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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46:27 作者: 望久
    像拼圖一樣。

    白啄把許厭拼了出來。

    接下來,她卻不知道怎麼動手了。

    不管怎麼粘,都不能完完全全貼合。

    白啄看著這些碎片,遲遲沒有動手。

    「嗡嗡嗡。」

    手機振動的聲音。

    白啄收回視線,把手機從包里拿了出來,一看備註:溫溫。

    白啄按下接聽鍵,裡面傳出一個女生擔心的聲音:「小白,沒事吧。」

    「沒事。」白啄的視線一直在桌上的照片上,「我哥讓你來的?」

    她們父母相熟,又一起長大,是白啄最親近的閨蜜,傳話勸人最合適不過。

    「白凜哥說你和伯母起了點摩擦,比較擔心你。」溫言欲言又止道,「小白,是......」

    「我媽查許厭了。」

    和許厭一樣,白啄也習慣凡事靠自己,但她沒有許厭心智堅強,總有忍不住崩潰的時候。

    在察覺到許厭對她影響越來越大的時候,白啄的理智告訴她應該及時止損,不該放任自己沉溺下去。

    她清醒地規避一切可能性,一切和許厭接觸的可能性。

    她下班不再去許厭打工的那家便利店、不再喝每次從許厭手中接過的那個牌子的酸奶、不再去那個可能有許厭的公園.......

    甚至每天多花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去公司,就為了不再經過可能有許厭的那兩條路。

    白啄以為這樣就會好,那種陌生的、讓她害怕的情緒就會慢慢消失。

    這種改變一定會有不適,就像戒毒時會有戒斷反應,這些白啄都知道。

    只是她沒想到她的戒斷反應會這麼大。

    整整一個月,白啄試了所有的辦法,終是撐不下去了。

    她需要幫助。

    那天凌晨兩點,白啄終於按下了一串數字。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她的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發覺的慌亂,「怎麼辦?這種感覺太陌生了,我害怕。」

    白啄的恐慌在那瞬間全部坦露出來。

    白啄不快樂了,甚至出現了強烈的生理反應。

    那些日子,白啄每天看著按部就班、有條不紊,但只有白啄自己知道:她每天像個行屍走肉,她對一切事物都沒有了熱情,她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她每天睜眼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房間裡回來走動,拍著胸口給自己順氣......

    她每次強迫自己不去想許厭,強迫自己把許厭從她的世界、她的回憶刪除時,她的心就像是被活生生挖了出來,痛不欲生。

    那種感覺比死還要難受。

    過往,白啄偶爾看電視劇看到女主失戀時的反應,總覺得不管是編劇還是演員都有些用力過猛。

    現在她才知道,那都是真的,恨不得要了她半條命。

    白啄一向冷靜,她的這個反應嚇到了溫言,儘管她竭力安慰紓解,可並沒有什麼用。

    白啄是個死腦筋的,凡事都要她自己想清。

    旁人幫不了她。

    那天掛了電話,白啄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思考了一夜,最後得出了個結論。

    她要追許厭。

    她願意用近三十年的理智換這一次的不冷靜。

    當時白啄想的是:如果三十年不行,那就一輩子,她只要這一次的不理智。

    白啄就想要一個許厭。

    可是怎麼這麼難?

    所有人都在告訴她不可以、不行、不能那樣做。

    為什麼會這樣?

    所以白啄又問:「我哥讓你來勸我的?」

    多一個不嫌多。

    「不是。」溫言否認。

    「我怕你心情不好。」溫言嘆氣,「你這個性子,我怕你又把所有事情憋在心裡。」

    白啄是個有主意的,要不是她自己說出口,溫言從不知好友是那麼煎熬。

    溫言從沒見過白啄那種狀態,當她語氣慌亂說出「這種感覺太陌生了,我害怕」時,溫言並不比她好多少。

    世俗看法很重要,從她知道白啄喜歡上一個便利店小哥時,溫言直覺就不配。

    家室不配、學歷不配,僅僅這兩點就能判定這段戀情的無疾而終。

    可她也知道,道理白啄都明白,怎麼做是最優解白啄也明白,能讓她說出這種話已經是她做過嘗試之後得出的結果了。

    這時候的白啄告訴她,是在尋求支持。

    知曉好友品性,溫言也不想給她說什麼大道理,說出自己的想法但並不強迫她接受。給時間讓白啄慢慢去想,讓她自己做決定,她只用站在旁邊支持就行了。

    世俗看法是重要,但白啄的心情更重要。

    如果連她都站在對立面,溫言不知道白啄那根線會繃到什麼程度、還能堅持多久。

    「小白,」所以她又問,「你知道我不會反對你的,你在想什麼,能給我說說嗎?」

    千萬別自己憋在心裡。

    想什麼?

    白啄低頭看著桌上拼好的照片,她看著許厭那雙眼睛,半晌才出聲:「我就想,我們各自都沒有男女朋友,我們沒有亂搞男女關係,我們也沒有傷害任何無辜的人,怎麼就不能在一起?」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不配。

    但那些人的想法白啄不在意。

    真正讓白啄難受的是,似乎連許厭也這麼想。

    所以他從來不給自己機會,同時也不給白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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