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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41:51 作者: 徐小喵
她在動手之前就做好了相當多的心理準備,反正這具身體的的確確就是張寶珠的,再怎麼別人也無法從科學的角度發現任何的異常。
萬萬沒想到最後的結果竟是這樣的輕拿輕放。
收斂了胸前翻湧著的情緒,蔣天瑜的面色依舊平靜,不管對方這會兒心裡打著什麼主意,她只要以不變應萬變就好了。
小小的空間裡,二人相顧無言。
蔣天瑜從那台年頭久遠,甚至外表都已經泛了黃的冰箱裡翻出了一點掛麵和幾根小青菜,給自己下了一碗樸素的湯麵,全然沒有理會幾米開外的另一個人。
在經歷過剛剛的事後,崔永福不知是不是還沒回過神,神情呆楞的用臉盆里的清水洗了兩把臉後,就這樣坐在床邊看著不遠處那道忙碌的身影。
完全不敢再像之前一樣對著女人吆五喝六,即便肚子因為空氣中瀰漫著的飯香而咕嚕咕嚕直響,他也只是嘴唇動了動,最後放棄了。
這期間,原主張寶珠的手機響了,蔣天瑜還順便接了一個電話。
等到她把碗筷都收拾妥當後,一回頭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蹭到了門邊的崔永福。
「都這樣了,還出去喝?」
正想要拉開門栓的男人被突如其來的問話嚇的一激靈,手搭在門把手上,扭過頭笑的十分尷尬:「寶珠,我和朋友都約好了,但你如果不願意讓我去,我待會就給他們打個電話……」
蔣天瑜盯著對方那張堆笑的臉,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些零碎的記憶。
記憶並不連貫完整,大多數是一些夫妻二人過往相處的片段,充斥著男人的叫罵聲和女人的哀求啜泣聲。
在張寶珠的印象中,崔永福一周七天,大概有五六天都會出去和一群狐朋狗友廝混,拿著她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在外面恣意揮霍。
是以對原主來說,在吳寒家中工作的這兩年,大概是最舒心的時候了。
因為保姆要住家,她不必日日夜夜的面對崔永福的肢體和言語暴力,每個月只要定期給男人錢就可以了。
崔永福估計也是顧及著保姆這份工作收入還算可觀和穩定,所以基本不會去吳寒家裡騷擾她。
回了神,看著對方掏出手機作勢要撥打電話、另一邊卻用眼角餘光偷瞄她的猥瑣模樣,蔣天瑜轉身取過棉服穿了上。
拎起那個大布兜,她徑直走到了門邊推開了門:「不必麻煩了,剛好我要去派出所,你隨意。」
「派出所?還是因為吳寒丟了孩子嗎?她都要辭退你了,你他娘的怎麼……」終究還是本性難移,裝了沒幾句,崔永福就險些又現了原型。
察覺到蔣天瑜望過來的冷淡的目光,他只覺得頭皮發麻,尬笑了兩聲後,還是不死心的開了口:「那個,寶珠啊,你看看能不能給我拿點錢……」
「呵呵呵……不拿就不拿吧,我自己想辦法。」崔永福搓了搓手,拖著壯碩的身軀緊緊地跟在女人的屁股後面,一路出了小院。
就在蔣天瑜轉身準備給院門落鎖的時候,旁邊那個院子也走出了一個女人,還頗為熟稔的衝著二人打了聲招呼:「喲,你們兩口子這是要一起出門去?」
「天吶,大福子,你這腦袋是怎麼搞的?」女人驚訝的張了張嘴,似乎是有些吃驚。
「喝多了,摔得。」崔永福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回應道。
「怪不得我之前聽到你們屋裡有動靜……」女人話只說到了一半便及時住了,接著把手中端著的盆里的污水順手揚到了巷子裡,之後衝著二人擺了擺手便轉身回了去。
蔣天瑜旋即收回了視線,在原主的記憶中,那個住在隔壁的女人似乎姓馬。
這兩年張寶珠並不常回來,所以二人稱不上太熟悉,但看著方才對方的神情,好像也知曉崔永福家暴的事。
畢竟兩戶人家挨的這麼近,平房又不隔音,日常聽到一些聲音很正常。
邁開步子到了巷子外,蔣天瑜在路邊隨手攔停了一輛計程車就揚長而去,全然不顧身後跟著那個男人。
直到車子駛出去了一段距離,她才略微回了頭,發現對方也早已不在原地了。
這個崔永福一定有問題。
蔣天瑜略感疲憊的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怎麼她穿過的每一具身體周邊都不是很太平。
眼下還是丟孩子的那邊比較重要,至於崔永福,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時間在她的沉思中悄然流逝,待到再次從各種紛亂的想法中剝離,計程車已經安穩的停在了派出所的院子外,司機正舉著一張收款碼、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下了車,她在和派出所大廳值班室的民警表明了來意後,很是順利的上了二樓。
依著值班民警的指引,她出了樓梯口向左一轉,面前就出現了一扇棕紅色的木門。
門並沒有關嚴實,留下了一道細細的縫兒,還有隱隱約約的人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沒有猶豫,蔣天瑜抬起手在門板上敲了敲,得到了回應之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間小型會議室,會議桌旁邊坐著的是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似的吳寒和一名虛虛將她摟在懷裡的中年男子,對方看著年齡要比吳寒大上幾歲,外表微胖,長得一般,頭髮梳成了偏分,穿著風格很職場精英。
二人的對面,兩個派出所的民警正站在那裡,在看到蔣天瑜後,十分熱情的招了招手:「現在張女士也過來了,吳女士和家裡人的意思是想當面和你道個歉,至於之後你追究還是不追究,我們警方並不會加以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