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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2:35:49 作者: 點蒼子
許是看她太可憐了,又或許是自己那會兒腰包太充實了。譚佩琦最後從自己的包里掏出十元錢給她,讓她買煙回去交差。
木棉接過錢,擦乾眼淚對她說了聲謝謝,還說這錢以後會還她。然後就匆匆跑去小店給她媽買煙。
後來木棉說自己那天還是被老媽打了,原因是自己買煙的時間太長了。但木棉知道,老媽那天輸錢了,一肚子火沒出撒,所以只好拿她出氣。
從那以後,譚佩琦每年回來,木棉都會來找她還錢。儘管她已經跟她說了很多遍,那錢不用還了,這丫頭還是不聽,堅持來還。最後沒法兒,她只得接受了。
「你是來找我玩的嗎?」譚佩琦看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丫頭一點兒也沒變,還是那麼瘦瘦小小的,還是那麼不愛說話。
木棉一雙大眼睛盯著她,沒說話,只是輕輕地拉著她的手,往一個方向走去。
「我們這是去哪兒啊?」譚佩琦跟著她,「等等,你不會是要帶我去你家吧?」跟著她沒走幾步,突然開口問道。
「嗯,」木棉輕輕應了聲,繼續拉著她走。「我爸媽都不在家。」走了幾步,又補充道。
譚佩琦一聽說木棉要帶自己去她家,就感覺有點驚悚,她見識過木棉老媽掄棍打人的手段,武功如何暫且不說,光是那滿口污言穢語就已經讓她招架不住了。說實在的,她真不敢去木棉家,特別是在她父母都在家的情況下。原本她想直接掉頭就走,但是聽木棉說自己的父母都不在家之後,她就忍住了。
大過年的,木棉一個人在家,還真挺孤獨。
木棉家距離外公家不遠,兩人沒走幾分鐘就到了。
木棉家只有一層樓,是那種普通的磚房。家門前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裡只種了兩棵木棉樹。
木棉的名字就是由這兩棵樹而來。據木棉說,這兩棵樹是她奶奶種下的,可惜,她的爺爺奶奶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譚佩琦跟著她走進院子,在她開門的時候,抬頭往兩棵木棉樹上看了幾眼。隨即跟著她進了屋。
和別人家一派熱鬧祥和相比,木棉的家就顯得格外冷清寂寞。客廳里沒有燒爐子,感覺有些清冷。茶几上除了一個即將裝滿了的菸灰缸就什麼也沒有了。客廳里沒有沙發,只有幾張木凳子。
譚佩琦在一張木凳子上坐了下來。
「你要看電視嗎?」木棉走到電視機前,回頭看著她。
「不看。」她說。
木棉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廚房。聽動靜,好像是去給她燒水去了。這丫頭還真是懂事。
木棉端著杯子走出來,她伸手接過,就見她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
譚佩琦一邊吹著熱水,一邊打量著這個一眼就可看盡的小房子,房子雖不大,但是一個人待著總感覺有些空蕩蕩的。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要是爺爺不在,她就和木棉一樣了,一個人守著一個房子,那該有多寂寞啊。她嘆了口氣,低頭喝了口水。
「你…爸媽都去哪兒了?」她試探著問了句。
木棉看著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譚佩琦見她一臉平靜的樣子,顯然是早已習慣了的。
她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又嘆了口氣,捧著水杯,默默無語。
有些日子過得久了,就會慢慢習慣,習慣了,也就自然了。
從木棉家回到外公家時,總算沒看到那群煩人的親戚。估計又去找牌局湊人數去了。
她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著外公外婆正在忙著收拾,她想去幫忙,外婆說什麼也不讓她動手,無奈,她只得坐下。
沒過一會兒,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外婆你知道我媽去哪兒了嗎?」她看著外婆忙碌的身影,問道。
「不知道啊,要不你去你小姨家看看,剛才你媽不是說要去麼。」外婆扭頭看了她一眼,眯了眯眼,隨即又開始著手手中的活。
「哦…」她應了聲,過了一會兒,起身往小姨家走去。
在小姨家並沒有看到老媽,只見到小姨還有神童柳晨風。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小姨說了幾句話,有電話找小姨,小姨起身上樓接電話,客廳里就只剩下她和柳晨風。
客廳里的電視是開著的,不知怎的,她總是無法集中精力看電視,腦子也不甚靈光。感覺渾身不對勁。
柳晨風沒看電視,只是懶洋洋地靠在她對面的沙發上,盯著手機看。譚佩琦往他的方向匆匆暼了眼,沒看到臉,只看到一隻白淨修長的手拿著手機。
兩人一個在玩手機,一個在假裝看電視,誰也沒搭理誰,氣氛很是詭異。也不知是這神童的氣場太強大,還是她自己心裡出問題了,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塊木頭,不能說不能動,一切行為動作都似僵化了,她甚至感覺自己就像溺水了一樣,無法呼吸。無論是思想還是言語,她都得憋著,想想就有點憋屈。
譚佩琦有些坐不住了,感覺屁股下有萬千尖針在刺,難受得很。
為什麼每次一跟他在一起,她總感覺渾身不舒服?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壤之別,神仙凡人不可同處一個空間。
好在小姨接完電話就過來了。她看著電視,跟小姨又說了幾句話後,趕緊找藉口離開了。
一出門,冷風灌耳,她立馬狠狠地吸了口氣。感覺終於活過來了。看來以後,她得瞅著時間去小姨家,最好是人多的時候或者乾脆不去了。
☆、第十四章
在外公家這邊待了兩天,譚佩琦才跟著父母回到了自己家。
回程途中,老哥一個勁兒地往自己口袋裡瞅著,譚佩琦見他好幾次都想開口又因某種原因並沒有開口,她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老哥這賊眉鼠眼的模樣,她差不多每年都能看到。無非就是想問問自己壓歲錢收了多少。
譚佩琦小時候,總是迫於他的淫威,才不得不將自己的壓歲錢雙手奉上。如今隨著年齡漸漸增長,她不再對老哥言聽計從。也學會反抗暴力。再說了,往年除了外公外婆還有小姨,她那些舅啊姨的,有誰會給?今年照舊如此。
大概是自己態度太明顯了,最後老哥終究沒問出口。一路無話。
回到家以後,黃強來找過自己幾次。也沒什麼大事兒,無非拉著她去湊個無聊人數。
其餘的時間,她大都用來睡覺。
元宵節過後沒幾天,就又開學了。父母早在元宵節當天就收拾好行李,把節日一過,就又外出了。倒是老哥死皮賴臉的在家挺了好幾天屍,最後不知是他狐朋狗友中的哪位將他拖走了。家裡就又只有她和爺爺兩人了。
初二換了教學樓也分了班。不過她所在的班級倒並沒有什麼大變動。大伙兒都是差生,學校根本用不著給他們分班,把差的直接湊到一班就行了。各課任老師舊的沒換,到新添了幾個,具體幾個,她一時沒記得清。不過班主任到沒換,還是飛哥,看來這三年,她都得在他魔爪下求生存了。
譚佩琦依舊在四樓最後一桌靠窗的位置上一個人坐,坐在她前面的不是夏雅雅而是一男一女,女的叫楊雨,相貌平平,一張嘴巴卻比夏雅雅還八卦。男的叫滕鳳,今年新轉來的,長得有點像某個清穿劇里溫文爾雅的八爺,皮膚很白,笑起來時,嘴角有兩個梨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