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譚佩琦伸手拍了拍背對著她，正伸長脖子往人堆里看的人的肩膀。

    「幹嘛?」

    黃強正看得起勁，冷不防被人這麼用力一拍，心下一惱，沒好氣地回頭瞪著她。

    「老大?」

    在看清來人是她的一瞬間，黃強震驚了。

    「老大你也是來看熱鬧的?我就說嘛，這麼大一場戲，你不可能不來啊。」

    「這是在幹嘛?」

    譚佩琦看著他身後烏鴉鴉的一幫人，疑惑地問。

    「打架啊。」黃強說。

    譚佩琦白了他一眼。

    「就我們班那個許世風不知和蔡波結下了什麼梁子，今天晚上蔡波找人來圍他，沒圍到，這不，把他妹給圍住了，就蔡波那德行，許世風妹妹肯定得挨打。」

    「你說誰妹?許世風?」

    譚佩琦感到很吃驚，睜大眼睛看著黃強。

    「對啊。不過許世風今天沒來學校，蔡波圍不到他，就只能圍他妹了。」黃強看著她點頭。

    許世風居然和蔡波有過節，就蔡波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兩人估計得糾纏好一陣子。她一聽說跟許世風有關，心裡感到很震驚，震驚之餘，又有些擔心。

    她抬頭往人群里看了看，人太多，她沒看到許靈，不知道蔡波這次帶了多少人來，眼前這些人中也不知有多少是和黃強一樣來湊熱鬧的。

    黃強說今天許世風沒來學校，難怪她今天沒在麵館看到他。她該不該幫許靈?她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蔡波跟白老大差不多大，據說小學畢業就沒讀書了，一天帶著幾個小弟在鎮上喝五吆六，一直混了這麼多年，算得上是個職業混混。譚佩琦從來沒跟他有過正面接觸，以前白老大在的時候，曾經找人修理過他，但他卻沒敢找人來找麻煩，估計是給白老大打怕了。現在白老大不在這裡，她有些擔心。

    「老子再問一句，你哥去哪兒了?你他媽啞巴了不是?」

    人群中傳來一人暴怒的聲音，譚佩琦不用想也知道是蔡波。

    聲音剛落下沒多久，就聽到啪的一聲。估計許靈是沒搭理他，他惱羞成怒打了許靈一巴掌。

    她心中隱隱有些著急，忙一把拉住黃強。

    「你帶了多少人過來?」她盯著黃強，壓著聲音問道。

    「五…六個」

    黃強疑惑地看著她，歪著頭想了想。

    「老大，你要幹嘛?」黃強突然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老大，你不會是想見義勇為吧?」黃強說。

    她沒說話，只是看著他點了點頭。

    「你…」黃強看著她，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好吧，就蔡波這種爛人，老子早就看他不爽了，今天咱們就好好教訓教訓他。」

    黃強看著她，終於點了點頭，原本一臉的驚訝此刻轉換成一臉興奮。他轉身在人群中幾人身上拍了幾下，幾個人就立馬跟著他退出了人群，往她這邊走來。

    「老大，說吧，想怎麼打?」

    「說什麼說，直接去搶人唄。」譚佩琦拍開他，直接扎進人堆里。

    「跟著老大走，等會兒看到蔡波的人，就狠狠地打。」

    黃強吩咐完畢，帶著人，趕緊跟了上去。

    譚佩琦走進人群，見中間一黃毛嘴裡叼著半截煙，幾個小弟站在他身後，幾人將一個小姑娘圍在中間靠牆的位置，譚佩琦看那黃毛，應該是蔡波，正拽著小姑娘的頭髮，嘴裡猶自罵罵咧咧著。

    小姑娘被他拽著頭髮，貼在牆邊，硬是一聲不吭。連一點掙扎都沒有。她一眼就看出來，小姑娘就是許靈。

    「你他媽是聾了還是啞了?我再問一遍，你哥去哪兒了?不說，老子就弄死你。」

    黃毛吐掉嘴裡的煙，將許靈按在牆上，惡狠狠地說。

    許靈抬頭，看著他，目光平靜，一句話也沒說，好像完全沒看到他這個人。

    譚佩琦看著暴露在燈光下的許靈，蒼白的臉頰兩邊各有一個血紅的手印。她看得心驚。

    在黃毛一腳踹過去的瞬間，她沖了過去，使出一招排山倒海，使勁推了他一把。

    「我操，」黃毛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差點跌倒，站直身子，看到她，愣了愣。圍觀的群眾也被她這一推，給震驚了。譚佩琦在黃毛愣神間，飛起一腳，用力往他下身踹了過去，一擊即中，黃毛疼得彎腰□□。對付蔡波這種人，就得用陰損的招。

    黃強帶著幾人很快與黃毛一幫人打成一團，她趁著混亂，拉著許靈衝出了人群。

    譚佩琦拉著許靈，迅速往大街上跑去，她知道許靈家的大概方位。

    兩人就這麼七繞八拐，很快就跑離了那個小巷子。

    在離許靈家已經很近的一片區域，她們停了下來。

    「你快回去吧。」

    她放開了許靈，喘著粗氣朝她揮手。

    許靈沒動，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快走啊，等下他們追上來了。」她抬眼看著她，順了順氣，說道。

    許靈仍舊沒動，一雙眼睛盯著她，一眨不眨。

    「你不走，我走了。」她有些不耐煩。感覺這姑娘有些奇怪，她好不容易將她從敵人手中解救出來，她居然還愣在這裡。

    「我真走了，」她假裝轉身離去，剛走了幾步，就又回頭，見她還杵在那兒，一動不動。

    她有些著急了，惱火道：「你到底走不走啊。你是不是還想被蔡波那幫人抓住啊?」

    「謝謝你。」過了很久，才聽她說，聲音很小，她要不是隔得近，恐怕根本就聽不見。

    「哦，不用謝，你快回去吧。」她沖她揮了揮手。

    過了半晌，見她還是一動不動地杵在那兒，一雙大眼睛正疑惑地看著自己，她瞬間無語了。這姑娘，腦子有病吧。

    「我妹耳朵有問題。」

    正當她還在留在這兒和掉頭走之間猶豫時，身後冷不丁地傳來一個聲音，嚇的她寒毛直豎。

    她轉過身，見一人正從遠處的一個路燈下走過來，只一眼，她就認出來了，是許世風。

    我妹耳朵有問題，這話是在罵自己的妹妹還是…她想了想，瞬間回神，他的意思是說許靈聽力出問題了?

    「去我家。」

    許世風走到她面前，看著她。她抬頭看著他，因為背光，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她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許世風的家和她家一樣，是一個兩層樓的老房子，不過他家因為靠近路邊，所以沒有院子。

    她坐在客廳里，心裡有些不安。眼睛四處打量著。客廳很小，布局很簡單。有電視，有沙發，還有一個茶几。

    許世風拿著杯子走來時，她正盯著客廳牆壁上的水墨畫出神。

    「喝點熱水吧。」

    「謝謝，」她回神，見許世風正看著自己，心下一抖，忙伸手接過杯子。

    水不是太燙，顯然是經過冷卻了的。她一邊低頭吹著，一邊偷偷看著許世風。