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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35:49 作者: 點蒼子
    柳晨風一句「就算你沒有喊她她也會被打」還沒說出口,少女就一陣風似的跑遠了。

    柳晨風定定的站在馬路邊,看著譚佩琦漸漸遠去的身影,眸光深邃,淡漠的表情之下不知在想什麼。

    ☆、第三十八章

    譚佩琦尾隨木棉母女兩人,一直來到木棉家。她看到木棉媽媽把木棉拖進屋裡,正打算冒著生命危險跟進去,就聽到了木棉爸爸的聲音。

    只聽木棉爸爸說:「桂芬你怎麼又打孩子?」語氣無奈且無力。

    隨即就聽到木棉媽媽尖銳的聲音:「老娘要打就打關你屁事?話說,你還知道回來啊!」木棉媽媽冷哼一聲。

    木棉爸爸沒說話,只是沉重地嘆了口氣。

    譚佩琦正想著:既然木棉的爸爸都在裡面,那就應該用不著自己了,正準備轉身離開。

    她提起的腳還未來得及放下,就又聽到木棉爸爸說:「桂芬,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又是何必…為何就不能放下。」

    木棉爸爸的聲音很低,如果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清,不僅如此,譚佩琦聽著他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悲痛與愧疚。她感到很奇怪。

    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聽到木棉媽媽冷笑起來,「我這是何必?做錯事的人不是我是你,放下,哈哈…你說得可真輕巧。」

    木棉媽媽大笑起來,聲音尖利,如同一把錐子刺破了凝固的空氣,譚佩琦忽覺背脊一陣寒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木國邦,是你對不起老娘,現在你倒反過來問我這是何必,你他媽的可真搞笑。」說著,木棉媽媽的聲音不覺又提高了幾分,「老娘早就說過,如果你敢對不起我,我他媽的就毀了你所有,老娘得不到的,就絕不會讓任何人得到,老娘寧可親自毀滅它們。」

    譚佩琦聽見木棉爸爸又深深地嘆了口氣,氣息中頗多自我懺悔和譴責。

    「你不是很能說的麼?怎麼?變啞巴了?你倒是繼續說啊。」木棉媽媽冷笑。

    「桂芬,是我對不起你,你有什麼氣儘管撒在我身上,可孩子是無辜的。」

    「扯你媽的鬼蛋,老娘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還生了個這麼蠢的女兒,我陳桂芬真是闖了鬼了。」木棉媽媽看著木棉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氣就不打一出來,伸手狠狠推了她一把,木棉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桂芬你…」木棉爸爸見狀趕緊走過去將木棉扶起,一臉痛苦,「桂芬,是我先對不起你的,可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試圖彌補,對你處處忍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算真的犯了錯,只要知道悔改,上天都會給他機會,為何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呢。」

    「木國邦,你見過眼睛裡進了沙子不弄出來還任由它發展的人嗎?」木棉媽媽繼續冷笑,「機會從來只有一次,是你自己不知道把握,怪不得別人。你放心,今後的日子還長,我會慢慢讓你知道背叛老娘的下場。」

    「桂芬…」木棉爸爸低著頭,面色陰沉蒼白,表情很痛苦,「桂芬,為了孩子,我們離婚吧。」

    「什麼?」木棉媽媽聞言,立馬尖叫一聲,「你要跟我離婚?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總算是說出來了。」

    譚佩琦聽著木棉媽媽陰惻惻的笑聲,不由得渾身顫抖,此刻也不想走了,整個人如同一尊雕像站在木棉家門口。

    「木國邦,你可以的啊。」木棉媽媽撕裂的聲音聽起來很恐怖,「可老娘不答應。」

    木棉爸爸的心沉了沉,緩緩抬頭看向木棉媽媽,神色哀苦,「桂芬,離婚吧,對彼此都好。」

    「不,我不答應。」木棉媽媽大叫,「木國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想趕緊撇開老娘然後去找你的小情人,你他媽想得美。老娘這一輩子都不會跟你離婚,老娘就要纏你一輩子。」

    「桂芬…」木棉爸爸看著她,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臉上的沉痛又增加幾分。

    「媽,離婚吧。」房間裡原本只剩下木棉媽媽的笑聲,此刻間木棉突然開口說話,聲音不大,卻足夠傳達進眾人的耳朵。

    「什…」木棉媽媽愣了下,隨即眉毛一揚,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滿臉怒容「你不當啞巴了啊?你居然叫我離婚?你他媽的有病是吧。你說,你是不是有病?啊…」

    木棉媽媽一時剛開始感到很震驚,隨即滿腔怒火,盯著木棉,眼睛裡仿佛在放刀子,揚起手就朝木棉狠狠打去。

    「桂芬,你幹什麼…」木棉爸爸立馬反應過來,趕緊擋在木棉身前,縱然他速度再快,也因一時沒反應過來而慢了一拍,木棉媽媽半個手掌已經摑在木棉臉頰上,尖利的指甲在木棉瘦弱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木棉爸爸見狀,一把抓住她的手,「桂芬你別逼我。」他一把甩開她的手,將木棉往身後帶了帶。

    「木國邦你他媽什麼意思?你想打我是不是?你想打我…」木棉媽媽一愕,隨即大叫一聲,立刻往木棉爸爸撲去,對其拳腳相加。

    譚佩琦聽到裡面拉扯的聲音,料想又打起來了。她悄悄踱到門口一看,見木棉的媽媽正在向木棉爸爸施展九陰白骨爪,手法之狠毒世所罕見,她嚇得肝兒顫。連忙退步。

    木棉站在靠牆的兩株木棉樹下,看著撕打在一起的父母,一臉平靜,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兩人,也不上去勸勸,顯然早已司空見慣。

    譚佩琦瞥見她脖子上一條血痕,鮮血還在繼續往下流,將她灰白色的羽絨服都浸透了,看起來頗為觸目驚心。也不知是從哪兒借來的膽子,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走進去了。

    來到木棉身邊,木棉沒有看她,整個人就像是入定一樣,只是呆呆地盯著父母的方向。

    「佩琦,將木棉帶走。」木棉爸爸於百忙之中朝她說了一句。

    譚佩琦看著只有兩個人的慘烈的戰場,未及細想,拉著木棉的手就趕緊往外跑,好像再慢一步,就要當場斃命。

    好在木棉並未掙扎,她只是很順從地跟著譚佩琦走。

    譚佩琦拉著她在馬路上走了一會兒,然後便往小姨家走去。

    到小姨家時,見小姨和姨父都不在,客廳里就只有柳晨風一人,見到她們,柳晨風微微頓了下。譚佩琦沒管他,開口就問他醫藥箱在哪兒?柳晨風看了木棉一眼,上樓去把醫藥箱給她拿來。

    譚佩琦將醫藥箱放在茶几上,有點手足無措,她並不懂得包紮。以前她雖然老是受傷,可每次受傷都是蘇何幫她包紮的,而她自己則一點也不會,此刻間,要她來給別人做包紮,那簡直就是刻意為難她。

    「我來吧。」柳晨風見此情景,立刻明白,蹲身打開醫藥箱,親自給木棉包紮。

    譚佩琦看著他先給木棉傷口消毒,然後擦藥,最後貼了層紗布上去,動作嫻熟,沒有絲毫停頓。她看得出奇,正在暗自奇怪,突然想起他老爸是醫生,就包紮這麼簡單的事,他不知道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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