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85.聽話,拿掉它……孩子以後我們還可以再有……

    她隆起的小腹暴露無遺。

    再睜眼，她對上的是韓敘一張陰冷的臉……

    韓敘的臉色青白，身上的外套還是濕的，顯然從大雨中歸來。

    顧妤抬起下巴，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睛。

    韓敘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小腹之上，久久都收不回來髹。

    顧妤的小腹已經隆起，5個月的身型過於明顯，這一刻她已經無法自圓其說了。

    韓敘諷刺的笑著，笑的顧妤的身子一陣陣發寒蠹。

    盯著她的眼睛，他冷冷說道：「你不是說，你月經向來周期不准嗎？！你不是說你吐是因為吃的太多的原因嗎？！你到底還瞞了我什麼？！」

    韓敘的質問一聲高過一聲，顧妤坐在床上，小臉也開始發白。

    而下一刻，韓敘已經拽著她的手臂，將她從床上拖到地上，說道：「現在就跟我去醫院！」

    顧妤臉上的血色褪盡，一點點向後退去，她用力去掰開韓敘攥著她的手指，拼命掙扎道：「我不去，我不去……」

    韓敘回過頭，蹲在地上盯著他，雙眼已經刺紅。

    顧妤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在跳動，她不敢再看韓敘的眼睛。

    韓敘強忍著自己的怒火，對著顧妤勸說道：「乖，聽話，拿掉它……孩子以後我們還可以再有……」

    顧妤甩開他的鉗制，從地上爬起，回身摸向枕頭下面。

    從她住進來的那一天起，她的枕頭下就一直藏著把異常鋒利的水果刀。

    她額頭上的汗已經濡濕了鬢角的頭髮，臉色青白的指著韓敘：「韓敘！你想讓我拿掉孩子，要麼你死，要麼我死！」

    韓敘一臉震驚的看著她。

    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顧妤會與他持刀相向。

    顧妤的手顫抖著，手裡的水果刀在燈光下閃著刺眼的寒光。

    直到康姐跑進來，這才將顧妤手裡的刀奪下，一邊撫摸著她的背一邊勸向顧妤道：「顧小姐，您冷靜些，無論先生做什麼，也都是為了你好，您別動了胎氣……」

    顧妤冷冷的看著身邊的康姐，說道：「康姐，你誤會了，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韓敘的！」

    康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顧妤，手也很快從她身上移開。

    在她得知顧妤懷孕的那一刻，她還曾忍不住的高興過。

    她想也沒想的，第一時間就跑下樓打電話通知了韓敘。

    電話里她一直對韓敘道賀，而韓敘卻始終都未發一語，原來竟是因為這……

    當著康姐的面，顧妤一點顏面也沒留給韓敘。

    在不明真相的康姐眼裡，顧妤是給韓敘帶了綠帽子了。

    韓敘胸口劇烈起伏著，盯著顧妤肚子的眼神是惡毒的。

    他事事都為她著想，發誓要把一切最好的都給她，可她呢？竟然是這樣的對待自己。

    顧妤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呈保護狀態，防備的看著他。

    片刻以後，韓敘終於轉身，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外面下著大雨，康姐想追出去，可還沒等出顧妤的房間，客廳里就已經傳來了一聲重重的門響。

    顧妤全身力氣盡失，癱軟的坐在了地板上。

    ……

    接下來的日子，韓敘很少過來了。

    有幾次他處理完公司里的事，回到公寓時，顧妤都已經睡下了，他沒讓康姐吵醒她，坐了一會，不到天亮就走了。

    也有幾次從門口經過，本想進去看她一眼，可想到她大腹便便站在眼前樣子，也就停住了腳步。

    最近公司里的事，已經夠讓他焦頭爛額了。

    ……

    11月匆匆走過，臨城已經很冷了，而舊金山依舊氣候如春。

    身孕6個月有餘的顧妤，行動上已經略顯笨拙。

    康姐照顧的還算細心，一應的東西，韓敘也從不少她，只是人不會經常過來。

    這樣的結果，無疑也是顧妤最想要的。

    清早，吃過康姐給她煮的餛飩，顧妤站在陽台上曬著太陽。

    遠處有幾個影子經過，她總覺得有些眼熟，可想不起到底在哪見過。

    她沒有過多的去遐想，韓敘已經不再控制他，更不會是他新增加的安保人員。

    曬足了陽光，顧妤回到客廳里，拿著手機，再一次去撥打譚之薇的電話，聽筒里傳來的聲音，依舊是冰冷的語音提示：「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顧妤收起了手機，心裡隱隱不安。

