    聿崢大眼睛黑白分明，看著她問道：「顧妤，你的孩子呢？」

    顧妤被問的一愣，轉而伸出手在薛聿崢的頭頂上撫摸了片刻，說道：「她走了……」

    薛聿崢的小眉頭擰起：「你不要他了嗎？」

    顧妤不知道怎麼回答，對待一個5歲的孩子，死是個太沉重的話題。

    見顧妤不答，薛聿崢也不再問了，垂下目光，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

    薛宅，丁嬸早已經將做好的飯菜擺在桌上。

    韓語歡睡的晝夜不分，多數時候不會在正常的用餐時間醒來，醒來以後，吃的東西也和薛家人不太一樣。

    丁嬸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態，會單獨做些好消化的飯菜給她吃。

    餐桌上，只有薛聿崢和顧妤兩人。

    一大份酸菜魚擺在面前，顧妤卻一口未動。

    丁嬸看著顧妤的面色不好，問道：「小姐，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我重新做點別的給您吃吧，您從小就不吃酸菜的……」

    顧妤攔住了丁嬸要撤去酸菜魚的手勢，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說道：「丁嬸，家裡人少，我總覺得空的慌，你坐下來陪我們一起吃吧。」

    丁嬸面色變了變：「這怎麼行呢，我知道小姐對我好，但這是規矩。」

    顧妤不理會她說什麼，繼續說道：「坐吧，我也有話要問您。」

    聞言，丁嬸只得坐了。

    坐在對面的薛聿崢今天的話也出奇的少，盯著一盤蝦仁，悶頭吃個沒完。

    顧妤的目光一直放在薛聿崢的臉上，她的表情沉重。

    直到薛聿崢放下了筷子，顧妤才對著他說道：「去上樓找你韓姑姑玩吧。」

    小傢伙點了點頭，用紙巾擦了嘴，往餐桌上一扔，轉頭就趿著小拖鞋，朝二樓跑去。

    丁嬸的目光從薛聿崢的背影上收回，問向顧妤道：「小姐，您有什麼話就問吧。」

    顧妤抬起頭看，注視著丁嬸的眼睛，開口問道：「聿崢，到底是不是我哥和我嫂子的孩子……」

    聽顧妤這樣問，丁嬸的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她不敢相信的盯著顧妤，心虛的不行，卻又不敢表現的過分明顯。訕訕笑道：「小姐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顧妤的目光一刻不離的看著丁嬸。

    丁嬸最終有些扛不住，垂下頭去：「小姐這是難為我了，先不說聿崢是不是啟勛少爺的孩子，就算不是，怎麼可能會告訴我一個保姆呢？這畢竟是你們薛家的家事……」

    顧妤沒說什麼，將目光從丁嬸的臉上收回，夾起一塊魚肉送到自己的碗裡，低頭吃下。

    丁嬸放在桌下膝蓋上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

    晚飯後，丁嬸打了個電話給薛亞峰。

    顧妤洗了澡，一個人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

    她身在美國時所發生的事，一件件從腦海中輪流閃過，有醫院的，有墓地的，有韓敘的，也有孩子的哭聲。

    當她將這一切都聯想到聿崢身上時，她不禁被自己的這種想法所嚇了一跳。

    曾經有太多的人，將厲紹憬誤認為是聿崢的爸爸，只因為他們長的過分相像。

    難道，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從前的顧妤，從心裡認定自己的孩子已經死了。

    她親眼看到了那個小小的屍體，她親手將她下葬，這怎麼可能……

    可是，當今天曲靜雯有意無意的提起孩子，許漢成又突然出現，信誓旦旦的說她的孩子還活著。顧妤的腦海中，再一次被這種荒誕的想法所填滿。

    顧妤起身，將手機摸了過來。

    她快速的在通訊錄里找到許漢成的號碼。

    可還沒等她撥打出去，就已經放棄了。

    顧妤想了許久，最後選擇以發送簡訊的形式找許漢成。

    顧妤快速的編輯了一條簡訊內容，上面寫著：【既然你說我的孩子還活著，那麼她現在還好嗎？】

    在發送之前，顧妤特意的將內容檢查了一遍，確定簡訊里的『她』字沒有用錯以後，這才點擊了發送。

    簡訊並沒有及時回復過來。

    大約10分鐘過去，顧妤的手機才響了起來。

    顧妤故意的按掉了許漢成打來的電話，再次編輯簡訊道：【說話不方便，簡訊回復就行。】

    發送成功後，顧妤又等待了片刻。

    很快，一條簡訊進入，號碼是許漢成的，內容寫道；【他很好。】

    顧妤臉上的血色褪盡，果然，他用的是『他』而非『她』。

    顧妤對著手機平復了片刻，寫道：【他現在在哪？國內還是國外？】

    過了許久，許漢成的信息才回過來，內容是：【想知道？500萬。】

    這次，顧妤沒回……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

    顧妤走下床去，將門從裡面打開。

    門口處，薛聿崢抱著自己的小被子，被角踩在拖鞋底下，正仰著頭盯著顧妤：「我一個人睡害怕，今晚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眼前的薛聿崢讓顧妤的心瞬間柔軟了下來。

    她彎下腰，將薛聿崢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到了床上。

    許是白天玩的太瘋，薛聿崢躺在床上，一句話沒說，幾分鐘不到的時間裡，就已經睡著了。

    顧妤在睡眠燈下，看著小傢伙的側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從心底而升。

    有一刻，她甚至覺得聿崢就是她的孩子。

    可她沒法接受這個事實，她不相信薛家人會這麼對她……

    手機的屏幕又亮了一下。

    顧妤快速的將手機拿到眼前。

    本以為是許漢成又發了簡訊過來，卻不想是一條微信進入。

    顧妤看著「厲叔叔」的備註，有了片刻的恍惚。

    不過，她很快劃開了屏幕鎖，將內容展開。

    微信的內容很少，只有幾個字而已，這是厲紹憬一貫作風。

    上面寫著：【如果睡不著，出來到我車上坐坐。】

    顧妤猶豫了片刻，低頭將微信備註里的名字清除掉，轉而快速的編輯著厲紹憬三個字。

    可當著三個字編輯完成後，顧妤又覺得有種莫名的生硬。

    故而，她將這三個字清除，又在裡面輸入紹憬兩個字。

    一番猶豫下，她最終還是放棄了，在最後的備註欄里只寫上一個字；【厲】。

    將手機收好，顧妤從柜子里取了件外套出來，下了樓。

    她正好也有話想問他……

    ---題外話---【上午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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