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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40:46 作者: 喜了
    隨著書慢慢翻下去,子牛抬頭望向歲歲,挺不高興的,「不是這本書,你拿本假書來哄我的吧。」

    歲歲毛了,「你說話不帶腦子吧,我哄你幹嘛。」

    子牛真的很嚴肅,指著書說,「且不說這本書裡頭志怪的低端,而且錯漏百出。」接著她有理有據呢。子牛是漢州人,最可怕她舅舅是歷史老師,一些她老家本地的傳說甚至各方面雜論,無不熟悉。

    她說,「我漢州給人的是一種真正的休憩感。柔婉的言語,姣好的面容,精雅的園林,幽深的街道,處處給人以感官上的寧靜和慰藉。現實生活常常攪得人心志煩亂,漢州無數的古蹟卻會讓你熨帖著歷史走一趟情懷。有古蹟必有題詠,大多是古代文人超邁的感嘆,讀一讀,那種鳥矙歷史的達觀又能把你心頭的皺摺慰撫得平平展展。看得多了,也便知道,這些文人大多也是到這裡休憩來的。他們不想在這兒創建偉業,但在事成事敗之後,卻願意到這裡來走走。」她指著歲歲的鼻頭,「你們京城史官的眼光,很少在漢州停駐,直到現在,漢儂軟語與玩物喪志還是同義,自是只會把這些志怪寫得沒有一點骨氣,看得人氣憤,受侮辱。」

    歲歲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又反駁不了,因為他當時讀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感覺呀!

    在子牛這邊受了氣感覺蠻侮辱的歲歲肯定要到他師父那邊去找回來,可想,歲歲對心經發了多大的怒!

    書摔到地上,

    「您還當小孩兒一樣糊弄我是吧!這是那本書麼!語質低劣,志怪粗俗,誤漏百出,什麼玩意兒!」

    「這就是那本書。」心經平靜說,

    「不是!」歲歲從師父的情態上就能看出,她真的在敷衍他!是了,這也是心經有時候還得躲著她這個唯一徒弟的原因,從小就這樣,歲歲看似跟她感情並不親密,但是很能看透她,這孩子或冷淡或譏誚的目光總能叫心經無處遁巡之感。

    「不是,絕對不是。」歲歲的眼眸越來越冷,「您這是在破壞我們之間的互信,直接侮辱我。當初來這宮裡,我對您說過,不關我的事,我能忍則忍;我的事,不順,我可會不記情分地叫它順下去。師父,別為了這本書,咱兩鬧掰!」

    你看看,你看看這個該死的歲歲!話說的像個三歲孩子不講情面又直白!把他師父氣得哦,指著他手指尖兒直顫,「看看我養的個白眼狼!白眼狼!」歲歲譏誚一笑,「您可沒養我,說是師父,教了我什麼,拿我家的香火錢續上您這份神仙氣兒罷了。」「你!----」眼看夫人要被他氣暈,嬤嬤趕緊扶著她,「您消消氣兒,您消消氣兒,」又直點歲歲,「你把你師父氣死對你有什麼好處!先出去先出去,」歲歲冷看她一眼,「書,我肯定會找到的,別逼我出手。」轉身走了。

    心經真的哭了,這個叫她又恨又愛的徒弟啊----她坐在床上直捶床,「我怎麼把他教成這樣!」嬤嬤順她的背,「說個您不愛聽的話,剛兒歲歲也沒說錯,您真教他了些什麼。再說,他這個個性不是您有意寵成這樣……」心經流著淚,「歲歲的性子多像他!我,我……」嬤嬤直點頭,「曉得曉得,現在已然這樣了,您總不能真跟歲歲鬧翻吧。要不把那本書裡頭不重要的拿出來給他看看,歲歲這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越被他盯上的越逃不了……」

    心經慢慢靠向枕靠,年歲在這兒,但不得不承認是個大美人兒!

    點點頭。面龐里都是幽怨。

    第672章

    翀心說她下周會來京里,搞不好組織一堆人去爬樹玩,子牛就盼著了。

    好久沒爬樹了,這個周日下午,子牛跑出來在宮裡找到這棵最粗最大的樹,先試試身手。

    看子牛翀心這些個愛動的孩子,可想她們小時候就不老實,喜歡攀高,膽大,上房上樹極為快樂。

    舅舅學校操場上有那麼幾棵大榆樹,子牛十分確定它是榆樹,因每年春天樹上的榆錢特別吸引人。榆錢是俗稱,實際上是榆樹果莢,直接可以吃,清甜可口,吃多少肚子都沒事。後來她大了才知榆錢還是藥,健脾和胃;榆錢可以熟吃,蒸食煮粥甚至做陷做湯都可以。那年月一到春天,去舅舅學校第一件事就是仰頭看大榆樹,等待榆錢滿樹時節。

    學校操場上的體育設施多是因地制宜,榆樹一般都長得歪七扭八,越老越沒樣子,一根最大的老榆樹歪脖子上綁上了一根虎口粗細的鐵桿,就成了孩子們練習爬杆的好用具。大部分小朋友都爬不到頂端,小子牛可以,像小猴子一樣利落爬上去,俯視一臉羨慕的小朋友從心裡得意。

    子牛爬到頂端時可以翻身上樹,上樹以後騎在主幹上再向前挪至樹杈處坐穩,然後四下觀望哪裡的榆錢肥美,哪裡還可以乘住她的體重。此時,樹下的小朋友會反覆拋上一根竹竿,直到她接住為止,她就用這竹竿打榆錢,一枝枝一簇簇的榆錢墜落時總伴著兒時同伴發自內心的歡呼……

    這會兒子牛早已矯健爬到這棵百年老桐樹杈彎騎坐穩,悠閒晃著腿,合眼想像天空飛翔的感覺----雖然那次噩夢叫自己畏懼了飛翔,但是本性難移,她天生有翅膀,就和這遼闊天空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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