    可想著溫肖默對待她的態度，想必就算打給他，也問不出什麼來……

    ……

    午飯之前，韓敘回來了。

    韓敘一身絳灰色的西裝，顯得異常俊雋挺拔，只是人稍稍瘦了些。

    從進門時起，他的手中的電話就一直沒有掛斷。

    說的都是生意上的事，顧妤也沒認真去聽。

    康姐已經準備好午飯，顧妤都已經吃了一半，韓敘才坐了過來。

    餐桌前，康姐幫韓敘盛了一碗湯，顧妤將湯匙遞給他。

    韓敘低頭吃飯，看到顧妤手裡的湯匙後，停了下來，抬起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間，顧妤的想對他笑一下，卻發現根本笑不出來。

    韓敘將湯匙從她手裡接過，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

    顧妤點了點頭，繼續埋頭吃飯。

    餐桌的氣氛壓抑，康姐試圖講講笑話，可效果不大。

    顧妤很快放下碗筷，用紙巾擦了嘴，起身道：「你們慢慢吃，我上樓去了。」

    她直起腰來，肚子幾乎就碰到了桌沿，用腿將椅子向後頂了頂後，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韓敘的餘光從她的肚子上收回，握著筷子的骨節也漸漸發白。

    直到顧妤已經上樓，他才將筷子扔到桌子上，身體靠向椅背。

    康姐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問道：「先生，您怎麼不吃了？」

    韓敘沒理他，起身朝著二樓的書房走去。

    ……

    韓敘的書房和顧妤的房間幾乎是正對著的。

    走到書房門口，他還是忍不住朝著顧妤的房間看了一眼。

    顧妤房間的門關著，裡面半點動靜也沒有。

    片刻後，他終於轉過身來，推開了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連續的工作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打開筆記本電腦，公司里需要他親自處理的郵件就不下幾十封。

    韓敘揉著額角，身心俱疲。

    兩個小時過去，他拿起已經空了的水杯，朝門口走去。

    剛剛將門拉開，韓敘就怔住了。

    顧妤的手正準備敲門，見韓敘突然出來，手還頓在半空，一時間也跟著愣住。

    韓敘看了她一眼，強迫著自己不去看她隆起的腹部，只要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暴躁。

    顧妤從韓敘的臉上看出了什麼，轉身要走。

    韓敘卻在身後叫住了她：「你去書房裡等我，我接杯水就上來。」

    顧妤怔怔的看著他，還沒等回答，韓敘就已經繞過她，下樓去了。

    顧妤一個人推開了韓敘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韓敘的書房布置很特別，大大的書架上除了琳琅滿目的書籍以外，還擺放著許多的車模。

    車模型並非是什麼名款的限量版，而是頗具歐洲特色的老款車型，當然每一款都曾是車中經典。

    顧妤扶著沙發的扶手，笨重的坐下了，等著韓敘回來，她有話想對他說。

    韓敘回到書房。

    手中卻多了一杯牛奶。

    他將右手中的牛奶遞給了顧妤，平靜道：「康姐讓我拿上來給你的。」

    顧妤將牛奶杯接過，看了一眼，沒喝。

    而韓敘已經繞過書桌，將水杯放在了筆記本電腦的左手邊後，坐了下來。

    他抬起頭看向顧妤，表情平靜道：「你要和我說什麼？」

    顧妤將牛奶杯放去身前的小茶几上，對上的韓敘的眸子，說道：「我想去紐約……」

    聞言，韓敘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他盯著顧妤的眼睛，道：「你想去找薛啟勛？」

    顧妤點了點頭：「我外公不知道我懷孕的事，表哥是我在美國唯一的一個親人，我想去他那兒住。」

    韓敘蹙起眉頭，臉色早已經沉了下來，許久以後，才問道：「我這裡有什麼不好嗎？」

    顧妤的臉色白了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我表哥可以很好的照顧我……」

    話音未落，韓敘已經激動的從書桌前站起，拿起水杯，摔在了顧妤的身前。

    水杯應聲而裂，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

    韓敘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他怒視著顧妤，咆哮道：「你說你要留下厲紹憬的孩子，我忍了，我已經做出了讓步，允許你將孩子留下，你還要叫我怎麼樣！我做的難道還不夠好？你拿著我對你的縱容，到底想欺負我到什麼時候？！」

    顧妤從沙發椅里站起身來，盯著韓敘的眼睛，雖然被突然情緒暴怒的韓敘嚇了一跳，可她還是面不改色，冷靜說道：「如果我愛你，你對我的給予叫做縱容！如果我不愛你，而你卻一味的要付出，所給予我的就已經成了一種負擔。韓敘，你明知道我不愛你……」

