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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35:49 作者: 點蒼子
放學後,譚佩琦跟著賴哥等一群人來到了學校體育館門口,在進去體育館之前,賴哥將一個紫色的半臉面具遞給了她。她見其餘幾人都紛紛將面具戴上了,無奈,她也只好戴上,跟幾人一起進了體育館。
一中的體育館很大,譚佩琦等人一進去,就看到戴著各種各樣的面具的人正站在舞台前方的一個大場地上,也有少數一些不怕冷的,男的穿西裝,女的就穿著露胳膊露腿的晚禮服,但大多數人穿的都是校服。
場地上人還挺多的,看來愛湊熱鬧的人不止她們。譚佩琦跟著宿舍里的人也走進了人群中,剛走進去,只一愣神間,她就找不到宿舍里的人了,每個人都戴著面具,再加上大多數人差不多都是校服,而賴哥她們幾人也穿的是校服,要想找到她們,還真是有點困難。她在人群中左顧右盼,將從自己身邊來來往往的人仔仔細細的都看了一遍,很遺憾,她沒能認出哪個是賴哥,哪個又是於芳她們。早知道這樣,剛才在體育館外面戴面具時她就該好好注意一下她們各自的面具,這下好了,明明是集體來湊熱鬧的,現在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人群中不知所措。
譚佩琦在人群中呆了一會兒,覺得實在沒意思,自己又找不到賴哥她們,她決定先走。然而等她正準備離開時,原本吵吵鬧鬧的人群突然變得安靜下來。而原本空無一人的舞台上此刻也突然冒出來好幾個人。有男有女,男的穿著黑色的西裝,女的則穿著各色各樣好看的晚禮服。其中一紫衣女生拿著麥克風對底下的眾人說:「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們音樂社舉辦的面具舞會,希望大家能在這次舞會上遇到自己的有緣人,下面我宣布,舞會正式開始,請大家自行選擇舞伴。」女生說完,舞台兩邊的音響放出音樂,場地中的男男女女各自開始尋找舞伴,有的找到了舞伴,已經隨著音樂雙雙跳起舞來。
很快,身邊的人差不多都有了自己的舞伴,原本雜亂的場地立刻變成了一個華麗的舞池。譚佩琦一個人站在這些成雙成對的人當中,感到有些尷尬,雖然她並不想跳舞,但是她又沒能及時離開。她在人群中覷准一條路,準備趕緊離開。可是還沒等她完全走出舞池,一個人就出現在她面前,來人戴著一個白色的面具,一身黑色的西裝,身子修長,個子很高,她見他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心裡一驚,趕緊讓在了一邊,然而那人走到她面前竟停下了,他在她面前站了一會兒,隨即彎腰朝她伸出手,譚佩琦被他的動作給震驚到了,抬頭愣愣地望著他。
透過面具,她只能看到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她感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那人在她愣神的瞬間,牽過她的手,往舞池中央走去。譚佩琦立馬回神,心裡出現一個可怕的聲音:他不會是要帶她去跳舞吧?
事實證明,他就是要帶她去跳舞。譚佩琦又回到了舞池中心,她抬頭往四周看了眼,心裡有些惶恐不安,她湊到他耳邊大聲說:「我不會跳舞。」說著便欲掙脫他。誰知他聽到後,緊緊握住她的手,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眼中的笑意越發濃厚,他朝她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便帶著她開始隨著音樂走動起來。
譚佩琦絕望了,心想:這是你自找的,等下腳廢了可別找我。
不過他好像很會跳舞,也很會帶人,他聽到她說不會跳舞,就刻意放慢腳步,以便教她。
就這麼一邊跳一邊教,兩人居然還很和諧的跳了起來。譚佩琦震驚了,她還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和人跳舞,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稀罕,實在稀罕。
一曲終了,男生還牽著她的手,她原想抽回手,轉頭之際,視線突然對上了一雙眼睛,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她愣了下。
眼睛的主人也是一身黑色的西裝,戴著一個淺紫色的面具,如同一棵松樹般站在舞台左側方,抱著雙臂,一雙眼睛緊盯著她所在的方向,譚佩琦看著他面具下露出來的半張臉,膚色很白,嘴角猶自緊抿著,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哪見過一樣,等她的目光再次對上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時,她心下一驚,腦中立時浮現出一人的面孔:柳晨風。
她認得那雙眼睛,那人毫無疑問就是柳晨風。她微感震驚,柳晨風一直盯著她看,那目光之凌厲,讓她有些害怕,她趕緊收回視線,突然發現剛剛和自己跳舞之人還拉著自己的手,她心下一慌,趕緊將手抽回,一邊朝他說再見,一邊低頭往舞池外走去。
柳晨風這廝居然會來參加這種東西,還真是讓人驚訝。不過也是,他好像是這個音樂社的人,這個活動既然是他們音樂社辦的,他這個內部人員肯定得出席。不過,他剛剛乾什麼那樣看自己?好像她已經欠了他幾個億不還似的,那目光,嘖嘖,還真是猶如冰刀子。
譚佩琦很快離開體育館,她摘下面具,一邊暗自感嘆,一邊往教室的方向走去。下次,再也不湊熱鬧了。
☆、第六十章
期末考試結束後,又是一個無聊且漫長的寒假的到來。
今年父母比以往每年回來的都要早,原因是譚佩琦的老哥出獄了。在未見到老哥之前,她一直在幻想,老哥定當是瘦骨嶙峋,落魄得連乞丐都不如。可當她親眼見到他以後,她才發現,他非但沒瘦,反而比以前更白更胖了。再加上老哥對她說的話,讓她瞬間懷疑老哥並不是去蹲牢房,而是去某個天堂似的地方呆了一陣子。
老哥說:「剛開始進去時我心裡還挺發怵的,後來發現牢房裡的日子根本就沒自己想像的那麼恐怖。伙食挺不錯的。我們每天還要讀書,除了每天晚上的懺悔有點枯燥,日子倒還過得算輕鬆。」譚佩琦知道這一切不過因為老哥年齡還達不到成年人的範疇,少管所頂多就是對他進行思想上的教育。但是她還是有點感慨,其實如果真想逃避現實,牢房未嘗不是一個好地方。
今年過年比以往幾年都要熱鬧,老哥的回歸,給家裡又注入了活力。但周遭越是熱鬧喜慶,譚佩琦的心就越是淒涼荒蕪。她一直都知道,過年很枯燥,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不單單只是枯燥,還很讓人痛苦,別人的歡樂終究只是別人的,自己的悽苦終究還是要自己一人承受。
大年初一,她和父母提著大包小包去外公家拜年。外公家一如既往地人滿為患,甚是熱鬧。外公外婆見到老哥,抹了幾把淚,然後笑著攜著老哥和她的手進屋。
幾位姨媽見他們來了,臉上雖帶著笑,嘴上卻免不了一番冷嘲熱諷。很是虛偽。譚佩琦感覺很累,心累。她不想在這種嘈雜的環境裡繼續呆下去,她決定出去走走。
沿著馬路來回走了一遍,在準備走第二次時,她瞥見一人正遠遠朝她走來。
等其走近一看,發現居然是木棉。她感到很驚訝,木棉看起來比以前更瘦了,一臉蒼白。見到她,木棉微微一笑,說:「佩琦,我要走了。」譚佩琦愣了下,問:「走?去哪兒?」木棉收回目光轉而投向遠方,「我也不知道,我爸已經和我媽離婚了。我爸要帶我離開這裡。」這下譚佩琦更加震驚了,木棉的老媽居然答應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