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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35:49 作者: 點蒼子
端午節這天,小姨自己也包了些粽子,不過個頭比班主任包的要小,嘗起來味道也不錯。
中午吃完飯,她給爺爺打了電話,然後又給老爸老媽打。內容很簡單,就問一下他們的近況然後交代一下自己的生活情況。
打完電話,她跟小姨交代了下就出門去許世風家。小姨現在對她倒比前段時間要寬鬆得多,只叫她玩會兒早點回家,她點頭答應了,然後出門。
來到許世風家,見他們正在吃飯,不過這次他家不僅是他們兄妹倆,還多了一個男人,她估摸著應該是許世風的叔叔。
男人四十多歲的樣子,長得瘦高瘦高的,相貌普通,滿臉風塵之色。她叫了聲叔叔好,然後站在一邊不知該幹什麼。
「吃飯嗎?我去給你盛。」許靈說著,放下碗筷站起身,「不不,不用了,我吃過了。」她趕緊擺手。
「坐吧。」許世風放下碗筷,顯然已經吃飽了。她知道他一向吃得快,但是吃的少。
譚佩琦直愣愣地坐在沙發上,因有長輩在,她又不敢掏出手機玩,只好呆坐著。不過許世風也坐在她身邊,讓她原本有些緊張的心略微放鬆了不少。
好在叔叔吃完飯只簡單地交代了許世風幾句就離開了。譚佩琦暗暗地鬆了口氣。
許世風一直盯著她,在看到她吐氣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時,他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譚佩琦一臉嗔怪地看著他說。
「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怕我叔叔啊!」許世風笑著說。
「我才沒有怕呢,」她伸手拍了他一下,「我只是…」她一時沒找到合適的理由掩蓋。「再說了,我也不是你說的那樣天不怕地不怕啊。」
許世風笑了笑,沒說話。
幫著許靈收拾好一切後,三人就坐在沙發上,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沉默。
「哥,要不我們出去滑會兒旱冰吧!」譚佩琦原想提議出去散散步,然而她還沒開口,許靈就開口說話了。
「你會溜冰麼?」許世風沒回答許靈,轉而看著她問道。
「會。」她點頭。像她這種從小學起就跟黃強他們往搖錢樹跑的人,怎能不會溜冰?會溜是會,但是花樣她可玩不來,最多她只會倒溜,那還得在人少的情況下她才敢。光是這倒溜,當初練的時候都差點把她右手弄骨折。
她記得那是六年級暑假的時候,她和黃強蘇何兩人來到搖錢樹地下溜冰場溜冰,三人中就她玩得干板,一點花樣都不會,看著黃強蘇何兩人不斷圍著她或左或右轉圈,她心裡別提有多氣了。最後蘇何看她臉都快變青了,才主動請纓,決定教她最簡單的倒溜法。
蘇何將方法教給她之後就沒再管她,她只好自己慢慢摸索。剛開始她只是扶著溜冰場兩邊的扶手按著蘇何教的法子慢慢往後移動,沒過多久,玩的順溜了,她以為自己已經掌握要領,能夠玩了,所以就試著放開扶手,一個人在場地中心滑動,那天溜冰場人挺少的,除了他們三人,就只有兩個男生,所以她滑得很放心,也許正是因為太放心了,所以才會導致疏忽。
在轉過一根柱子時,她沒看到後面有人和她一樣正玩倒溜,那人技術看起來也不是太好,所以也沒注意看背後,等她回頭看見時,兩人已經快撞到一塊兒去了,她心裡一慌,趕緊控制步子,許是轉彎時用力過猛,她直挺挺地撞在柱子上,在撞上柱子前一刻,為了不讓腦袋受傷,她下意識地用右手往後一撐,只聽卡擦一聲,她整隻手頓時麻痹了。她的直覺告訴她,手骨折了。
後來去鎮上的診所看了,原來虛驚一場,她撞到了手肘上的麻筋,所以才會感覺無力,至於那咔嚓聲嘛,確是骨頭髮出沒錯,而她的手也確實沒骨折。
自從那次以後,再去溜冰場,她就很少滑冰,就算要滑,她也絕不會玩倒溜了。
譚佩琦以為像T市這麼繁華的地方,溜冰場肯定修得很大很高級,然而許世風帶她來的這個卻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大,直觀上看,她感覺只比搖錢樹底下那個大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雖說是端午節放假,但是溜冰場裡卻沒什麼人,三人來到場地外,見裡面也就三兩人,許世風去吧檯那邊交費,譚佩琦本想自己去交的,因為她知道許世風家經濟狀況不好,但是許世風不讓,再加上許靈一個勁兒地拽著她,她就算想去也是有心而無力。
等許世風交完費,三人拿著各自的號碼到鞋櫃換好鞋。
「以前在初中,我哥一有時間就會帶我去溜冰。到了高中,我們偶爾也會出來玩一下。我挺喜歡玩這個的。」許靈挽著她的手,兩人慢慢走進場地。
「佩琦要跟我們玩遊戲嗎?」許靈站在場地中心,笑著問她。
譚佩琦一臉疑惑,本想答應,但是看到許靈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流露出來的興奮,她心不禁一凜,許靈口中所說的遊戲可能是她無法招架的。她想也沒想地拒絕:「不了,我技術不行。」
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正確的,看著許靈和許世風兩人一前一後在溜冰場內快速滑動,她感覺他們就像兩隻精靈在森林中上下飛躍,身姿輕盈靈動,速度之快,令人為之目眩。不過他們看起來真開心,她從來沒見過許世風笑的那麼開心,那笑從嘴角一直蔓延進眼睛,在頭頂霓虹燈光照耀下,他看起來是那麼的迷人。修長的身姿,俊逸的面孔,一切都是那麼的吸引人。
譚佩琦跟著他們滑了幾圈,漸漸感覺自己追不上他們的步伐,為了不妨礙他們,加之自己有點累了,她只好來到吧檯這邊暫作休息。
靠近吧檯這邊有一排椅子,專門供人休息用的。她坐在椅子上,看著溜冰場內的兄妹倆,微微一笑。
沒看多久,她就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吧檯前坐著的一人,一個男生。
譚佩琦之所以會注意到他,倒並不是因為他長得有多好看,而是因為男生一直低著頭,手指在吧檯上撥弄,譚佩琦仰頭一看,發現他手指撥弄的居然是許多紅色的玫瑰花瓣,看玫瑰的顏色,應該是剛從枝葉上摘下。男生不停地將花瓣拼成一個心,然後又迅速撥亂,又重新拼合成一個心,又撥亂,如此不斷拼合,撥亂,拼合,循環往復,一直不停。譚佩琦感到有些奇怪。
她忍不住抬頭打量他,男生戴著一頂黑色阿迪達斯鴨舌帽,帽檐太低,再加上他又低著頭,她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的部分,他穿著一件白色的體恤衫,肩膀處是黑色的。看起來酷酷的。
男生一直不厭其煩地拼湊花瓣,又迅速撥亂,燈光照耀下,男生的手看起來很白且修長。譚佩琦收回目光,繼續盯著他手上的動作,她疑心他失戀了,吧檯上的那些花瓣肯定是他準備送給女生的,然而被拒絕了,憤怒之下,他就把花一瓣瓣摘下,然後在這裡一邊難受著一邊拼湊成愛心。譚佩琦越看他越覺得像被拒絕之人,越看越覺得他可憐。她不禁在心裡嘆了口氣,一口氣沒嘆完,玩花瓣的人停下了,抬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