    韓敘的身子抖的更厲害了，腦子突然的空白，讓他找不到話來應對。

    他注視著顧妤的眼睛，額角上青筋暴跳。

    韓敘可以同時掌握多家上市公司，可以掌握數以千計的員工，可以掌握韓家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可唯獨掌握不了顧妤。

    他無論使出多大的力氣，到了顧妤這裡，就像是拳頭打在棉花上，連點聲音都沒有。

    他怎能甘心？！

    顧妤的不示弱，加之她隆起的腹部，一遍遍的提醒著他，顧妤根本就不屬於他。

    她不愛他，不心疼他，不懂他，可卻甘願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處心積慮的幫他鋪墊後路，想方設法的幫他生下孩子。

    恐怕，沒有比這一刻更讓韓敘感到挫敗的了。

    韓敘的拳頭緊緊的攥著，越緊，心裡就越憋屈。

    最後，他壓制著一腔的怒火，將顧妤一把推開，怒道：「滾開，別站在這裡煩我！」

    說完，也不顧顧妤是否趔趄，轉身打開書房的門，摔門離去。

    顧妤扶著書桌站穩，韓敘沒有給她答案。

    可她的護照，以及一切證件都在韓敘那裡，沒有證件，她要如何去買機票？如何過機場安檢？

    就算她有錢，可從舊金山乘車去紐約，至少也需要5——6天的時間，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路途遙遠，她不敢冒這個風險……

    ————

    中國，臨城。

    厲紹憬從厲家老宅里出來，剛巧碰到打麻將回來的藺君茹。

    藺君茹看到厲紹憬回來，走到他身前，拽著他的衣袖，說道：「你回來的正好，隔壁你吳伯伯家來了個老家的親戚，那女孩長的水靈，剛剛大學畢業，我帶你去看看，順便你給她在你公司里安排個職位，萬一能發展成男女朋友那就更好了……」

    面對藺君茹這一連串的喋喋不休，厲紹憬有些煩躁。

    藺君茹拽著他走了兩步，發現厲紹憬又停了下來，轉過身不解的看著他，問道：「你怎麼又不走了？我答應了老吳的……」

    厲紹憬面色糾結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似乎欲言又止。

    藺君茹不明白厲紹憬的意思，慍怒道：「你這孩子，有什麼話就直說，你這是要急死我啊？」

    厲紹憬故作為難，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後，湊到她耳邊去。

    藺君茹輕拍了他的手肘一下：「別神神秘秘的，有話就說。」

    厲紹憬輕咳了一聲，直起腰來，盯著自己的母親說道：「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藺君茹一臉的震驚，忙不遲迭的湊上去問：「誰？是哪家的姑娘？今年多大？父母是做什麼的？」

    厲紹憬故作平靜的說道：「27歲，在肖默的公司里做助理，父母是老師，書香門第。」

    藺君茹聽聞大喜，激動的就要哭出來，欣慰道：「我就知道我兒子不會叫我失望的，改天你趕緊把那姑娘領回來給我們看看，這次，媽答應你，只要那姑娘不缺胳膊少腿，那怕長的不漂亮，媽也能接受，只要你喜歡就行。」

    厲紹憬點了點頭，很認真的答應著。

    不過，片刻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來，對著身前的老媽說道：「哦，對了，我差點還忘了件事。」

    「什麼事？」

    這個時候，甭說是一件事，就是十件，八件，一百件，只要厲紹憬給她把兒媳婦領回家，什麼她都能答應。

    厲紹憬看著激動的老媽，繼續說道：「剛剛有一點您說錯了，我得糾正一下。」

    藺君茹詫異：「我說錯什麼了？」

    厲紹憬似笑非笑道：「不是什麼姑娘，是個男人……」

    「男，男人？！」

    藺君茹反應了很久，也沒明白厲紹憬口中的男人是個什麼意思。

    她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厲紹憬轉身想走，卻又被她一把給拽住了：「你等等，你剛剛說……什麼男人？你給我解釋清楚再走！」

    厲紹憬稍顯不耐，長嘆了口氣，說道：「我說，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是肖默公司里的助理，我倆已經好了快半年了……」

    聞言，藺君茹只覺的血氣上涌，差點背過氣去。

    厲紹憬倒還沉穩，伸出手，扶了她一把，回頭對著剛從裡面走出來的保姆吳媽說道：「扶老太太進去吧……哦對了，別忘了給她吃顆強心丸。」

    吳媽趕忙走了過來，莫名其妙的看了厲紹憬一眼，將臉色發白手腳無力的藺君茹接了過來，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厲紹憬看了一眼藺君茹，淺淺的笑了笑，對著吳媽說道：「你一會兒自己問問她……」

    藺君茹聞言，狠狠的瞪了厲紹憬一眼，這麼齷齪丟人的事，她才不會輕易說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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